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心恋(第四十一章~第五十章)

第四十一章:成玉来青丘探望白凤九

正当凤九懊恼之际,她发现一个更加严峻的问题,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呢?难道是自己太想看到文昌了,所以梦中也看到了文昌?看情形,应该是自己梦中见到文昌了。

看了看天色,凤九猛地想起自己还没有做早膳,又急忙起来想要去膳房准备早膳,双脚下地的时候,分明觉得自己的左脚有些不适。凤九觉得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昨天她肯定是去了文昌的客房,因为她有印象昨晚自己确实崴了脚,就是如今有点痛意的左脚。究竟是谁把自己送回房?是滚滚还是文昌?不可能是自己回来?脚崴了,不可能那么快就好啊,带着疑问,凤九一个早上都魂不守舍,都在分析究竟是谁送自己回来?

用早膳的时候,凤九特意用夸张动作让文昌和滚滚都注意到自己的脚的不适,想要借此查看他们的反应,以辨别昨晚究竟是谁带自己回房。

滚滚皱眉看着娘亲,问:“九九,你的脚怎么了?”

文昌依然一脸淡漠地看着凤九,静静地等她回应。

凤九摇了摇头,说:“昨天不小心崴到脚了。”说着,凤九盯着眼前两张脸,生怕错过任何线索。

滚滚带着心疼地责怪娘亲道:“九九为何会如此不小心”

文昌脸色并未异常,只是轻声嘱咐道:“女君须当心脚下”

如果滚滚知道,他不会这样关切地责备自己,而文昌一向以来都是这样冷冰冰。他们两个人反应都十分正常,并无异样。看着文昌和滚滚近乎一样的脸,让凤九无法辨别他们二人,究竟是谁带自己回房。因为有心事,昨晚凤九还在担忧如何找机会查看文昌胸膛的疤痕,至今还没有想到办法,现在又多了一个问题,昨晚究竟谁带自己回房?一时之间,凤九觉得自己的脑袋不够用。

刚到学塾,凤九才坐下,几位神君又往凤九座位围了上来。凤九下意识地想要逃避,“呼”地一声站了起来,将站在凤九身边的两名神君给挤开,正好将凤九座位上的茶壶也被掀翻了,茶壶里的茶水都撒了,几个神君连忙闪身要躲开,但有一个神君躲避不及,衣衫被茶水给打湿了。这一瞬间,凤九想到了如何查看文昌的胸膛了,虽然方法有些老套,但凤九也想要试一下。

好不容易等到学塾下课,凤九飞快离开了学塾,往狐狸洞走。

才走了几步,凤九就听到有人在唤自己。凤九一怔,这声音很熟悉,这不是成玉的声音吗?凤九到处张望,在不远处,看到成玉在朝自己招手。

自从星光结界破灭两万年后,南荒的魔族又开始有异动,不少魔族部落曾多次骚扰魔族与扰神族接壤的神族边境。为此,天君十分忧心。虽然连三殿下一直都忙于奔走在四海八荒调停各部之间的矛盾,可惜并没有如愿将各方矛盾给压下。经过一万的酝酿,小规模的局部性的神魔大战是在几年前拉开了序幕。

这一次的神魔大战,主要特点是,所涉及的参与叛变的魔族分支太多,而这些背叛神魔和平共处的承诺的魔族,大部分都是曾经被东华当年统一神魔时,以暴制暴,血腥惩治过的魔族部落。东华在星光结界羽化后,这些魔族便开始蠢蠢欲动。

墨渊上神和天族太子夜华先后领兵围剿叛变的魔族,正因如此,连三殿下现在比起之前更加忙,非但要游走在前线,还要统筹后方供给,比起这局部的神魔大战之前更忙。不得已,连宋将一些元极宫一些事务,会交给成玉帮忙协调。

虽然成玉在天宫挂的是闲职,如果不是千花庆典,成玉都会很清闲。但最近成玉却被连宋诓骗帮忙处理一部分元极宫的事务,因此成玉没什么时间来青丘。而凤九自从星光结界后,一直都呆在青丘,并未离开青丘半步,更别提去九重天找成玉。所以,凤九许久没有见到成玉了。

凤九看着成玉,狐疑地问:“成玉,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说要帮连宋吗?今天怎么有空来青丘啊?”

成玉看着凤九,笑着说:“最近天宫流传一则流言,是关于你的,传得沸沸扬扬。本来我是不相信的,但实在传得太逼真了,所以我特意过来问问你,看看是不是真的”

“我?”凤九眨了眨眼,一脸茫然地看着成玉,问:“什么事啊?”

成玉笑道:“我听说,九重天翰林院学士,负责施教司,专司传道授业的祁昕来了青丘学塾任教,而这位学塾夫子每日都会同青丘女君在课后讨论学术问题,而两人更会一同共享祁昕特意为青丘女君做的美食?”

凤九一听,心急地道:“啊?九重天怎么有这样的传言?是谁传出去的?我何时同祁昕共享美食了?”

成玉胸有成竹地看着凤九,认真地说:“对啊,说祁昕同你课后一起讨论学术问题,我勉强相像,但如果说祁昕为你烹饪美食,我就不相信,更不相信你同祁昕一同共进美食。”

凤九点了点头,说:“对啊,我怎么可能同祁昕一起共进美食啊!”

看着凤九焦急的模样,成玉安慰道:“我就说,以你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做这些事。传出谣言的,绝对不可能是你,也不可能是其他第三方,那就只能是祁昕本人了。因为这谣言对他最有利。”

凤九本来就生气,被成玉这样一分析,更加恼怒,摩拳擦掌,不由得骂了起来:“祁昕怎么会是这样?他怎么配当夫子啊?”

成玉安慰凤九道:“只要你同他保持距离,谣言止于智者。”

凤九点了点头,道:“我最近已经总是避开他了,但他是夫子,我又是学塾学子,见面实在无法避免啊……”

成玉把玩着手中的折扇,一边想,一边说:“也是,确实很难避免。”

看着成玉,凤九想起了文昌,成玉是凤九最要好的朋友,而且成玉的点子最多了,正好她在,问问她,应该可以想到办法,能找到证实文昌是东华的证据。于是凤九看着成玉,说:“成玉,你来了,正好,我有事要跟你说。”

第四十二章:凤九为文昌准备药汤

成玉看着凤九,狐疑地问:“什么事啊?看你的样子,像是很复杂一般。”

凤九点了点头,然后环视一周,见附近没人,才凑到成玉的耳边,将自己遇到了一位相貌,神态,动作,方方面面都同东华很像的,名叫文昌的神君的事,告诉了成玉。但奇在,这个神君一点也不认识自己,而且年纪比滚滚小几千岁。凤九还将自己的结论,告诉成玉,凤九觉得:文昌就是东华。

闻言,成玉惊疑不定地看着凤九,问:“真的?你确定文昌就是,”成玉忽然停了下来,到处看了看,才低声说:“文昌就是帝君?“

凤九点了点头,又低声道:“我现在就是在想法子去证实,毕竟长相行为举止相像,可能会有巧合,但东华他曾为我剖心,他胸膛有剖心留下的疤痕,我现在就想查文昌胸膛有没有疤痕。如果连这个也吻合,那文昌就是东华了。要不然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你说对不对?”

成玉摇了摇手中的折扇,沉思一会,将折扇一收,凑到凤的耳边说了几句,凤九扭头惊喜地看着成玉,开心点了点头,两人相视一笑。

傍晚,凤九和成玉回到狐狸洞。

凤九笑着跟文昌介绍成玉:“文昌,这位是我的好朋友,成玉。”说着,凤九又看着成玉,向她介绍文昌:“成玉,这位呢,就是前段时间救了我的,七曲山文昌。”

文昌朝成玉点了点头,客气地道:“成玉元君,幸会。”

之前虽然已经听凤九提起文昌有多像东华帝君,此时亲眼看到文昌,成玉还是被眼前容貌如此像东华帝君的文昌所以惊到。缓了缓,成玉才回应道:“文昌,我听凤九提起你了,你果然长得跟帝君长得很像。”

看成玉的表情,文昌见怪不怪,淡淡地道:“可惜,文昌并非东华帝君。”

见气氛变得有些尴尬,凤九连忙招呼道:“大家都别站着说话,快坐下吧。”说着,凤九又朝使了一个眼色,说:“迷谷,快上茶。”

迷谷点了点头,应了一声,便下去了。

迷谷刚离开,就听到滚滚的声音:“成玉元君来啦?”

成玉朝狐狸洞口看去,只见滚滚快步往洞内走来。成玉笑着说:“滚滚回来啦!”

“滚滚,怎么今日你回来得那么晚呢?”凤九看着滚滚,十分不解。

才进来,滚滚和文昌相互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后。滚滚看了娘亲一眼,幽怨地道:“九九你倒走得快。你走后,可怜我,一直被祁琴缠着。”

“啊?祁琴缠着你?”凤九吃惊地看着滚滚,问:“她缠着你作甚?”

滚滚不悦地说:“那还用说吗,祁昕看你这几日总是一下课就走,所以就让祁琴问我,你怎么了。”

听见滚滚这样说,文昌不由得看着凤九,见她皱眉,无奈地说:“这个祁昕,实在莫名其妙,这学塾下课,学子离开学塾,这不很正常的事吗?这还有理由吗?”

成玉冲凤九俏皮一笑,道:“这还用说吗?祁昕必定想与你单独相处。”

凤九摇头摆手道:“算了,祁昕整日问我,我的授课,女君你听得清楚吗?不然就是,女君,在下的膳食做得如何?我现在见到他就怕”

闻言,成玉都笑得不亦乐乎,说:“听你这样说,祁昕很贴心啊”说着,成玉意味深长地看了文昌一眼。但见文昌正一脸淡漠地看着凤九,成玉并不能发现任何异样。

谈话间,迷谷已经端着茶壶,给在场众位上茶。在不经意之间,迷谷将想要奉上的茶水打翻了,如果不是文昌反应快,及时闪躲的话,衣衫必定打湿。

迷谷看着手中的茶水,自己明明朝着文昌身上倒,但不知道为何,连文昌的衣角也没有弄湿呢?迷谷不由得担忧地看了凤九一眼,见凤九给他使眼色,才回头不安地看着刚刚坐下的文昌。

凤九发现文昌的衣衫并未打湿,心中不觉有些失望,但凤九依然表现得很担忧,惊呼一声,焦急地走到文昌身边,关切地问:“文昌,你没事吧。”

文昌看了看身旁有点不知所措的迷谷,坐在自己对面的成玉皱眉看着自己,凤九担忧的神色,而滚滚则满脸不悦地看着迷谷。觉得这事不是那么简单,但文昌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摇了摇头,淡淡说了一句:“无妨。”

凤九检查了文昌的衣衫,别说弄湿了,甚至连一滴茶水都没有沾染到文昌的衣衫。凤九看着迷谷,怪责道:“怎么这么不小心,还不快去再给文昌换一盏新茶。”

文昌想起了,迷谷走到自己身边想要奉茶之前,曾经特意看了凤九一眼,如此看来,此事应该是凤九有意而为之。凤九究竟为何要将自己的衣衫打湿?

亥时,文昌正在翻阅客房中几案上的典籍,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文昌打开门后,发现敲门的是凤九,不解地问:“这么晚,女君找文昌有何事?”

凤九一见文昌,就笑着问:“文昌,你还没有沐浴吧?”

文昌摇了摇头,简单回答:“尚未”

凤九点了点头,笑道:“你没有沐浴,那正好,我特意找大夫为你开了一些强身健体的汤药,最是适合前不久受过伤的文昌了,我给你准备一下泡澡汤,好了再唤你。”

自己的身体已经无碍了,为何凤九还找大夫开这些汤药?文昌看着凤九,想要阻止她,但凤九并没有等文昌回应,只是笑了笑,就已经走入客房的浴室。

文昌一时无事,又拿起典籍翻阅了起来。

文昌将手上的典籍翻完了,发现凤九还在浴室,似乎还在为自己的泡澡用的药汤忙碌着。没多久,文昌听到哗啦啦的水声,似乎泡澡的药汤已经好了。果然,下一刻,凤九从浴室走出来,笑着说:“文昌,药汤已经备妥了,你看看水温合不合适。”

文昌伸手到浴缸,试了试水温,朝凤九点了点头,道:“有劳女君”

第四十三章:文昌的剑法

凤九眼巴巴地看着文昌,笑着说:“嗯,水温合适就好。”

见凤九并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文昌扭头看着她,道:“若无事,请女君先回避。”

凤九怔了怔,脸上瞬间染上一层好看的红晕。她干咳两声,道:“嗯,我让迷谷过来伺候文昌。”说着,凤九看了文昌一眼,就转身离开。

文昌摇了摇头道:“不必劳烦迷谷,烦请女君出去的时候,将门带一下。”

凤九迟疑了一下,回应了一声,将客房门给关上。

刚将外套放在木架上,文昌听到门外一阵叹息声。虽然有意压低声音,但文昌依然能听到,而且听得出是发出声音的凤九。泡在药汤里,文昌想起旁晚迷谷往自己身上撒茶水的一幕,和方才凤九的叹息,凤九到底想要从自己身上找什么?

次日,文昌正在狐狸洞前闲坐,忽然眼前出现了几道黑影,而这几名黑衣蒙面神君手执利刃,寒光闪闪,剑锋所指,正是文昌。

文昌敏锐地嗅到了打斗的气息,这几名黑衣刺客是找自己的。但文昌狐疑,自己才来青丘没多久,怎么会招惹到这群黑衣刺客?

文昌看着几名蒙面黑影,淡漠地道:“文昌并不认识诸位,不知几位是何用意。”

几名蒙面黑影并没有理会文昌,其中一员更加率先向文昌发起剑招。

但文昌自幼爱打斗,不管对方是谁,只要惹了自己,文昌向来都是来者不拒。况且,自从来了青丘后,文昌已经半个多月没有打斗,现在正好和这群黑衣神君过过招,舒展舒展筋骨。

即便蒙面黑衣神君在数量上占有优势,但文昌打得依然从容,挥动手中的星云剑,将几名蒙面黑衣神君打得落花流水。

十来剑下来,文昌可以肯定,眼前几个蒙面黑衣神君并非想要自己的性命,因为他分明感觉到这几名蒙面黑衣神君所刺的部位都不是自己的要害。

文昌一连接了十来招,其中一个蒙面黑影神君趁文昌不注意,伸手用力猛地扯文昌的外衣。文昌觉得身子被一道很大的力道扯着往前倾斜,这是什么招法?文昌从未见到过,不是应该偷袭前胸要害么?怎么扯衣服?文昌没有想太多,抽起星云剑,往胸前的手砍去。

那黑影眼看寒光一闪,马上往后一连退了好几丈。

于此同时,身后几个黑影又朝文昌发出数剑,每剑都是削文昌的衣襟,目的似乎都是想让文昌外衣给撕下来。

躲在暗处观战的凤九此次看的清楚,文昌的剑招确实同东华出奇般一致。上次文昌同赤炎金猊兽打斗中,虽然也是用剑,但当时的打斗凤九将视线主要停留在文昌的脸,而这次凤九更加注重的是文昌的剑法和身法的变换上,让人无法不相信,文昌不是东华。

成玉见派出去的黑人蒙面神君被文昌打得节节败退,再不插手,恐怕这些蒙面黑衣神君就要败露痕迹了。见身旁的凤九,依然目不转睛地看着文昌与派出的黑衣蒙面神君打斗,成玉了解凤九的性子,知道她肯定在想着帝君和文昌的招式之间的区别,但此时不是欣赏文昌剑法的时候,再不出手,那几名蒙面黑衣神君性命不保,而她们派神君去试探文昌的事,也将败露。成玉急忙地扯了扯凤九的衣袖。

当被成玉拉了一下后,凤九愣了愣,马上提起陶铸剑加入到战阵之中。

见文昌来了帮手,其中一名黑影朝文昌虚发了一剑,接着朝余下几个黑影发出一个暗号,瞬间几名黑影就消失无踪

看着消失的黑衣蒙面神君,文昌想起凤九还没有提剑出现之前,为首的黑影不时往凤九出现的方向张望,联想到这两日凤九的异样行为,文昌更加好奇,凤九要为何想要脱掉自己的衣衫?她就如此想要看自己的身体?但之前自己之前受伤后,凤九每次来自己的客房,凤九除了在自己床榻上睡觉,偶尔碰碰自己……文昌忽然想起,自己受伤刚来青丘那晚,滚滚给自己敷药,凤九忽然急冲冲地跑到自己的房间,说想要看自己的胸膛……难道这一系列事件,凤九都是为了看自己的胸膛?自己的胸膛,莫非是跟胸膛的那道疤痕有关?文昌自幼就发现自己胸膛有一道长五寸的细长疤痕。但自文昌记事以来,从来没有过关于那道疤痕的记忆,那道疤痕究竟如何出现,文昌也搞不清楚。文昌每次抚摸那道疤痕,也没什么特别感觉,就像是天生的一般。

同成玉回到自己房间后,凤九还在回想方才文昌的那些剑招,尤其有一招,当几道黑影连环给文昌发出剑招后,文昌逐一化解,最后一剑,他一个旋转,化解了最后一名蒙面黑衣神君刺来的剑,与此同时,还朝对方出一剑,幸好余下的几位蒙面黑衣神君及时现身,否则那名蒙面黑衣神君,必定受伤。这一招,当年在梵音谷,东华同缈落在月圆之夜激烈斗法,而自己抽陶铸剑一起对付缈落。缈落要对东华下手,自己勉强化解了缈落那一掌,后来缈落再向自己发出一掌,东华将自己护在他的身后。那之后,东华执着自己的手,亲自教自己,如何反击缈落。当文昌使出这一剑的时候,凤九的心随着文昌的剑刃而流动,看得十分仔细,除非是东华再现,否则怎么会一模一样?

看着凤九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成玉以为凤九在忧心,怎么样才能查看文昌胸膛是否有疤痕之事,安慰道:“凤九,别担心,肯定还有机会的”

凤九摇了摇头,说:“我只是在对比文昌同东华的剑法,实在太像了。”

成玉皱了皱眉,心疼地道:“三万年了,你还记得那么清楚吗?”

凤九点了点头,一点也没有在意成玉的言外之意,认真地说:“嗯,我记得,因为当年东华曾经亲自教我了我一招,所以记得清楚。方才文昌就用了那一剑。”

第四十四章:文昌两万岁飞升上仙

成玉点了点头,道:“那距离证实文昌是帝君这个目标,又更近一步了。”

凤九笑了笑,说:“除了剑法,应该还有其他突破口。”

“我就说,你不可能那么快就放弃的。”成玉看着凤九,认真地说:“放心,我会帮你。”

看着成玉,凤九笑着说:“还好有你帮忙。”但凤九很快又开始忧心,因为到现在,别说看文昌的胸膛,就连靠近文昌的衣衫都没有碰到。凤九皱了皱眉道:“一连三个计谋用在文昌身上,如同石头落入大海,毫无所获,我担心文昌已经发现了。”

成玉笑了笑,说:“如果文昌没有发现,那才怪。”

凤九不解地看着成玉,问:“为什么?”

成玉一边端起茶,浅酌了一口,一边看着凤九,缓缓地说:“你怀疑文昌是帝君,那帝君是何等睿智,焉能看不出我们的伎俩?”

凤九点了点头,道“也对,东华比我们都厉害,肯定能看得出些什么来。”缓了缓,凤九又忧心起来,看着成玉,焦急地问:“那该怎么办啊?”

成玉说:“若文昌知道你的心思,或许会究其原因,这样不是更好吗?”

凤九低头沉思了好一会,沉吟了一句:“让他究其原因?”说着,凤九抬头看着成玉,问:“你的意思,让文昌知道,我们在怀疑他是东华,让他也深究。因为他比我们厉害,那他应该会比我们更容易发现自己的身上的谜团?”

成玉点了点头,说:“对,反正现在你也看不到他身上是否有剖心留下的疤痕,那他自己总归知道自己身上是否有疤痕啊。除非,他身上没有疤痕,那就算他知道你找什么,他也会无动于衷。若他身上确实有疤痕,难道他不会觉得好奇吗?”

听成玉这样分析,凤九也觉得有道理,为什么自己一直都没有想到这一层呢?前段时间一直都在忧心文昌的伤势,只是想着确认文昌胸膛是否有疤痕,去确认文昌是不是东华,也没有想过要让文昌也同自己一样,怀疑他自己是东华?

正当凤九思索之际,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凤九打开门后,看到门外的是滚滚。

才走进房间,滚滚将手上一份信笺交给凤九,说:“九九,这封信笺是派去七曲山调查文昌的神君传回来的。”

凤九接过滚滚手中的信笺,一边浏览,一边讲述信笺上的内容:“文昌果然是无父无母,如今只得两万五千岁?”说着,凤九看了看成玉一眼。

成玉也不解,问:“为什么文昌不是三万岁呢?”

这一点固然让人疑虑,但还有一点光更加让滚滚不解。看着娘亲和成玉,滚滚说:“除了这个疑点外,信笺上还说,文昌是在两万岁就飞升上仙了。”

成玉和凤九都被这个消息所震惊,两人不约而同地问滚滚:“文昌两万岁就飞升上仙了?”

滚滚点了点头,肯定回答道:“是。”

成玉看着滚滚,缓缓地说:“这会不会弄错?因为在神族的飞升上仙的记录中,就只有天族太子夜华,才有两万岁飞升上仙这样傲人成绩。”

想起自己曾听姑姑说起一些姑父的事,凤九看着滚滚,缓缓地说:“姑父可以两万岁就飞升上仙,可能跟姑父原本是父神嫡子,身上本来就蕴含父神半生修为有关。否则,怎么可能可以在那么短的时间内飞升上仙?”

滚滚分析道:“姑姥爷,他师承元始天尊的恩师,慈航真人,自幼有名师指导,再加上姑姥爷自小勤勉,才可以在两万岁飞升上仙。文昌非但没有族群庇护,更无宗亲协助,连师傅或者授课的夫子也没有。即便如此,文昌却可以在七曲山文昌洞独自生活了两万五千岁,还能在两万岁就飞升上仙,可谓成绩斐然,可以媲美姑姥爷。”

听着滚滚的讲述,凤九仿佛看到一个孤单身影,在文昌洞刻苦修炼,因为没有人庇护,而逼迫强大的艰辛……想起那日刚把文昌带回青丘,伤得那样,文昌还要坚持自己用膳。自己看到强大的文昌,已经是两万五千岁,那自己所没有看到的两万五千年,他又经历了什么?凤九忍不住心疼,文昌在没有遇到自己之前,究竟吃了多少非常人能承受的苦?

见凤九不说话,成玉静静地提醒道:“这不就能证明文昌就是帝君?但星光结界破灭以来,已经三万年了,而文昌只有两万五千岁,这又怎么解释?”

确实,这个要怎么解释呢?凤九看了看身旁的成玉,两人沉默了下来。

滚滚看了看身旁蹙眉的娘亲,提议道:“四海八荒仙者的仙籍都是由太晨宫叶青缇管理,那滚滚就让重霖调查一下,看看文昌是不是真的在五千年前,他两万岁的时候就飞升上仙。若文昌确实是在两万岁就飞升上仙,那基本就可以确认他就是父君。”

成玉看着滚滚,道:“既然这样,那我待会回九重天后,亲自去一趟太晨宫,让重霖把文昌飞升的事给查一下。”

经过这十来日的相处,凤九更加确定文昌就是东华,即便查不查文昌,凤九也已经认定文昌就是东华。只是凤九不明白,为何东华会以文昌的身份出现在自己眼前,更不明白,为何他对自己没有一点印象?凤九只想尽快搞清楚这一切,只有这样才能知道怎么样才能让文昌变回东华。想到这里,凤九看着成玉,点了点头,道:“成玉,那你让重霖看看能不能查出东华究竟为何以文昌身份出现,为何对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第四十五章:文昌同东华帝君的关系

成玉清楚凤九这三万年来,一直对帝君心心念念,从未忘怀,也能理解凤九此刻的心情,毕竟帝君曾经那样深爱凤九,如今成为视凤九为陌路人的文昌,能不让凤九伤感吗?成玉看着凤九,安慰道:“凤九,既然事情还没有搞清楚,你先别太担心。虽然我对帝君不是很熟悉,但从如今种种迹象看来,文昌是帝君一事,十有八九。”

凤九轻轻摩挲左手食指上的半心戒,看着成玉,平静地道:“放心吧,只要东华能再出现在我面前,这对我来说,已经很好了。不管他是否记得从前的事,我都觉得老天爷对我不薄。”

见娘亲能如此想,滚滚也放心了,看着娘亲,安慰道:“文昌自幼独自生活在七曲山,能在那么短时间内飞升上仙,必定耗费了他不少精力。所以,文昌一时没能将九九认出来,也很正常。再给他一些时间,应该就会想起九九来。”

成玉又补充道:“正好,趁着这个时间,你和他熟悉熟悉,看他这些年究竟是怎么过的。或许从文昌的过往,可以找到一些线索,找到为何帝君会成为文昌,出现在你面前的原因。”

晚膳后,文昌独自在客房,拿起一卷简册翻阅起来。

忽然,文昌听到一阵敲门声音。文昌知道站在自己客房门前的是凤九,因为他闻到一股膳食的香味。

文昌打开门后,看到果然是凤九,见她手中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有一个汤盅。

凤九朝文昌笑了笑,道:“文昌,我给你炖了一盅安神汤。”说着,凤九已经走进了文昌的客房。

文昌淡漠地回应凤九道:“谢女君记挂”

凤九一边给文昌盛了一碗汤,一边笑着说:“我特意向大夫要了这个药膳的方子,按照方子熬了这碗补神汤,最适合五脏受损的文昌了,快来尝一尝吧。”

虽然文昌的伤已经恢复,但凤九依然每晚都给文昌熬各式各样的补神汤。一方面文昌已经习惯了凤九的盛情,另一方面是因为凤九的手艺确实很不错,所以文昌并没有客气,随即就品尝凤九为他熬的补神汤。

虽然凤九表面上看上去很平静地看着正在喝汤的文昌,其实她心里十分忐忑。自从成玉离开后,凤九一直都在思索方才成玉说的话,究竟要不要将自己认为他就是东华的事告诉文昌?文昌同东华一样,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如果不跟文昌说,按照他这种性子,如果想要他把自己想起,恐怕没几万年,也想不起。但如果同文昌说,他是东华,他会是怎么样反应?他会相信吗?但如果文昌不信自己的话,那要怎么办?凤九特别惧怕,文昌不相信自己,离开自己,那该怎么办?但不管如何,凤九都觉得自己应该试探一下文昌的想法,特别是这两日她一连用了三个计谋想要查看文昌的胸膛,如成玉说的,文昌应该会看出些什么。正好自己去试探一下,看他有没有发现什么,也问一问他,对自己长得如同想东华,作何感想。打定主意后,凤九抬头看着文昌,低声唤了一句:“文昌”

文昌抬头,狐疑地看着凤九,回应:“嗯?”

凤九拽紧了自己的衣角,极力表现得平静,问:“你有想过,为何自己同滚滚长得如此相像吗?”

自己来青丘那么久,凤九从来没有问过自己这个问题,如今问起,难道是想要同自己说一些什么?自己在凤九房间翻阅的东华帝君的典籍都是旁人记载,自然比不上从东华帝君的帝后口中得知更加真实。文昌点了点头,道:“女君的疑问,亦是文昌的疑虑。只是,文昌至今也没有得出什么结论。难道女君知道原因?”

原来文昌确实有疑惑自己同滚滚,和东华的关系。从文昌同滚滚长得像,引渡到文昌长得像东华,也就简单一些了。凤九摇了摇头,说:“你长得跟滚滚已经十分相像,但你跟东华帝君长得更相像。”

之前在凤九房间看到东华帝君的画像,随着凤九的话,一下子涌现在文昌的脑海。但文昌思索,为何凤九会同自己说这话?文昌想起今日上午自己在狐狸洞前将黑衣蒙面神君击退后,凤九就已经是若有所思,而晚膳时凤九母子的异样:从前凤九喜欢盯着自己看,而滚滚则会看自己的娘亲多一些,或者随着自己的娘亲目光看自己几眼,但目光从来都是平静。今日的凤九,看自己的眼神更加复杂,文昌根本无法看明白她的想法;而滚滚看自己的次数明显比起从前要多,且目光与往常不一样。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凤九母子对自己态度发生了变化?这难道跟凤九之前设计要看自己胸膛无果有关?文昌并不清楚凤九的意图,看着凤九的眸子,淡淡地说:“哦,是吗?”

看着文昌深不见底的眼睛,凤九无法猜测文昌的心意,但他既然这样问,似乎在怀疑自己的话。凤九从怀中取出事先准备好,她认为画得最像东华的一幅画像,摊开给文昌看,说:“这画像上的,就是东华帝君。”

文昌侧头看着凤九手中的画像,一位相貌和自己长得十分神似的仙者,眉宇间十足的霸气。画像的边缘泛黄,可见年份久远,而且从画像边缘的磨损程度上看,凤九应该经常观摩,以至于边缘都已经被磨损得严重。文昌点了点头,说:“确实很像。”

看着一脸平静的文昌,凤九有点急,问道:“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文昌抬头看着凤九,问道:“莫非,女君觉得文昌同东华帝君之间有什么联系?”

文昌终于发现了,凤九激动地点了点头。

文昌看着画像,道:“人有相似,物有相同,这有什么奇怪?况且,东华帝君在三万年前就羽化了。而文昌至今只有两万五千岁,何来与东华帝君有关系?即便说文昌是东华帝君的子侄,也谈不上。”

听着文昌的叙述,凤九皱眉看着他,问:“难道,你没有想过,你有可能是东华帝君所托生的吗?”

第四十六章:白凤九向文昌提起半心戒

凤九的这说法,文昌也曾想过,但自己出生的时间同东华帝君羽化的时间相差五千年,这如何能说得通?况且,如东华帝君这种尊神,羽化再生,不是应该如同墨渊上神那样回归他的本体吗?怎么会托生在自己身上?凤九的这说法,实在有些方谬,难道是因为她太过思念自己的夫君,又因为自己长得像东华帝君,她将思念的心情倾注在自己身上,所以才同自己说这番说辞?

见文昌不说话,凤九担忧地道:“我知道,现在一下子同你说这些,你肯定不相信。但我真的有感觉,你就是东华帝君的托生。”

看着凤九笃定的神情,文昌狐疑地回应:“哦”示意凤九将话说完。

凤九看着文昌,说:“你长得像东华,而且许多行为举止神态都同他一般无二,如果说这些都是巧合的话,那为何你打斗时的剑法也同东华的招式一样?”

自己的招式都同东华帝君的招式一样?但自己的招式,基本上在同别人打架的过程中总结出来的,怎么可能会同东华帝君的剑招相似?文昌看着凤九,狐疑地道:“文昌的剑招,同东华帝君的剑招一致?”

凤九点了点头,一边用手比划着早上她看到文昌同黑衣蒙面神君打斗那一招她印象深刻的剑招,一边看着文昌,说:“就是这一招。这一招,是东华曾经亲手教过我,我印象特别深刻。”

看着凤九用手比划出来的剑招,是自己的剑招,文昌自然一眼就知道凤九所指。但凤九似乎并未知道,她所说的剑招,正是她还没有出现时文昌所使出的剑招。但因为文昌一早就知道凤九从旁观战,所以此时就没有拆穿凤九的阴谋。但文昌没想到凤九竟然看得这么细致,才看一次就能耍出来。是凤九天赋异禀,看一次就能耍出自己的剑招呢?还是,确实如凤九所说,自己的剑招同东华帝君的剑招确实一致?

据文昌所知,东华帝君出生在三十九万年前,而他生于碧海苍灵,而自己却在他羽化后五千年才出生,而且生在七曲山文昌洞,与东华帝君一点关联都没有,何来我是他的托生之说?凤九此前一直都没有同自己提起这个疑问,而且这两日一直都神神秘秘,而今日她同滚滚对自己的态度变化更大,莫非他们找到什么证据,证实自己就是东华帝君的托生?或者,他们还有其他企图?

文昌看着凤九,一脸耿介道:“即便女君所说,文昌的剑招有幸同东华帝君的剑招有所雷同,但也不能证明,文昌就是东华帝君的托生。文昌自幼在七曲山文生活,并不认识东华帝君,更没有去过碧海苍灵,所习得的剑招皆从同别人打斗经验所得。如果因为文昌长得同东华帝君相像,且剑招有所雷同,就断定文昌是东华帝君的托生,恕文昌不能苟同。”

凤九听得出,文昌还是不相信自己的话。她心一急,指着文昌的胸膛,问道:“你胸膛是不是有一道疤痕?”

文昌并未想到凤九竟然问起他这个问题,原来这两日凤九一直想要自己脱掉外衣,确实是为了确认自己胸脯的疤痕。为何凤九会知道自己胸膛的伤疤?文昌确定自己的这个伤疤,除了自己之外,并无第二个人知道。凤九又如何得知?难道那个伤疤,同东华帝君有关系?即便自己身上有伤疤,文昌也不可能告诉凤九实情,尤其是在并不知道凤九有何居心的情况下。文昌看着凤九,淡漠地问“什么疤痕?”

在那句问话脱口而出后,凤九就目不转睛地看着文昌,认真审视他的一举一动,生怕错过一丝一毫,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基本上就是断定文昌是东华的最重要的依据。从文昌那双深沉如海的眸子里,凤九并未读出任何异样。难道自己判断错误了?他不是东华?一种失落感自凤九心底幽幽而起。耳边传来了文昌的问话,更加将凤九的心丢入没有温度的冰窟中。

凤九想起了三万年前,星光结界破灭前的那一刻,东华深情地凝视着自己,微微动了动嘴,说了一句话,但凤九无法听不到东华说了什么,只是从他的嘴型和眼神,读懂了东华想要说的话:等我,小白。三万年了,长得和东华一样的文昌出现了,方方面面都同东华惊人地相似,他不可能不是东华。凤九在心底告诫自己,不能就这样放弃。凤九举起了自己的左手,看着文昌一字一顿地说:“这个琉璃戒”

在凤九举起左手的时候,文昌注意到了戴在她左手食指上的琉璃戒,一股莫名痛意自心底涌现。文昌不明白,凤九此时提起这个琉璃戒,是想要同自己说什么。

见文昌将所有目光注视自己手上的琉璃戒后,凤九才继续解说:“是用东华半颗真心做的。”

听了凤九进一步补充说明,文昌心中震惊,这个泛着血色的琉璃戒竟然是用半颗真心做的?这不可能!且不说东华帝君会不会为凤九剖心,就算他真的愿意剖心,那他在三万年前已经羽化了,为何他的半颗真心至今还存着?

而且,东华帝君会为凤九剖心吗?东华帝君是昔日天地共主,在他三十六万年神生中,从未有过任何关于他同什么女仙的绯闻。为了避世,东华帝君将四海八荒交给天君后,就一直退居,住在九重天的一十三天太晨宫。类似剖心这种事,连凡人都尚且不屑,何况是几十万年不曾沾染红尘的东华帝君呢?

凤九看着自己手上的琉璃戒,从前同东华在一起的一幕幕再次浮现在凤九的脑海之中。三万年了,凤九的心里依然心疼东华为自己所做的一切。自己当时怎么就误解了东华对自己的一片深情?明明他是那么爱自己的啊,自己怎么会误解他是因为姬衡而没有出现在成婚宴上呢?至今,凤九还总是怪自己,为什么自己当时要同东华说剖心为证呢?

第四十七章:白凤九追问文昌关于伤疤之事

凤九一边自责,一边喃喃地说:“是东华为了向我证明他对我的情意,剖了自己半颗真心做的。” 虽然东华为凤九剖心之事已经过去了三万年,但说出来的时候,凤九似乎仍能感受到东华剖心时痛意般,心中压抑哀伤,不由得陷入了巨大的悲恸的漩涡之中。

看着凤九一副悲伤的样子,文昌感受到她对东华帝君的款款深情。但东华帝君确实如凤九说的那样吗?文昌在凤九房间查阅的典籍中,有记载东华帝君同青丘女君(白凤九)实实在在是夫妻。但也有资料显示,当年在同青丘女君的大婚宴席上,身为新郎的东华帝君并未出席,原因是魔尊缈落冲出东华帝君以自身修为设下封印结界:妙义渊。而东华帝君更在缈落冲出封印后两百年,在梵音谷设下星光结界,和缈落连同妙义渊一起灰飞烟灭。

从这两件事上看来,文昌觉得:东华帝君是以天下苍生为先,而他对自己的帝后(白凤九)并不如何深情。而且,并无任何典籍记载东华帝君为白凤九剖心。由此断定,东华帝君而非如凤九所言,为了向她表明情谊而剖心。

文昌判断,这琉璃戒没有因为东华帝君羽化而消失,且东华帝君不可能为凤九剖心,所以这个琉璃戒肯定不会是用真心做的。文昌觉得,凤九应该是因为太过想念东华帝君,见自己长得同东华帝君相似,故意编造这个故事,让自己相信。但文昌奇怪为何自己每次看到那枚戒指,心中都有这种痛楚,难道这个琉璃戒,和自己有关?还是说,凤九施了什么法术在这个戒指上,让自己出现这种错觉。对了,青丘的狐媚术十分出名,难道这就是他们青丘的狐媚术其中的一种术法?

正当文昌思索之际,凤九忽然沉默下来,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满是伤心神色。文昌忍不住唤了凤九一句,道:“女君,你没事吧。”

听到文昌的问话,凤九才缓缓回过神,看着文昌那张同东华一般无二的脸,动作神态都一样,甚至使出的剑招也同东华一样。文昌给凤九的感觉,他就是东华,他不可能不是东华的。凤九觉得,只要自己能向文昌证实他是东华就行了。凤九想起来了,文昌至今没有回答她方才的问题。看着文昌,凤九焦急地问:“文昌,你胸膛是有疤痕的,对不对?那是东华当年剖心留下的伤疤”

自己胸膛上的伤疤,文昌不禁想:难道那戒指,真的是从自己的心剖了部分而做的?所以,自己每次看到戒指,才会有莫名的痛意?难道自己真的是东华帝君的托生?因为自己是东华帝君的托生,所以自己甚至比东华帝君的嫡子,滚滚长得更像东华帝君。因此,即便自己从未对女仙有过任何异样情愫,唯独对待萍水相逢的凤九有异样的感觉。

但很快,文昌又在想:为何自己会出生在七曲山文昌洞,而不是在碧海苍灵呢?还有一点,东华帝君在三万年前羽化,为何自己在他羽化后五千年才出生?所以,自己不会是东华帝君的托生。

可是文昌胸脯上,确实一道连他自己也完全没有印象是如何来的疤痕。这又怎么解释?而且,为何文昌每次看到凤九手上的琉璃戒,心里就会有一种丝丝痛楚?一时之间,文昌脑海中,飘过千万个疑问。

凤九目不转睛地看着文昌,见他一直都不说话,心中对文昌胸膛有疤痕的事更加确定了,喜悦之情不由得逐渐升腾。凤九看着文昌,激动地问:“文昌胸膛确实有疤痕,对吗?”

耳边传来凤九的问话,看着凤九那热切的眼神,虽然不忍心,但文昌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回应道:“并无”,否定了凤九的问话。因为就算凤九所说的都是真的,东华帝君确实也为她剖心,做了她手上戴着的琉璃戒,而自己确实是东华帝君的托生。但那又怎么样?自己是文昌,而非东华帝君,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一日复一日,不断努力争取回来的,丝毫未曾依仗东华帝君半分。再说,文昌不可能以他人的托生身份出现在世人面前,即便对象是昔日的天地共主,东华帝君,也不行。所以,这个疤痕,文昌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承认它的存在。一旦承认了,以凤九对东华帝君的爱,她又会如何对待自己?而自己要不要反馈凤九的爱?自己不予以反馈,这无疑就是对凤九的伤害。文昌并不想伤害凤九,这一点是明确的。但如果要反馈,那凤九必定把自己当东华帝君的替身。况且,最重要的一点,他文昌想要做的事,何须依靠东华帝君半分?

看着文昌那张淡漠的脸,凤九多么希望他能告诉自己,他胸膛有疤痕,而且他已经想起自己了。当看到文昌摇头时,凤九的那颗心再次悬起来,直到耳边传来文昌的声音,她站起来,急切地问:“没有?”说着,凤九快步走向文昌,伸手想要扯开文昌的胸膛,说:“怎么可能没有疤痕”

见凤九往自己走来,文昌并不明白凤九的意图,直至她伸手到自己的胸膛,文昌才反应过来。文昌怎么可能会让凤九解开自己的领口?一个闪身,躲开了凤九的手,文昌此时也有一些情绪,沉声道:“女君,请自重。”

文昌并未对凤九如何,但那句“女君,请自重”却像一把小刀,缓缓地刺入凤九的心里。凤九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文昌身上了,他是凤九这三万年来唯一的期盼。可文昌竟然说自己身上没有疤痕?难道自己判断错误?看着文昌那冷若冰霜的脸,难得地出现了愠怒,像极了当年自己半夜跟小燕逃出结界,东华生气时的神情。他不可能不是东华,他只是骗自己。凤九咬了咬自己的下唇,极力保持平静地道:“文昌,你肯定是骗我,你的胸膛肯定是有疤痕的,对不对?”

第四十八章:文昌向白凤九辞别

看着凤九写满了乞求的眼神的双眸,文昌知道,即便自己不作为,对凤九的伤害也避免不了。不若让她回去,清醒清醒。文昌看着凤九,淡漠地道:“夜已深,女君早些歇息吧。”

为什么他就是不承认自己胸膛有疤痕呢?凤九心里好不容易积攒的希望,被无言地粉碎了,压抑不了地难过起来。文昌不肯承认自己胸膛有伤疤,自己徒留于此,也是无用。但双腿如同不是自己的,凤九费力地转身,一步一步地走到客房门走去。走到客房门前,凤九又在想,文昌会不会回心转意?最终,凤九还是没能忍住,回头看了文昌一眼。

见凤九慢慢离开了,文昌心里也不是滋味。虽然他对凤九,谈不上如何深交,但这段时间相处,也算是融洽,而且凤九对自己确实很用心,这些都看着文昌的眼里。文昌本意并不想伤害凤九,只是如今这个形势下,文昌别无更加好的处理方法。忽然文昌感觉凤九停顿下来,似乎在等自己回应。文昌非但没有理会回眸看自己的凤九,反而转身背对凤九,好让她断了认为自己是东华帝君的托生想法。

眼看着文昌转身背对自己,冷漠的背影,凤九想起当年随东华下凡历劫时,宋玄仁的孤傲的背影,埋藏在心底的哀愁再次被撩起。凤九用尽全力才将客房门关上。在关上门的那一刻,凤九如同虚脱般,靠在门上,有意无意地侧耳听着房内文昌的情况,客房的寂静让凤九的心更加陷入无尽的失望之中,泪水不争气地落下。

虽然感觉到身后凤九的悲伤,但文昌并没有理会。听到“砰”的一声关门声音后,文昌才回头看了看。虽然隔着门,文昌依然能感觉到门外凤九气息的不稳,文昌甚至听到了泪水滑落的声音。但文昌不明白,为何凤九要那么执着?三万年,悠悠岁月,四海八荒早已经沧海桑田。东华帝君羽化了三万年,难道还没能让凤九从丧夫之痛走出来吗?

没有听到任何回应,凤九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才好,即便自己跟文昌说了东华为自己剖心,他也不相信。看样子,文昌甚至已经恼怒自己了。凤九失落地往自己房间走去,才走了两步,看到滚滚正从他的房间出来。

滚滚本来准备休息,却听到关门的声音,他知道这声音是从文昌的客房门传来。这个时辰,文昌客房门的关门声,滚滚觉得不妥,便快步出了房门,正好看到自己娘亲含泪在走廊里。滚滚知道肯定是文昌对娘亲说了一些让她伤心的话。至于是文昌说了什么话,滚滚即便没有在场,也大致能猜得出来。

凤九惊慌地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凤九努力扯了扯嘴角,试着笑着跟滚滚说:“滚滚,还没休息吗?”

娘亲还在自己跟前装坚强吗?滚滚上去扶起娘亲的双肩道,“九九,不必太忧心,这事肯定可以解决的。”

闻言,凤九忍不住看着滚滚,焦急地问:“滚滚,文昌会相信我吗?我刚跟他说了你父君剖心的事,他一开始是相信的,可我问他胸膛有没有疤痕,他不肯承认,他不肯承认啊,滚滚,怎么办?”说到后面,声音已经开始哽咽,凤九情绪有些失控。

见娘亲依然沉浸在焦虑的情绪之中,滚滚一边扶着她往房间走,一边安慰道:“文昌之前一直都不清楚这一切,我们不可能一下子让他接受太多。或许,再过一些时日他就会想通了。”

凤九泪眼婆娑地看着滚滚,道:“真的会这样吗?他会想得起我来吗?”

滚滚看着娘亲,重重地点了点头,坚定地说:“会的,父君那么爱九九,早晚有一日,他会想起九九来。”

从前东华那么爱自己,就算一时将自己忘了,他不可能永远不记得自己。凤九想要听的话,都已经从滚滚处听到,难过的心情也逐渐平复,看着滚滚,凤九点了点头说:“就算他忘了,我也要让他再想起我来。”

见娘亲情绪慢慢恢复,滚滚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道:“天色已晚,九九累了一日,早些歇息吧。或许,睡醒了,文昌就能想通了呢。”

陪在娘亲的床前好一会,见她气息逐渐沉稳,滚滚才离开。

出了娘亲的房间后,滚滚本来想去看看文昌,考虑到娘亲刚刚跟文昌说了那么多话,此时的文昌也需要一些时间消化,便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间。

用晚膳的时候,因为昨晚的事,凤九特意做了一桌丰盛的晚膳,准备缓和一下自己同文昌昨晚闹得不愉快的关系。

才坐下,凤九一边给文昌夹菜,一边说:“文昌,你尝一尝这羊肉,我特意放了一些虾仁,提了一下鲜。”

文昌看着凤九,平静道:“有劳女君”

滚滚在一旁也劝文昌道:“文昌,快试一下吧,九九做的羊肉口感和味道都很不错的”

面对凤九母子的热情招待,文昌却处之淡然,他平静地说:“谢谢女君这段时间的款待,明日文昌就要离开青丘,回七曲山了。”

闻言,凤九和滚滚相视一眼,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凤九母子有些懵。

因为昨晚的事,凤九今日在学塾也没有心思听祁昕授课,虽然人在学堂,却神游太虚,一直都在思索,接下来要怎么做。好不容易,重新树立信心,要慢慢了解文昌,从日常生活入手,看看有没有好法子让他早日想起自己。凤九怎么也没有会想到,清晨同文昌见面的时候虽然有些尴尬,但起码交流起来也算是正常,为何文昌现在忽然向自己辞别?凤九紧张地看着文昌,问:“什么?你明日就要离开了?”

想起今日在凤九房内看到那份写满了自己的资料的信笺,文昌看着凤九,淡漠地点了点头,道:“是,文昌已经在青丘叨扰多时,是时候要离开了。”

难道是因为昨晚的事,文昌要离开自己?凤九看着文昌,不解地问:“是因为昨晚,我同你说的那些话吗?”

看着凤九,文昌简单地回应:“女君多虑了。”

滚滚看了看娘亲的落幕的神色,和文昌的决绝表情,说:“文昌,你独自生活在七曲山,难免孤清,何不留下与我们作伴?”

第四十九章:白凤九挽留文昌

听见滚滚的话,凤九点了点头,看着文昌,说:“文昌,虽然你伤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但大夫说了,最好还是多修养,留在青丘不好吗?况且,我还没有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呢?”

看着滚滚,文昌说:“文昌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清净生活。”说罢,文昌看着凤九,说:“救下女君只是文昌的举手之劳,女君不必记挂在心上。”见凤九还想说什么,文昌又补充一句道:“文昌去意已决,请女君成全。”

一顿晚膳,三人各怀心事,气氛因离别而变得凝重。

凤九觉得是因为昨晚自己一时冲动与文昌说了那么多的话,所以文昌才要离开青丘。但凤九不想文昌离开,她之前让迷谷按照文昌的尺寸,给文昌做了一些衣衫。带着这些衣衫,凤九敲了文昌的门。

文昌并没有意外凤九会出现在他的客房门前,脸上神情依然冷漠,问:“不知女君来访,所为何事?”

虽然听得出文昌问话只是出于客气,凤九也不理会,今晚是留下文昌的关键,她怎么可能错过?凤九笑了笑,道:“文昌,你明日就要回七曲山,带上这些衣衫吧。” 说着,凤九没有等文昌的回应,就走入客房,一边走,一边继续说:“这是我之前给你订做了,前两日刚做好,我已经洗干净。”

见凤九再次入自己的客房,文昌知道,不管如何,凤九今晚肯定会再挽留自己一番。

凤九将手中的衣裳都收拾好后,看着文昌,问:“明日出发要带的行李都准备好了吗?”

文昌只是点了点头,回应了凤九的问话。

见文昌不说话,凤九又笑着说:“我听说,七曲山山势陡峭,早晚温差大,文昌你一人在那里生活,一切要多小心。”

文昌简单回应:“有劳女君记挂。”

见文昌慢慢开始和自己说话,凤九便慢慢引入正题,说:“我知道文昌多年来,已经习惯了独自生活。但七曲山离青丘那么远,你受伤刚恢复没多久,怕长途跋涉,累坏了身子,不如在青丘多待一些时日,再回去七曲山也不迟。”

见凤九一时并没有想离开的意思,文昌给凤九斟了一杯茶,道:“文昌已无大碍,女君不必忧虑。” 虽然文昌并未直接回应凤九,但意思却十分清楚。

见文昌依然没有松口,凤九皱眉,问:“你忽然要回去七曲山,是因为昨晚我跟你说的那些话吗?”

文昌并没有回应凤九的问话,只是端起一杯茶,吹了吹热气,轻轻地喝了一口。

看着文昌一如既往的冷峻的脸庞,凤九深深吸了一口气,愧疚道:“昨晚,是我没有考虑得你的感受”

抬头看着凤九,见她眼神中弥漫着不舍和忧虑,文昌缓缓地说:“女君不必多虑,文昌只是习惯了七曲山的生活罢了。”

想起前段时间同文昌一起相处的日子,凤九继续争取道:“可是我们之前相处的也挺好的。”

随着凤九的话,文昌想起这些日子以来,每日享受凤九做的美食,听着凤九母子的对话,偶尔捉弄一下凤九,看她紧张自己的样子,比起七曲山的单调生活,自然有趣得多。凤九从前一直对自己很好,主要是因为自己长得跟东华帝君相似,这一点文昌是清楚的。三日前,凤九出现了异样,而文昌再次去凤九的房间,却发现了一份自己的资料。这让文昌觉得,凤九是已经确实把自己当东华帝君的托生对待,这无疑否定了文昌此前的两万五千岁的努力,自己是文昌,而不是东华帝君的托生,所以文昌才决定离开。

见文昌还是没有说话,凤九继续说:“我不再向你提东华的事,你留下来吧。你,我和滚滚,三人一起在青丘相互照应,这样不好吗?”

文昌摇了摇头,道:“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女君何苦呢?”

文昌丝毫不为所动,凤九心里更难过了,她知道文昌并不认识自己,不管自己如何说,他也不可能因为自己的几句话而留下。离别是在所难免了,凤九垂下头,轻轻叹息一声,说:“那你回去之后,日后会再来青丘吗?”说着,凤九再次看着文昌,期待文昌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

见凤九虽然逐渐接受自己要离开的事实,还依然抱有幻想,文昌看着凤九,缓缓回应道:“有缘再见。”

有缘再见?可是凤九三万年前就知道,天命石说自己同东华并无缘啊。一句简单的话,正在击中凤九心底最软弱的部分。只要一想到明日文昌离开,不舍和难过充斥凤九的满心满脑。两万岁飞升上仙,文昌必定是很努力很努力才能做得到;刚来青丘的时候,文昌明明受伤那么重,还要坚持自己用膳,想到这些,凤九心里更加难受。看着文昌,凤九嘱咐道:“你一人在七曲山,要按时用膳,按时歇息,不要太逞能,只想着要提升自己修为而让自己太过劳累。”

因为听到凤九的叹息,正端起茶杯品茗的文昌,停了下来。耳边传来凤九的叮咛,都是一些日常话语,却让文昌心底莫名出现一丝愁绪。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离别的不舍?抬眸看着凤九,见她眼里隐隐带着一些雾气。

凤九看着端着茶杯的文昌,他并没有回应自己,那双深邃的眸子依然深沉,凤九无法辨别文昌在想什么。同文昌一起喝茶的机会,十分难得,自己要好好珍惜,凤九端起文昌给她斟的那杯茶,优雅地品了起来,让自己看上去更加自然一些。末了,凤九笑着对文昌说:“明日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早些歇息吧。”话毕,凤九冲文昌嫣然一笑后,便转身离开了。

文昌原以为,今晚凤九会比昨晚更加激动一些,所以应该会呆在自己的客房更久一些。谁曾想,凤九今晚可以这样优雅地转身离开。看着凤九远去的背影,文昌心里生出一些失落。

第五十章:滚滚夜访文昌

回房后,凤九暗自垂泪。好不容易找到了文昌,却因为自己的一番话,逼着他离开。文昌回去后,同他再见也不是容易的事,更别提让他想起从前的事了。最让凤九难过的,不是文昌想不起自己,而是文昌回去七曲山后,再次过上孤苦的生活。可是,凤九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文昌回心转意呢?没有记忆的文昌,同当年自己在太晨宫当差时的东华并无什么区别。文昌怎么可能会为自己而留下了?文昌的那句“有缘再见”,回荡在凤九的耳边,三万年前天命石就已经说自己同东华无缘,难道东华的羽化也法换来他与自己的缘分吗?看着手上的琉璃戒,凤九悲从心起,哭得更加伤心。

许久,凤九哭累了,觉得头昏脑胀的,不知不觉就趴在窗前的几案睡着了。朦胧之间,凤九觉得自己像是回到了东华的怀里,一种安心和温暖的感觉。凤九觉得这肯定不是真的,应该只是一个梦。但即便只是在梦里,也是极好的,凤九希望自己永远在这个梦,不要醒来。

虽然置身于美梦中的凤九,并不想醒来,但再美好的梦也会醒来的那一刻。

等凤九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卯时。凤九左右看了看,发现自己在床榻上。凤九觉得自己眼睛酸涩难受,昨晚哭太久了,以至于即便经过一晚休息,眼睛此时依然不适。

凤九揉了揉眼睛,努力回想昨晚自己在东华的怀里的梦境,却什么也想不到。凤九唯一能想起的就是文昌今日就要回七曲山。凤九想要给文昌做一些干粮路上食用,便快步起来往膳房走去。

凤九想着快些将早膳做好,留出多些时间陪一陪即将出发的文昌。考虑到栗子糕做起来最不费时间,所以今日早膳就是栗子糕。

滚滚最喜欢吃娘亲做的栗子糕,在凤九揭开蒸笼盖的时候,香气已经蔓延至整个狐狸洞,滚滚发现今日的早膳是栗子糕。

经过文昌房门的时候,滚滚想起了自己昨晚找文昌,也不知道他考虑得怎么样。

滚滚敲了几下客房门,朝客房里面喊:“文昌,你起来了吗?”

片刻后客房门打开了,看见门前是滚滚,文昌简单说了一句:“滚滚,早。”

见文昌穿着睡袍给自己开了门,可见文昌并未洗漱。看文昌这个样子,并不像要出远门,滚滚放心了。但为了安全起见,滚滚还是决定亲口问一问文昌。看着文昌,滚滚问:“早,文昌你这是……”

虽然滚滚没有问下去,但看着他的眼神,文昌已经知道他的意思。文昌点了点头,道:“文昌决定留在青丘。”

听到文昌的话后,滚滚十分激动,不由得想:如果娘亲知道这个消息,肯定很开心。先把文昌留下来,同文昌接触多了,自然而然就会知道他究竟是不是父君。如果文昌真的是父君,那在这个接触的过程,也可以知道,为何父君会以文昌身份出现。但滚滚知道,这些事不能急。滚滚冲文昌笑了笑,道:“九九知道,肯定很开心,我现在就去跟她说一声。”因为心情愉悦,滚滚冷峻的脸,此时也难得出现了笑容,低沉的声线也变得高昂了不少。

文昌已经想象出,听到这个消息后,凤九的脸必定挂满笑容。看着滚滚,文昌道:“你先过去,我晚点就去。”

滚滚点了点,说:“好。”说罢,便往起居室走去。

看着滚滚的背影,文昌想起了昨晚的情形:

凤九离开后,文昌独自坐在几案前品茶。但凤九走了不到一刻钟,文昌隐约听到了一阵很轻的抽噎声。在狐狸洞里,除了凤九,还有谁会哭泣?文昌听得出,凤九极力压抑着自己,将哭声压低。在这寂静的夜里,文昌连地下蚯蚓钻泥土的声音都听到,何况是凤九的抽泣的声音?

断续的啜泣声,穿过了石墙,听得让人莫名心疼。

忽然,文昌听到一阵敲门声。打开门后,滚滚正在站在客房门前。

文昌给滚滚煮了一盏新茶,听着隔壁传来的让人伤感的哭声,两人沉默了一会。

滚滚看着文昌,道:“文昌,我知道昨晚九九跟你说了一些事,让你心中不悦。”

看着那张跟自己十分相像的脸,文昌知道滚滚来自己客房的意图,虽然他并不想要一而再地拒绝凤九两母子的盛情,但文昌知道睿智的滚滚,比起凤九也更加理智。此时出现在自己客房的滚滚,必定会有他的理由。文昌好奇滚滚会对自己说些什么。看着滚滚,文昌平淡地说:“滚滚多虑了。”

面对文昌,滚滚此时的心情特别复杂,一方面是年纪比自己小的文昌极有可能是自己的父君的托生,另外一方面是,自己的娘亲因为文昌而伤心。滚滚只想尽量挽留文昌,让自己的娘亲开心一些。滚滚想告诉文昌为什么自己的娘亲会如此对待他,这样急切地想要告诉他一切的心情。既然文昌已经确定要离开,那不管自己说什么,最不济,也就是让文昌连夜离开罢了,没有更差的结果。浅酌了一口茶,滚滚看着文昌,缓缓地道:“我想,文昌必定知道为什么九九会这样待你”

文昌当然清楚,但滚滚似乎并没打算让文昌回到,就径直自己回答了这个问题,道“原因是文昌的容貌同滚滚的父君,十分相像。”

文昌平静地看着滚滚,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看着文昌,滚滚继续问:“文昌会不会觉得九九太过沉迷于过往?”

滚滚的问题,正是文昌感兴趣的内容之一。

见文昌不说话,滚滚说:“父君在星光结界破灭时羽化,已经三万年,九九没有一日忘记父君。一开始,滚滚只是觉得九九太过爱父君,毕竟当年九九为了帮父君,不顾自己的安危,同父君一同进入了星光结界,一起对付缈落,最终将魔族缈落铲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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