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们越走越远


当 你 到 过 更 高 的 地 方,看 过 更 远 的 世 界,你 会 更 关 注 于 自 身 的 成 长,而 不 会 斤 斤 计 较 于 那 些 家 长 里 短 的 琐 碎。
很 多 时 候,层 次 越 低 的 人,越 容 易 放 弃 自 己。他 们 不 成 长,不 努 力,不 改 变,抱 怨 和 揶 揄 是 他 们 评 判 世 界 的 方 式。
低 层 次 的 人,自 带 一 种 暗 黑 的 力 量,这 种 力 量 有 可 能 是 怨 天 尤 人 的 负 能 量,有 可 能 是 对 社 会 规 则 、 道 德 人 伦 的 藐 视,有 可 能 是 对 世 界 透 彻 的 绝 望。
——《远离你身边低层次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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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那时,我有两个朋友,总有一种不见人影不离开的顽固。三年里,他们每天和我一起离开学校,一起回到学校。我见过他们等得不耐烦,咬着草杆,见过他们偶尔抓来某个同学,直到看见我的身影才“放他走”,他们见过我在家里面呼呼噜的午睡,他们也见过我翘着脚在客厅嗑瓜子。

 我是班长,我总能把班里所有的人,管的服服帖帖。每轮到我周三值日,我看到的事,只要铃声一响,一波学生就会把教室的空位一一填满,他俩总会在人群的最前头,对我微微一笑。

 我的同学,他们应该觉得我很难相处吧,因为我从来没为他们试着去改变点什么。他们不好的习惯,他们不愿让我改,他们普通的爱好,我自己却不愿意学。

 他们喜欢去网吧,喜欢抽烟,喜欢游泳。三年里,他们从来没有邀请我去过网吧,从来没有递给我过一根烟,而至于游泳,我又担心我被笑话,从来没收下他们的“邀请函”。我是他们的葛朗台,夏洛克;而他们,总愿意拨一下笔又一笔时间的巨款给我,陪我到灯火万家明。我喜欢打桌球,打篮球,喜欢到田地菜园里。他们乐意从零开始学桌球,他们愿意陪我走过一遍又一遍篮球场,他们愿意陪我到田间瞎逛,他们在这头,我在那头,却不见了彼此。

 上了高中,我从某一期《读者》里看到类似于《离开你身边低层次圈子》的文章。我想了很多,想到从前的自己,现在的自己,未来的自己。我想要忘掉历史,展望未来。我 再也没有和他们联系。嗯对,我太忙了……忘记历史的民族会走得磕磕绊绊,忘记历史的民族也会忘记来时的路人,人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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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三的一个早上,我路过一家新开张的粿条铺,走进去点了一碗粿条,发现原来摊主是我的初中同学。我朝着他挥挥手,而他的眼光却没有多为我停留这片刻,斜咬着一根烟,忙得热火朝天。吃完粿条起身在离开之时,我没有看他,他也没有看我,我好像从来没有来过。

 这事就这么撂在我的脑海里了,直到我的高考之后,我才第一次主动联系我的两个朋友,我也才知道他读了什么大学,选了哪个专业,我也才知道他找了什么工作,一个月赚多少。他们,一个回了广西老家,再也不回广东了,一个陷入了单相思,无法自拔。

 路遥的《人生》里,写了高加林在农村和城市选择之间徘徊的人生过程,同农村姑娘刘巧珍,城市姑娘黄亚萍的情感纠葛。我虽不曾经历过高加林式的生活,但我还是能理解他的两难的境地。

 我也面临是否远离圈子的两难境地,我同主人公一样,做了一样的选择,远离了“低层次的圈子”。

 我过得也越来越好,我也朝前面越走越快。我走过很多风景,我看过很多美女,我尝过很多美食,我过得很好。我一个人走过所有的田间小路,我一个人写文字感动了自己,我一个人躲在雨中屋檐里。我看见一对情侣撑着一把伞,依偎的走过人影稀疏的街道。我能看到他们伞下梦幻般的蓝色,我能感受到伞下飘出来的粉色泡泡。我没有想谈恋爱,我只是想到他们,想到他们会不会在停车场等着我,在我家门口喊着我,会不会在不远的街角撑着伞找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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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曾经好的发疯的朋友,最后因为这种原因,再也回不去了。我按出我和他们的对话窗,颤颤巍巍的敲了几个字,又把字全删掉了。现在的我们,每说一句话,都像是把回忆吐出来,嚼一遍又苦涩的咽下去。我的笔记本,找不到他们的位置;田间小路,少了他们的泥腿子;天下的美食,吃不出我们那时的笑脸。我决定远离圈子的时候,就是我们步调起岔的时候,也是我们越走越远的开始。

  “昔日红泥小火炉,今朝千山寒飞雪”

 《远离低层次圈子》追求的,好像是个人自我的实现,是站在自我发展的角度。可这样做总有种过河拆桥的之嫌。就像我和他们一起搭完桥,他们把我推到桥的那头,我害怕他们成为我的累赘,我在这头把桥给拆了,殊不知,他们也在那头拆着桥。他们也怕连累我,怕他们低俗的乐趣,不入流的想法,拎不清的三观会毁了我。可是,我们怎么会相信谁会拖累谁,谁配不上谁这种恋爱时才会说的屁话呢。他们深感他们的生活的辛苦不易,我发觉河岸这头也不是一直灿烂美丽。我转身想回去,可桥头早已沉入河底。

 我不觉得离开圈子多么伟大,也不觉得自己得到了多了多少;我不知道他们的付出,也不知道未来的日子会怎么样;我想象了假如那一天……,我想象了所有的如果有一天……。

 我们会继续朝着自己的方向走去,朝自己的地平线走去,我们可以披荆斩棘,我们会风雨兼程。

我不要《人生》的结局一样,跪在我的土地上,双手紧握着黄土,痛哭到:“我的亲人啊!”我希望有一天,在白天与黑夜交接的时候,我们会再相见。那时,我不再是你们高处不胜寒的老大,你们还是那个为我追风筝的人,那个  “为你,千千万万遍”的人。只不过,这只风筝,我来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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