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为了活着本身而活着,而不是为了活着之外的任何事物活着。人活着没什么大不了,能活的嘹亮才算本事。以前的我活着,现在的我也活着。
平静的湖水,巍然的山川,湍急的流水,湛蓝清澈的天空,我从四川大山的夹缝中走过,遇见形形色色的人,遇见多种不同的生命形态。
几乎从早晨坐到了晚上,接近八个小时的车程让我恶心难耐。七点的九寨沟已然没什么风景了,只能闻到一股清冷的雾气,我晕晕乎乎的准备下车,“扎西德勒!”一个响亮的声音给我打了个机灵,“啊~扎西~德勒~哈哈”我有点莫名奇妙,接着我便被当做尊贵的客人戴上了哈达(藏族作为礼仪用的丝织品),嗯,我来到了四川藏族人民的家,这里到处悬挂着五种颜色的彩旗,上面印满了经咒图像,蓝色代表天空,白色代表白云,红色代表火焰,绿色代表江河,黄色代表土地。后来我了解到那叫五彩经幡是藏族人民对神灵的祈求所在。
藏族人民的热情一般人拒绝不了,你甚至会不由自主的融入进去,他们嗓门的响亮程度我在前文已经介绍过了,总之结果就是我和一群藏族汉子们手舞足蹈的进了屋。屋子不大只有一个桌子上面放着我们点的土火锅,一位长相算不上清秀,但又有几分凌厉的姑娘走了出来,因为她身材圆圆的,我姑且叫她小圆。看起来温柔的小圆第一句话竟让我有些害怕“来到了我们藏家,就必须懂规矩,大口吃肉,大声说话!”这声音干脆霸道,甚至有些咄咄逼人,但不知是她的话太有份量还是我本就是一个动摇不定的人,我果真在这里大口吃肉,大声说话,竟还自告奋勇的加入了他们的舞蹈。你可以想像一下和一群又高又瘦还有些黑的男人拉在一起围在火堆旁跳来跳去的情景,那大概是无比滑稽的,或许这就是佛教圣地的魔力,又或许天生能歌善舞的藏民会把你自然地拉进他们无忧无虑的世界。我不记得他们具体的样貌,土火锅的肉并没有想像的可口,所谓的青稞饼和土豆也真的难以下咽。但那些藏族姐姐和大哥哥的形象永远没有真的对我说deimo(再见)。
接下来的九寨黄龙自然是美景无限,但我自幼贪玩的性格自然不会有耐性欣赏。又过了不知多少的车程,我们在一条破旧的小路停了车,那里没有什么建筑,可能也没有几个人,只有一半钟斜挂在只有一半的楼上,窗户还是碎的,表上的时间还是下午两点,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切安详宁静。零星的人路过,向里面望一眼,随后又走开,汶川地震遗址似乎早已成为了过去,是创伤又或许是景点。
我的导游是羌族人,大概三十左右,皮肤黝黑,能说善道,姓苗。“羌族是个小民族,人不多,地震之后迁到了新建的城区”“那片废墟,现在还埋了不知道多少人,说不定还有跑车哩”苗导抽着烟坐在台阶上和我们说着“我们这的牦牛一头好几万,我们不穷,只是没地花。”他那骄傲又有些心酸的神情让我不知该说些什么。那片废墟我曾经去过,它现在如同垃圾一般堆砌在沟口的道上,我把它当做一种慰藉和警示。是的,八年前我曾捐款过的地方,依然伤痛缠身。
伴随着伤痛和沉思,车子开进了一个村庄,这里的风景有些华丽,人们的穿着打扮好像是藏族中的贵族,“拉姆”是这里所有姑娘的名字,而“133号拉姆”则是我的新导游。不得不说,这一次我又走进了藏家,但可悲的是作为女生,我没有权利坐椅子只能做个马扎。在这里我聆听拉姆的故事,感受藏族文化。“133号拉姆”是村子里唯一一个上过大学的姑娘,他的哥哥是在布达拉宫回来的大活佛(藏族人民所称),因此在这里每一位藏民都对“133号拉姆家”敬畏有加。拉姆的家看似朴素,实则价值千金,他们用金盆银碗吃饭喝水,戴银腰带银手镯保身。吃土豆度日的他们,其实并不贫穷。
有一句话是拉姆托我带给大家的,她说如果你在道上看到祈祷的人在翻已经倒下去的藏民的衣物,不要破口大骂小偷,那是藏民的习俗,会将吃的留下,将信件带给他的家人。有人说藏民一生不说假话,因为说了假话的人是不能接受天葬的。我并不相信所有的藏民都说真话,但信仰的力量确实足够强大。
慈悲是终极,破除执着是一生的学习。如果说山高是理想,那泥石流的疤痕是创伤也是通道。人是自然界的主宰,也是万千事物的一员,如果你有幸活着,那么请随意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