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本是边塞细作,只因生得一副惊艳之容,故,博得边塞国帝王欢喜,潜至大唐做了细作,她本着接近李治,假戏亦是真做,怀着蠢蠢欲动的想法借机除掉李治。无奈,她是很能演戏,即便步步为营,他的深谋远虑与心机深重,在李治面前也只是雕虫小技。
狩猎之林,青鸾轻移莲步,身旁李治相伴,目视白雪皑皑,久已不曾出宫的她,此刻心情异常洒脱。
“怎么样?现在心情是不是好多了?“李治亲切问候。
青鸾喜不自矜; “是啊,毕竟这是臣妾的家乡。“
伴随一声叹息;“只可惜,朕的身体没有复原,否则,一定给你打匹狼来。“李治说完,眉宇间透露一股霸气懔然。皇室的人就是这样,无论何时何地,都会放荡不羁,睥倪天下。
青鸾闻听此言,乃是一番内心争斗,缓缓开口;“皇上可不可以答应臣妾,以后不要再杀生了?”
“为什么?难不成爱妃真是狐啊“?李治不解,淡淡一笑疑问,至于是不是开玩笑,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青鸾不答,反问,“皇上还没有听臣妾唱过歌吧?“说罢兀自哼唱起来。歌声悦耳动听,尤如神来之笔,点到渠成。此时此刻,让人想起一句话 ;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堪几回闻。“
未过多时,歌声尤如暖阳日下,让人无限神往,陶醉在这不知名的意境。李治回过神来淡淡一笑 ; “爱妃歌声真的好听,朕以后要经常听爱妃唱歌。“
青鸾闻此,像是下了极大勇气 ; “青鸾本是山中修炼千年白狐,只为报答知遇之恩。“
李治浅浅一笑 ; “怎么可能?你不是狐,是人。“说着去挽青鸾右手,青鸾下意识的退让一步,“请皇上忘了臣妾,来世必将报答。“说罢自顾自跑开了。
李治紧追不舍,青鸾没了踪影。此时,看到一只白狐端做前方,听到自白狐那儿传来一句话 ; “请皇上忘了臣妾,臣妾真的是白狐。“
李治放声大喊 ,声音中透露许多挽留, “不管你是人是狐,朕都要你。“
“不可能了,缘尽了。“狐狸转身跑去,似乎准备冲进森林。
“青鸾,青鸾。“李治呐喊连连,依依不舍追去。
青鸾在他身后出现,而后喃喃自语 ; “皇上,请恁忘了臣妾。“
李治突然出现在她身后,喊了一声 ; “青鸾。“
青鸾回身,惊讶之色溢于言表,莫非一切都已被他看穿?
李治慢慢的走进她,脸上不知是喜是忧,远隔一丈疑问,“你以为用小小的腹语,就能骗的了朕?“
青鸾喃喃自语,“原来皇上已经知道。“说罢又问 ; “那臣妾的身份?“
“朕当然也知道。“
“那皇上,为什么让我把大唐的消息带出去?“
“这就好像钓鱼一样,如果舍不得诱饵,又怎么能钓到最大的鱼呢?“李治笑问。
“原来是这样。“青鸾苦笑,看来这场游戏已经到了尾声,又自顾自说道,“那么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说罢心中一阵懊恼,竟对李治起了杀心。右手蓄力打向李治,李治见此立即施展拳脚。双方你来我往,竟打了个平分秋色。
此时,林中下起鹅毛大雪,两人穿插丛林之中你来我往,拳脚相加虽然充斥着杀机,一切却又看似那样美好。
双方再次碰触。李治双手架住青鸾手臂,青鸾停顿片刻,“原来皇上功夫也不差。“
“不是朕功夫好,而是你太小看朕了。“
青鸾趁他防备不及,一脚踢向李治胸口,李治一个趔趄,后背抵到大树,青鸾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李治知她手劲之大,挣扎只会缩短死亡时间。便放弃了抵抗,一字一顿说道 ; “我愿化作石桥,忍受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打,只求你在桥上走过。“因为李治的脖子被她掐着,这句话是含糊不清,断断续续说出来的。但却分毫不差进入青鸾耳里,青鸾渐渐松开了手,目露深情之意……
突然,一支弓箭射 向青鸾,夹杂持弓之人是明崇义,他和青鸾都是细作,因此,此箭有射 偏的嫌疑。伴随而来,有贺兰心儿与裴少卿。青鸾闪了一下,此箭不偏不倚射 在树上,李治见此眼疾手快,拔下箭支,刺入青鸾腹部……
望着突如其来一幕,场外人已是目瞪口呆。皇上平时那般脆弱,几时变得如此狠毒?
青鸾望着绝情的李治,目露惊疑之色,发出,“皇上,皇上“低垂之声,听得让人心碎。
李治手环青鸾,目不转睛盯着她,眼中看不出是喜是忧,缓缓开口,“一个细作是不能有感情的,你有了感情,就该知道自己会有什么下场。“
青鸾微弱的声音再次传来,眼中充满怨恨,更多俱是深情,疑问,“你有没有真心爱过我?“
李治看了看她,回避她的眼光,再次正视,余光却不与她相对,“没有,从来没有。“
青鸾苦笑,又重复了李治说过的话,“我愿化身石桥,忍受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打,只求你在桥上走过。“说完双手一软,一代美人就此香消玉陨。
李治泪水打转,却始终没有掉下,喊道,“来人,辰妃娘娘陪朕打猎,不慎从马背上摔落致死,下旨厚葬。“说罢紧握青鸾右手,望着心爱的人死在自己手里,心如玉石俱焚,痛不欲生。仰天而望无力,希望泪水可以回去。哀莫大于心死,他已经验证这句话了。
如果可以从头再来。他还是会这么做,因为有的事情别无选择。
他恨,青鸾为什么是细作?他恨,自己为什么是皇帝?既然做了皇帝,这个担子压在他的肩上,由不得不去抗,换句话说,即便将他压死,他也不能放下。他能怎么做呢?
可能李治太爱青鸾,以至于病入高肓时,仍然喃喃自语,“我愿化身石桥,忍受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打,只求你在桥上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