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送不到的信
《交流的 无奈》这本书里面,讲到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无法投递的信,也叫死信。就是那些邮寄地址有问题的,或者收信人已经不在,而永远无法送达到收信人手中的信件。
有一个处理这些信件的地方是美国邮政总局的“死信处”,也叫“无头信收容所”。他们将信件分检,取出其中金钱和珠宝等有价值的东西,之后大多数信件都付之一炬。除了金钱等有价值的东西,信件里常常有很多私人物品,比如一缕头发,一个护身符,一颗念珠,一对蝙蝠翅膀等…… 这些东西对于收信人和送信人来说,具有怎样的价值,早已无法知晓。对于旁人而言,这些私人物品,毫无意义。所以,处理这些信件的收容所就好像是一个庞大的火葬场。焚烧着没有灵魂和意义的信件和私人物品。
“死信处”的积压品就像象形文字。像失传的语言,既神圣又可怕,它们肯定对某地某人有话要说,但是对我们而言,这种语言却是一本封闭的书。” 在这里,传播的介质与符号所承载的意义被凝固在了时间的化石之中,我们能看到的,仅仅是符号本身而已。一缕头发,也许曾经是两个人的定情信物,但对于我们而言,它只是一缕头发而已。
无法送达的信,因为种种原因,他们在时间和空间的荒野之中,走失了。
文字的意义
有时候常常会想文字的意义是什么,头脑中所想和落在键盘中的文字常常是两个样子。
文字是会骗人的。
文字可以复制、模仿、练习,变成一种工业化生产、可以售卖的东西。
文字可以说谎,吹嘘,掩饰,带上面具。也可以教育、指引、煽动。文字也能真诚,赤裸。
文字有那么多种样貌,每种都有存在的意义,这多有趣。
在现实生活中,我无法做到赤裸地表达自己,经常掩饰自己、言不由衷,心口不一。
我承认和社交生活一样,我的文字有时也会说谎,带上面具。但更多时候我会希望把一些东西存在文字里。
这些文字,就像那些无法送达的信。
我把它写下来存在这里,带着某种特定的意义。就像把一些东西放进信封里,这些东西也许和你有关,但却无法寄送到你那里。
文字中的意义,关于你和我。但你与我之间,却是断裂的。文字是媒介是符号,由于送信人的原因,它却不能完成它传递意义的使命。
而偶然看到这些文字的路过人,也无法知晓。如果文字使某一个路人产生了共鸣,那也只是关于这个路人自己的意义。
完成不了意义传递的符号是没有价值的吗?就像那些无法送达的信件。我不知道。
但至少,对于寄信人来说,寄出信件本身就是重要的。就像《花样年华》里梁朝伟对着吴哥窟的树洞说的那些话。
虽然文字的意义是封闭和凝固的,你永远不会知道。
但是又何必介怀呢,也许文字本身就是意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