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外野店,烟火绝,客怎眠。”“客怎眠”说的实际是伤心人怎眠,词中主人公为追寻心上人而天涯羁旅,旅居关外小店,心中苦闷,自然难眠。
“寒来袖间 谁来为我 添两件”,这是个反问句:谁为我添两件?自然无人为我添两件。词人孤身一人,相思之人不知何在。天高气寒,自己的寒意却是无人体贴,不禁心生悲凉:曾几何时,风寒乍起,总有那人携衣款步而至,轻轻为我披上,面庞温柔,杏眼带笑。而今啊,那人却已杳无踪影,不知天涯何处。
“三四更雪,风不减,吹袭一夜。”用的平话一样的语言,似是清晨起床后与其他旅客闲谈,面色淡然,诉说昨夜风急雪骤。实则却透漏出伤心之人昨夜一夜未眠,也与上文“客怎眠”照应,风雪不减,思念同增。长夜听风雪,独立客难眠。
“只是可怜,瘦马未得好歇。”似是调侃,又是深深透露出作者的无奈:天涯茫茫,旅途漫漫,惟此瘦马与我相伴。
接下来进入抒情。怅然如梦,梦几月,醒几年。往事凄艳,用情牵,两手緣。曾经的时光恍然若梦,美好的时光不过几个月,而梦醒来追寻却已经几年,甚至将要耗尽一生去追寻。凄艳一词用来形容往事,实为精妙。往事如同凋零的花朵一样,凄凉伤感,却又总留下艳丽的记忆背影深深留在脑海之中。两字就将对往事的追思和哀叹表现得淋漓尽致。
“鹧鸪清怨,听得见,飞不回堂前,旧楹联红褪墨残谁来揭。”鹧鸪的意象在古典诗词中常用,用来寄托凄婉的感情,“飞不回堂前”化用刘禹锡《乌衣巷》“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的句子。时过境迁,鹧鸪飞不回堂前,时间也回不到过去,往事如烟,再难追寻。旧楹联一句,仍是反问,谁来揭?自是无人来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新春换了旧年却无人辞旧迎新,作者一直漂泊在路上,家中无人打理,想来家中早已是一番空冷,凄凉之感顿生。
“我寻你千百度,日出到迟暮,一瓢江湖我沉浮,你不在灯火阑珊处”,化用辛弃疾词《青玉案 · 元夕》: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心中痴痴幻想,若依古人说法那人会在不经意间出现,灯下回眸,莞尔一笑。然而,古人也只是糊弄人,灯下再怎么端详,那人也从未出现在灯火阑珊处。苦苦追寻的人儿啊,你到底在哪,我铁鞋踏破,江湖寻遍,你却从未出现,只有夜色深沉,你才悄然入梦,却又梦醒而去,终究给人落得虚空,梦醒后又奔波在寻你的路上。
风雪不减,思念未瘦。魂牵梦萦,痴心难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