“你是?”向太太红着眼眶打开门。看见面前站着俏生生的姑娘,十六七岁的样子,穿着一身白色的校服裙,眉目清秀,甚是白净。有点相熟但又没想起来是谁,这姑娘和自己儿子年纪相仿,可她的儿子却……
姑娘眼看着向太太快要落泪,连忙取出纸巾递上去,“向姨,你好,我是林玥,上个月我母亲生日我还见过您。”
林玥,向太太想起来了,这姑娘的母亲嫁的好,林先生现在身居高位,上个月林太太四十岁生辰,请了许多人,也包括向太太。向太太年轻时曾寄住在林玥母亲家里,两人的外婆是表姐妹,当时她们年纪兴趣都相同,有一段时间相处的也很好。后来林玥的母亲出国念书,两人的联系也断了,最后也不知道是在那一次家庭聚会上碰见,才慢慢相熟。向太太是不大愿意招待小姑娘,但这姑娘背景不一般。思忖着向太太接过纸巾,逼回眼泪,勉强扯出一丝笑容“玥玥呀,怎么过来了?快进来坐”。
向太太拉着林玥的手坐到小沙发上,“向姨,我很抱歉出了这种事情……我和向昭也认识,想来看看他,我去了您家里,叔叔告诉我向昭一直住在这,您也许在这里。”林玥说着红了眼眶。
向太太听到林玥提到她的儿子,眼泪到底没忍住,“好孩子,说起来,向昭也算你的表哥,你有心了,你们是上次宴会认识的?”“恩,我们当时还约好一起去写生,可是没想到。”林玥有些不忍说下去,小姑娘满脸哀伤地安慰着哭成泪人一样的向太太。大概是太想念儿子,便一个人跑到向昭在学校旁的公寓来怀念。林玥想,向太太真可怜,但往往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只是可惜了向昭。
电话响了,向太太擦着眼泪走到阳台。林玥静静的坐在小沙发上,视线扫过墙上挂的画作,那些大多都是向昭所作,还有一两幅是她的。其实有一点林玥是骗了向太太,她和向昭早就认识了,因为爱好相同所以相熟,墙上的画有一大半都是她陪着向昭画的。就在这个房间里,就在那个窗户前。她知道向昭最喜欢就是打开窗户,在阳光下上色,那个少年固执地认为光影下能看到最真实的色彩。林玥看到他惯用的画架上放着张未完成的画,旁边调色板上的颜料已经干涸,排刷没有洗,颜料将毛刷粘在一起。
纸上是灼烧花瓣的火焰,张扬强烈的红色搭配橘黄,这火势仿佛肆虐蔓延到无尽……
她静静的看着画,没过一会向太太走了过来,抱歉的说“家里还有点事要处理,我可能要先走了,你…”
“向姨,我可以在这里多呆一会吗?”林玥眼中流露着思念,语气透着请求。“向昭的画风和我很像,认识后就很欣赏他,所以,想留下来多看看他的画”。
向太太看着小姑娘悲伤地神情,心里有些难过,“那我就先走了,玥玥你也早点回去,别太晚。”
“恩,好的,向姨”林玥送向太太到门口,向太太转身时突然抓住她的手,林玥一怔。“玥玥,你明天来送送向昭"
“恩,我会去的。”她轻声应了。
送走了向太太,林玥再一次走到那幅残画面前,伸手抚摸着仿佛向上跳跃的火苗。轻生呢喃着“一个内心有火的人,怎么会自杀呢……”
林玥闭上眼睛,似乎在回忆什么“我记得你有秘密没告诉我,现在你死了,我可以自己拿出来看了吧……”
她转身轻车熟路的取下墙上一幅画,翻过来打开,里面放着一个笔记本和一封信。
林玥把画挂回原处,她打开信,翻开了笔记本。
时钟滴滴答答的行走,林玥一页一页的认真翻看。
最后她合住本子一脸复杂的抬头,表情微妙的坐了很久,直到房间的光线变得暗沉,隐约只见到少女的轮廓。
她轻轻的叹息“向昭啊,你真的,是自杀吗,我开始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