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磐重生(八十八)

苗青是在一个大雨的黄昏得知春生“入狱”的消息的,那一刻如晴天霹雳,怔立在院中不知所措,任凭雨水滴滴答答顺头浇下,心中渐渐的汇成了小溪河流,奔腾不息的大海,他怎么也不明白,那个是山又是海的青年,何以干出如此糊涂之事,如果说打麻将是他为钱而考虑,一时蒙蔽了自己的双眼,错乱了自己的神经,那如此这般又是为了那般。在自己面前许诺一字千金的小哥,才离了几天,话语便被雨打风吹去。所有的甜言蜜语都值得怀疑,真实的情感也有被掺假的嫌疑,苗青越想越迷茫,犹如这漫天的雨丝,理不清头绪。至黄昏,梧桐更兼细雨,滴滴答答,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夜晚,雨过天晴,溶溶的月光倾泻在窗前,自己是春生的白月光吗?面对着这柔柔之月,春生会想到自己吗?如果在做每一件事之前,他会想到自己的忠告,也不至于如此鲁莽行事,此时此情此景,苗青禁不住泪水涟涟,想起了何春生初见时的情景,想起了和他在一起的一幕幕往事,辗转反侧之间,一夜竟未能成寐。

清晨的缕缕曙光穿透窗玻璃,在床上、在墙上留下了树枝斑驳的暗影,空气中弥漫着湿漉漉的气息,黏黏的腻腻的,一如苗青剪不断理还乱的心情。起来的时候头昏昏沉沉的,身上没来由的疼痛,但心中有一个意念,却是特别的清晰:看望春生,一探究竟。

告诉母亲要去厂子里看看,苗青踏上了看望春生的汽车。天气异常的热,太阳炙烤着大地,热气升腾在空中,潮潮的湿湿的,异常的难受。所以我对钱对她来说都不是那么重要,她麻木的感受着周遭的一切,心里在一次次的追问审视着春生的灵魂。

下了车,走过一条长长的街道,街道旁有卖水果的,她顺便给春生买了一点水果,即便是心怀怨恨,她还是对他充满感情的:初见时的惊魂一瞥,相互来往的惺惺相惜,电影院里的恩爱缠绵,都被时光烙印在一张张胶片之上,打上了岁月的痕迹,印上了情感的签章。她木然的走在阳光之下,烈日的暴晒,高温的炙烤,与她而言,都算不得什么,“愿得一人心,相约到白头”,而今,春生的心又在哪里呢?

此时的春生,也处在刻骨铭心的回忆当中,命运之神的垂青,把苗青送到了自己跟前,让自己漂泊的心有了依靠,桀骜的心有了羁绊,时时刻刻使自己,能弄清楚自己的身份,自己来自哪里又要走向何方。自己何德何能,幸得苗青爱怜,而且还是那般的不珍惜,一次次的跨越法律的红线,辜负了清纯少女的心。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知道自己的事吗?又时怎么样想的呢?一段时间以来,春生在脑子里翻来覆去的想着这几个问题,他认定苗青是不会来看望自己的,或者说苗青来看望自己,纯粹是一种奢望。

正思忖间,只听狱警传唤到:“春生,春生,有人探望”,春生把思绪带回到现实中来,父母哥哥都来探望过了,也不知道谁会大发慈悲,苗青是不可能的,会是谁呢?他满腹疑问的走进了探视间。等待探视人走进的一刹那,不是苗青又是谁,春生的眼直了,手麻了,腿也不听使唤了,“真的是邻县地脉邪,想曹操曹操就到”!,“物是人非事事休,无语泪先流”,泪水顺着春生的脸颊滚落下来,一分钟之前自己还在做着这样那样的猜测,如此环境下相见,自是感动,激动,万般滋味涌上心头,情不能自已,泪自流。

穿着囚号服的春生,脸颊瘦小,脸色晦暗,衣衫不整,心情不佳,见到自己,不由的一怔,心里没来由的感动,看来春生并没有想到自己要来,完全是在他意料之外,这同时也说明春生是爱自己的,那种想让她来又怕她来的心理实在是太微妙了。

缓过神来的春生,也抬起头不住眼的打量着苗青,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被苗青深深的吸引了:白皙的皮肤是她的标志性符号,一双眼睛云遮雾罩,朦朦胧胧,极具美感,身子日渐丰腴,胸前的“山丘”起伏感尤甚,春生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液,暗暗的骂了自己一声“傻毕,还顾得上想这个”

“春生,时间5分钟,你要抓紧的”狱警在一旁催促道,醍醐灌顶的吆喝,使春生大梦方醒,忙三步并作两步,拿起了隔着玻璃的电话机,却并不坐下。苗青也拿起电话机,千言万语,竟不知从何说起。

“春生,你在里边还好吧?”苗青双目含泪,一直梨花春带雨,语音幽咽似凝泉。

“没事,还好!”面对苗青的询问,春生打心眼里高兴,她是关心自己的,有这个就够了。

“春生,你怎么这么糊涂啊!你怎么你去做这样的事呐?再怎么样也不能去犯法,你要为我们的未来考虑呀!”一句话说的春生心情万分激动,把他彻底从低靡的状态中拉了回来,本以为犯下如此罪过,苗青是不会原谅自己的,如今她不禁来看自己了,而且对自己一如既往的好,怎不感动肺腑?

“苗青,你说的我都懂,我也明白,都是钱做的孽呀!我一定痛改前非,还你一个好好的春生”春生也是动情万分,拿出了一万分的诚意向苗青表白。

“在里边听话,好好改造,我等你出来,共同建好我们的“青春力”,我等你”话至于此,苗青已是泪雨纷飞,不住的抽泣着,由不得春生心疼感动,此生有苗青相依相伴,夫复何求?

五分钟的时间很快就到,春生被拉回了看守所,苗青的泪水再一次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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