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高三结束了。早就知道了终点的时间,一切结束地还是那么突然。
也终于可以坐下来,对这一年的点点滴滴进行一个复盘。思绪打开,五味杂陈。
EASON的歌在耳边回荡,十年之前......
光明与黑暗
入职的第二年,被学校委以重任,内心充满期待和不安。高三的教学工作并不陌生,但是校园的高三,这还是第一次。说实话,在紧张和不安之余,更多的是兴奋。相比于低年级课堂环节的设置,更喜欢这些真刀实枪的较量。让人斗志满满,鸡血满满。
刚开始的工作还算顺利。渐渐,我和部分学生之间开始出现一些不适应的状况。方式、进度、态度,这些问题逐渐显露。经过一些在当时看来不太愉快的经历之后,那段时间我曾感受过失望、痛心,觉得终究是错付了。开车回家的路上,我数次从学校地库开始,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一直哭到家门口。但痛定思痛,没有一条路是白走的,也没有一次坎坷是不能逾越的。迅速调整针对部分同学的方式方法,保证更多同学的“利益”。我和学生的改变,换来的是课堂的和谐,成绩的提升。现在回想,我很感谢那段日子。最深的脚印往往印在最泥泞的道路上。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帮助我找到了光明。
成长与温暖
高一时办公室的老师更像是大学时期的舍友,大家一周回一次家,偶尔去商业街吃个麻辣烫就觉得很开心。饭后几个人去水果店拎几个水果,忙中偷闲。不管是校内还是校外,聊得所有话题几乎都是学生。高一时的经历就是温暖,这份温暖在我无助无奈时帮我度过难关。
与高三老师的相识经历是成长。同办公室老师初识的场景历历在目。之后一年的相处,更是获益无数。幽默的海超老师桌面总是收拾的井井有条;稳重的金岩老师从来不急不躁。温柔的孟老师做事总有一套独特的方法,怎么判选择,怎么鼓励学生;直爽的魏老师教学水平高超,真实勇敢。和楠姐的缘分很深,入职前住一个宿舍,高一一个办公室,高三又一个屋檐,她总能让人捧腹大笑,怎么能那么有趣呢;白鹏老师是高一替艳红姐代课时就认识的,不了解的人总会觉得他不好相处,其实他那么二(嘘~),总是给大家分零食,给我很多善意的提醒。当然,从他身上我学到更多是自律。看书、运动、思考、写字!细心的于老师很受学生的喜爱,刚开学时总有很多之前的学生来看他,教师节也总会收到很多小礼物;从杨杰那学到的是直抒心意,一身正气。当然,她也是一个有着少女心的小公主,喜欢穿带着珍珠的网红袜,喜欢写字一晃一晃的网红笔。带着不爱运动的她一起在办公室做广播体操,从最开始的不愿意到后来的主动及时。还有,走过她课堂时,她小小身体散发的巨大能量。
觉得自己太幸运,感谢这一年的相遇,感谢老师们带给我的成长。虽然没有拍一张办公室的集体照很遗憾,但美好都在心里,这就足够了。
感动与惊喜
跟高三学生相处一年的最大感受是感动和惊喜。只要你真心对待与付出,没有暖不化的心,没有不开怀的颜。
与这帮孩子初次相识,是在2018年的六月。那个时候他们大部分正在准备政治会考,还有期末考试。第一次去学校之前,特地去买了一件亮色的T恤,结果到学校才发现跟教室的门、走廊的墙撞色了,很有意思。第一次进教室是很紧张的,那个时候刚陪18届的学生奋战完高考,初始年级的题担心自己搞不定。就像LZH给我写的回信中说到高一初见我,觉得我“一本正经字正腔圆不苟言笑脸拉老长”。前面我不记得是不是准确,但是我告诉他,这个“脸拉老长”我会记他一辈子。
当时记住了一些学生的面孔和名字,他们高二我高一时,也总会有很多同学去高一问我题。缘分天定,或许从一开始就要注定陪你们走过高考。极其不平凡的高考。我们从没有想过寒假可以那么长,没有想过二十年前小学生的作文“二十年后大家不用去学校上学,在家就可以上课”的畅想会成为现实,没有想过上课要带着口罩,没有想过高考会延期。最后的这段时间,仿佛我们之间的距离一下子拉近。开始互怼,开玩笑。每周二的晚自习,总会胃胀,GXC主动从办公室拿了我的水杯并且接满了热水,还经常给我零食补给;上课低血糖差点晕倒,课下你们送来的零食与关怀;最后五天课70分钟的课程,文卓给我酸奶并且写上小纸条“给晓曦同学,下午的课加满油”;雨婷提醒我,多睡一点觉黑眼圈都那么重了。之前有一次晚上在办公室加班,心情不好一个人在哭,ZLY看到后悄悄给我写了一份信安慰鼓励我。还有很多很多温暖的瞬间,再次回顾,依然热泪盈眶。
我们本来只有一年的缘分,却像是彼此陪伴了三年之久。最后的最后,我们都给彼此写去了文字,表达自己这一年的心意。我给你们每一个人写了一封信,平均每封信需要10分钟。当我写上每一个日期,装进每一个信封,写上每一个收信同学信息的时候,我知道,离别已经不远了。我不敢在课堂上说更多的话,怕自己没出息会哭的稀里哗啦。也收到一些同学的回信,你们告诉我,自己这一年的惊喜变化。
我想,如果没有真心地对待与付出,就不会得到你们的肯定;就不会帮助XN,当他要与别人恶语相向时对情绪的控制,也不会收获这个想要做一辈子朋友的朋友;就不会得到那么多的祝福;就不会看到曾经对我意见最大同学写的“老师,毕业后一定回来看您”的文字。我不后悔每一节准备的课堂,不后悔熬过的每一个夜,不后悔陪你们走过的每一天。
理解与支持
这一年,与阳哥聚少离多。疫情在家的那段时间,是我们相处最多的时候。复课之后,我常常一周才回家一次。回家后还要批改时间和作业,家里的事情几乎没有过问过。这一年,阳哥也从厨房小白变成了连馒头这种高难度的工作都做得来。不仅如此,我还经常把在家判卷子的“怒气”撒到阳哥身上:“能不能记住原理方法论加材料”“能不能不写错别字”“能不能不写错模块”“能不能......”,我都是一边吃着人家做的饭,一边“教育”人家。所以经常跟学生开玩笑,有人替你们承担了不该承担的。毕业班的家属不容易,感谢理解与支持。(竟然没有一张半年内的合影)
离别与陪伴
时间还是来到了最后,最后的五天。时间按分秒进行。我告诉你们地摊经济非常火爆,那老师也要摆摊答疑。连着五天摆摊,生意火爆。其实,最后的时刻,对知识的掌握已经没有那么重要。我想给你们的,是一种心安。感受到你们的焦虑与不安,感受到你们的不知所措。我愿意在最后的日子,陪伴、出现。
最后,一切的情感都被放大和强化。唯物主义的我也在最后一节课穿上旗袍,祝大家旗开得胜。中学时代的最后一个晚自习,下课后我拍下你们拉着行李箱离开的身影。当你们背上行囊,带上青春的荣耀。我把眼泪留在心底,面带微笑,用力挥手,祝你们一路顺风。送考会后,我们终于说了再见。兴奋与不舍,拥抱与泪水,都定格在七月的开端。那本该属于六月的情与感。想要再见,真的很难。那就祝大家在未来的日子里,仍然保持一颗透明的心灵和会流泪的眼睛。
祝福与感谢
我们总是一边得到,一边失去。老师这个职业,在毕业季的时候总是格外纠结。学生们远走高飞,而我们原路返回。我们都是彼此生命中的过客,留下或浅或深的印迹。
我是一个不愿意诉说悲伤的人,因为悲伤说出口,就会有两个人悲伤。而快乐分享,就会有双倍的快乐。
谢谢整个高三组的老师们,一年的并肩战斗,让我学到很多。
谢谢整个高三年级的学生,一年的相爱相杀,让我收获很多。
谢谢师父的教导与带领,让我十年后,重新做回高三的学生。
谢谢小男神,照亮我的生活,让我知道,我关注的,也曾关注过我。
十年之前,我不认识你,你不认识我。
十年之后,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
很想与你们把酒言欢,聊聊梦想。可曲终人将散,不奢求你们每一个人飞黄腾达,惟愿你们都能拥有自由的灵魂。
又一个十年。
后记:当我写下这篇回忆,已经认识23年的金沙传来喜讯:顺产一枚公主。眼泪夺眶而出,辛苦了。欢迎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