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火系列之六、社火头和社火班子

耍社火的村子,被称为东道主。是这个村里装社火的地方,叫做社火总局。由东道主的社火头掌握全盘的工作。社火头不一定是个很内行的人,也不一定精通社火这门艺朮,但一定是个热爱社火这门艺朮的人。

从前耍社火的人,特别是社火头,大多数是一字不识的文盲。但他一定是村里的能行人。要在人的心目中有很高的威望,能够一碗水端平,不偏不倚。被群众推举为该村的社火头。社火头有振臂一挥,而应者云集的作用。能与兄弟结社之间处理好人际的关系。至于耍社火,装社火这一类工作,自有社火总局里的戏布装们,——也就是有懂戏那一班子人手。社火局里大部分都是能识文断字的人。也有的虽然不认识字,但他们对每出戏都很熟悉。什么人该穿什么衣服,什么脸型,适合是什么脸谱,手里拿着什么道具。所有这些心里都非常清楚。也被安排在社火总局里。这类人也被安排在为社火头和装社火的人出谋划策之列。

每当到了即将耍社火这几天,各个社火局的人们彻夜难眠,他们夜深了,还不愿离去,仍然坐在一起共同商讨,根据自己社火局现在的底子情况,一共有多少件蟒靠,衣服帽子等物,准备抬些什戏,是文戏还是武戏?是文戏多些,还是武戏多些?文戏准备抬什么?武戏准备抬什么?要做到心中有数。

下属的社,一个社,被指定安排在一个地方。他们都是被这个村请来的亲戚,请来帮这个村装社火的。他们来的时候,就把他们村的社火箱和装社火的人员都带来了。他们来了,就在这里安营扎寨。这里就是他们的家。耍社火所需要的东西,可以随时到社火总局去领。

社火头,每个社火局都有,是每一个社火局的总头目,具有对所耍社火剧目的决定权和决定社火的演出规模。一般情况下,社火属于自发的民间组织,不受村领导的管辖。社火头就相当于担任着总导演的角色。全盘的负责,全村的社火担子都落在他的肩上。既要保障演出的顺利圆满成功,又要负责演出现场的安全保卫工作。还要协调各社之间的矛盾和冲突。

在演出期间,现场的治安人员,都有精挑细选的精壮小伙子。胳膊上戴着红袖套,上书《治安维持人员》。这就是社火头特意安排的。

还有招待各社所特设的茶水摊。茶水摊专为帮社敲锣鼓的人员而设置的。但包括看社火的任何一个人,只要是口渴了,都可以来饮用。不限于帮社人员。这也是社火头分咐人干的。

演出这几天,东道主的社火总头更是睡不好觉,吃不下去饭。声音也喊沙哑了。眼睛熬得红红的。

特别时期,也不排除大队干部参入其中。但村干部又要爱好社火这门艺朮,便介入其中。村领导在大力协助社火演出的同时,有益于改善布村中社,因过去耍社火,与长安的布村南社引起的冲突和争端而设的。

当时正值古戏刚刚重返舞台上,社火也应运而生。布村大队的村党支部书记,为了缓和年关期间,两村长期以来的不快,决定抬一出巜将相和》。果然,这次两村的敌对情绪得到了进一步的缓解。布村中社专门把《将相和》抬到布村南社。布村南社的干部鸣放了一挂鞭炮,一路畅通无阻。广大村民夹道观看。

自从那次以后,虽然在这段时间里有些不和谐因素,但再也没有发生过打架斗殴的事件。

从前,不论是平头桌子,还是很高的三四层芯子,都是四个人吭吃吭吃地抬。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年年人还争着干。

后来,农村的车辆越来越多,耍社火时,也就不用人出那蛮力抬了。而是改用车辆来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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