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子进门,新郎官又不在府上怎么拜堂?王喜婆得了宜太妃的命令,直接送入洞房去。
“她真有那么漂亮吗?”宜太妃满脸狐疑地问。
“太妃娘娘,奴婢亲眼所见,千真万确呢!也不知道外头那些谣言是怎么传的,硬生生把这么个大美人说成丑女!”
“不可能!”宜太妃坐直身子,认真道,“她小时候我见过的,右脸有大快疤呢!”
“太妃娘娘,明日新娘子来请安您就看得到了,奴婢哪敢蒙您呀,韩家的医术了得,指不定给治好了。”王喜婆只能这样解释了。
宜太妃不耐烦地挥手,赏了几个钱便让王喜婆走了。
“母妃,这是大喜呢,她长得美便好,要不今日让她进来,咱们秦王府的脸就被丢光了,虽然是太后强加给哥哥的,可是,不给咱丢脸便好。”慕容宛如欣喜地说道。
宜太妃原本还因为韩芸汐的美貌有点欣慰呢,一听“太后强加”四字,又不开心了,冷冷道,“太后把她大恩人的女人强加给我儿子,这不是羞辱又是什么?长得再美,有用?”
慕容宛如无奈叹息,“哎,如果当初她娘没有救太后,现在……”
慕容宛如没说下去,但是笨蛋都知道如果没有当初,就连现在的皇帝命运也会不会一样的。
韩芸汐的母亲因为救了太后一条命,改变了整整一代人的命运。
“好了好了,本宫不稀罕那位置,本宫有非夜就满足了,你也下去吧。”宜太妃揉了揉眉头,淡淡道。
“是,宛如多嘴了。”慕容宛如乖顺地退下,一出门就往秦王的芙蓉院去,只是到了门口终究还是止步。
她很清楚,这是龙非夜私人场所,他很讨厌别人随意进入这个地方,连她这个义妹都不在例外。
可是,如今韩芸汐却以正妃的身份堂而皇之地住进去了。
思及此,慕容宛如禁不住握起拳头,她想,只要龙非夜回来了,韩芸汐一定会被赶出来的。
韩芸汐哪里知道芙蓉院这个地方的特殊,此时她就坐在床榻上。等了半天,见一个人都没来,她便大胆地掀起喜帕,起身来伸了个大懒腰,索性连重重的凤冠都取下了,一时间整个人如释重负,轻松了好多。
最想做的第一件事当然是照镜子,真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能让外头那帮人夸张成那样,也不知道那个歹毒的家伙打暗镖要害她,没想到却让她惊艳了一把。
此时那个歹毒的家伙应该很郁闷吧?韩芸汐心情不错,大大咧咧往镜子前一坐,这下竟连自己都惊呆了。
镜子中那张脸和自己原本的模样有些神似,可是,皮肤、脸型、五官都比自己之前好太多了,原主的美貌加上韩芸汐自己的神韵,确实内外兼具,美翻了!
韩芸汐轻抚过右侧脸,原本的伤疤一点点痕迹都有留下,仿佛不曾存在过。
她想,这张脸好歹也算对得起秦王了吧,那个家伙至今不露面,天晓得他长什么样子呢?
起身走了一圈,发现这间屋子不一般的大,卧房不会是这屋子里的一部分,没有门,用厚重的垂帘隔着,垂帘之外还有更大的空间,右侧是室内温泉池,左侧是书房。
前方是幽深宽大的过道,两排高大的圆柱,重重垂帘,直通大门。确切的说这不是一间卧房,而是一座寝宫。
“奢侈!”韩芸汐溜达了一圈,回来都觉得腿酸。
大户人家不都有很多侍从的吗?这屋子那么大,居然连个人影都没瞧见,找个问话的人都没有,真怪。
韩芸汐坐回榻上,琢磨着今儿晚上新郎官会回来吗?
韩芸汐从早等到晚,别说新郎官,就连个人影也没瞧见。
夜深人静,她靠在枕边不知不觉都睡着了,却突然,一个撞击声传来,似乎是撞窗户的声卧房里的油灯太小,照不到外头,韩芸汐等了许久都再没听到动静,心底掠过一抹不安,她小心翼翼地走出卧房。
“什么人呀?”
外头昏暗寂静,无人回答。
“有人进来了是吗?你是谁?”韩芸汐又问,拿着油灯照过来。
就这个时候,脑海里传来了“嘟嘟嘟”的声音,提醒她有毒,怎么回事?
难不成有人投毒进来要害她?
韩芸汐一个哆嗦,立马转身要回卧房,谁知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脚踝。
“啊……”
尖叫声未落,整个人就被拽了过去,油灯落地,她也摔个狗吃屎,却顾不上那么多,想踹开那只手,不料却踹到一个男人的胸膛上,一时间血腥味四起。
“想活命就别动。”男子冰冷的声音让周遭的气温突然降低了好几度。
韩芸汐瞬间僵住,因为,冰凉凉的剑刃就抵在她身上。
这家伙好像受伤了,而且中毒了,他是刺客吗?
周遭很安静,听得出男子的呼吸有些沉重,半晌见他没动静,韩芸汐怯怯地问,“喂,你来行刺秦王的对不对?”
男子没回答。
“秦王不在,我估计一年半载他也不会来,你放了我,我当什么都不知道,好不?”韩芸汐试探地问。
可惜,男子还是没说话,昏暗中,韩芸汐看得到他坐靠在墙边,着黑衣,看不清楚相貌。
“你受伤了,别这么坐着,你赶紧走吧。我保证不喊人抓你。”韩芸汐怯怯地说着,小心翼翼爬起来,想推开他的长剑。
谁知,刚刚碰到剑背呢,男子就扬剑抵上她的脖子,毫不留情划下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韩芸汐猛地后退,急急说,“你中毒了,伤口在腹上离心四寸,是蛇毒,半个时辰前中。不是被毒蛇直接咬到的,而是有人提炼出来的毒液,你呼吸沉重,心律缓慢,这种毒伤心脏,发作非常快,你能撑半个时辰估计也是极限了。”
韩芸汐一口气不停,将自己根据解毒系统提醒所推测的全都说了,此时,男子的剑还是抵在她脖子边,脖子上缓缓流下的血让她心跳不断加快,怎么都缓不下来。
但是,男子没有刺下的剑让韩芸汐知道,她全都说中了。
周遭一片寂静,冷空气中充满了紧张的因子,韩芸汐吞了吞唾液,鼓起勇气继续说,“我可以帮你解毒,解不了你杀我不迟。”
说罢,她没敢再出声,心惊胆战地等着。
半晌,男子冷冷开了口,“多久?”
“我需要察看具体伤势,毒性强度值。”韩芸汐如实回答。
男子没出声,放下了长剑,韩芸汐吊在半空中的心总算是收回来了。
确定自己没有性命之忧有,韩芸汐非常专业的一面就显露出来了,她起身来,见黑衣人也要起,立马命令,“坐着,不许动!”
音色很单薄,却自有一股不容违逆的权威感,“你一动就会促进血液循环,毒液进入心脏越多就越麻烦。”
昏暗中,黑衣人眼底闪过一抹玩索,还真乖乖地不动了,谁知,韩芸汐下一句却是,“把衣服脱了。”
把衣服脱了?
男子眼中闪过了一抹危险的精芒,一动不动明显不乐意。
昏暗中,韩芸汐还是看得到男子盯着她看的。
“看什么看,不脱我怎么看伤口?你是男的,我是女的,吃亏的是我不是你。”韩芸汐说着,亲自动手。
凌云医院那林院长说得对,在医生面前,还真的没有男女之分,至少,韩芸汐早就习惯了。
韩芸汐的手正靠近,男子却打开了,似乎很讨厌女人的触碰。
“我自己来。”方才至今,他每句话都冰冷得没有温度。
虽然中毒不浅,这家伙力气还是有的,三下五除二很快就脱掉外衣,其实,昏暗中,韩芸汐真心什么都没看清楚。
人体,不就那样都差不多,她闭上眼睛都能找到人体主要穴位,两枚金针刺入男子心口附近的穴道,先稳定住毒性,随后,她用金针在伤口上采了些血液。
男子立马就觉得胸闷的感觉减轻了些,渐渐的一身戒备才放松下来。
“稍等,我去拿灯。”
起身往卧室去,利用这个机会,韩芸汐将血液放入解毒系统里检验,竟得出一个意外的结果。
这毒是混合蛇毒,毕竟现代常见的蛇毒和古代蛇毒有所区别,很多古代毒蛇在现代都已经灭绝了,所以解毒系统里只有相关记载,并没有储存相应解药,就连配制解药的几味药草都没有。
了解到这些情况,韩芸汐摸了摸脖子上的剑伤,异常平静,没药就没药呗,可恶的刺客,动不动就滥杀无辜,她才没打算真的救他呢!
于是,她取了一些暂缓毒性的药物和小工具,拿好灯笼就过去了。
随着灯火的照亮,韩芸汐由远而近,渐渐看清楚那个男人了,虽然是坐着,但是从身体四肢看得出来,这个家伙身材不错,至少个头很高。
渐渐的,灯火越照越近,而当灯火直照射在男子脸上时,韩芸汐愣着了。
天啊!
这个男人……
身为刺客的他并没有蒙蒙面,冷峻的面部线条,立体的五官,宛如天工雕刻出来的神祗,他即便受了伤坐在那里,都一点儿也不狼狈,浑身上下散发出王者的尊贵、霸气。在他面前,任谁都会觉得低人一等。
灯火照亮了他的脸,却照不进他黝黑深邃的眸子,那深邃的黑好似能吸纳世界万事、万物。
正是这样一双黝黑深邃的眸子,冷冷地盯着韩芸汐看,好似要将她吸进去。
韩芸汐看得痴愣,手一颤一盏灯笼就摔落地上了,她见过优秀的男人很多很多,但是,就一眼她便承认,眼前这个男人绝对拥有令人臣服的资本。
“还愣着干嘛?”男子不悦问,对于韩芸汐的反应很反感。
这下,韩芸汐才连忙移开视线,恢复平静,“没吃饭,手软。”
说着,捡起灯笼来,走近,她始终垂眼看地没有再看他,放好灯笼,便跪坐到他身旁,将药水,棉签,纱布,草药一一摆开。
男子见做工精致的医用棉签和万用纱布有些纳闷,“这些是?”
韩芸汐当没听到,抬头准备检查伤口,只是,一贯见到伤口就移不开眼的她,这一回破功了!
这个男人的身材好的爆啊!
结实硬朗的胸膛,肌理分明的腹部,在灯火的映照下,闪着魅惑的古铜色光泽,散发着令人无法抗拒的野性气息。
事实证明,在医生面前没有男女之分的那是要分情况的!
韩芸汐都忘了伤口,不自觉将人家看了个遍,耳根子好红好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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