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发梦了,梦回那香火袅袅的南华寺,还有那立在半山腰的松山学院,我挽着那秃头的机械老教授的手,在漫山遍野的杜鹃花海中翩翩起舞,并格格笑过不停。。。。。。
“一个人,我这课也要上,不能辜负你。”老教授这曾经的一句话语将会刻在我心底一辈子的烙印。那是一个秋阳高照的下午,上机械课,其它同学都爬墙入南华寺庆南华诞了,宽阔的多媒体教室就只得我一个人,坐在最正中的位置,老教授很认真地为我上了一节机械原理,记得好像是杆杠原理吧,空荡荡的课室洋溢着老教授那响亮有力的声音,他似乎面对的不是空荡荡的课室,而是台下一大班孜孜好学的如痴求渴的学子。。。。。其实那堂课我压根儿忘掉了,只是还清晰记住了他这句开场白。
那天放学后,我与老教授狠狠地打了一场乒乓球,他赢了,因为在算最后一分时我分神了,但亦输得口服心服。。。。
那年的期未考,我机械原理只考得38分,老教授痛心疾首地摇头自语:“唉,你这丫就是无心向学,教我如何评你合格?”呵呵,最后老教授还是被我在某个月夜的一条烧番薯给收卖了:-)
期未成绩发布当天,我的机械原理成绩:62分。哈哈,虽然笔迹有点微斜,但合格万岁!我竟然不用补考了,于是像一只断了绳的马到处狂奔。在南华寺边校道正遇上拿着板书的教授漫步着,立刻冲上去抱紧教授的秃头亲吻了好几下,然后就像金丝雀般哼着自编的调子溜了,留下老教授呆立在枫叶树下:吓得目瞪口呆。
大二第一学期,弄不清是啥原因,老教授要走了,他老伴从江西老家过来接他回去。我张开双手依然在南华寺侧边那条校道上拦住他们,泪珠大颗大颗地顺颊而下,老教授慈详地摸摸我的发辫,语重心长地说:“你这丫,一定要用心读书啊,大学全是靠自觉才能学到知识的,做人要脚踏实地。。。。。”望着他们手拉手远走的背影,难受悲伤浸漫了我全身,那种感觉竟然比初恋失恋很难受。。。。。。。
毕业后第三年,即2004年中秋的前一周,竟然接到已遗忘了的老教授的电话,他急切安排我去深圳龙岗他一位至友处,那是一位近乎聋了的高工,68岁了,依然为一个福建大老板的CNC数控机床研究生产。于是我了辞了一份还算满意的铝材销售的工作,匆匆离开佛山,只身住入了龙岗一幢别墅式的研究所里。天啊,我竟然忘了这位高工的姓名了,那时的我其实是沉浸在一片美好生活的憧憬中,因为大学时的老教授会上网发邮件鼓励我,同时我李丹何德何能呢,竟然成了一位全国机械协会会长的高经工程师的闭门弟子,那可是千千万万本科以上学历的机械学子梦寐而求拜师学艺的机会啊。
那是我学业腾飞的日子,假如真的算是我的学生生涯的话。那时的我是朝气逢勃的。其实我的工作只是将高工的手绘图转换成电脑CAD输出图纸,并打印一些研究文件,译一些较简单的专业单词用语。我很乐意照顾老头儿的起居生活,我们平时的沟通是靠写在白纸上的文字或QQ上的对话,我很享受那种无声而又紧张和谐气氛。大大的两厅四房平时只得我与老头儿,福建老板每月会下访一次,然后收走我们的研究文件。
那年中秋刚好紧接国庆,我陪高工在中秋当天飞去上海了,主要是为了参加中秋第二天的上海机械展会。那晚的月亮是我毕生见过的最圆最光的月亮啊,因为我终于见到了大学老教授了,他俩个老头儿是早就有预谋的了。他依然红光满脸,还很大方地抱了我一下。那夜我们在上海的外滩漫步着,赏月。
国庆当天,我跟着两佬参加了一个学术界酒会,在那富丽堂皇的大厅里,我竟然像只丑小鸭般自卑,紧拉着高工的手掌竟微渗紧张激动的汗水。高工介绍我是他的最聪明最善解人意最有悟性的学生,不少人问我是从哪里留学回来的,我竟有点无地自容。从周围的目光里,我感受到关爱、羡慕、尊敬,也有怀疑,甚至有鄙视的。。。。。。。
国庆第二天,老教授独自飞回江西了,我没有去送他。陪高工去了他上海独生女儿家,感觉不太好,从对方眼光中可以感受到其怀疑我的存在,或是真正的目的或是存心谋高工的钱财,那一刻,我受了很大打击,是深深的委屈,。那一夜,我俩依然回到上海大酒店的双人房住。那一夜我失眠了,月光也突然暗淡下来,我不仅把高工当作老教授般来尊敬,更悲切感受到高工作为一个老人的孤独感,还有那些变了质的亲情,有点可怜他了。
上海参展回来后,老板就把我与高工接到福建泉州的工厂去,那是面对一片大海的好地方,晚上海风很大。那时候的我,不想家人,不渴望爱情,就静静的希望这样陪伴高工一路走下去,因为我心里有老教授的烙印,时常错觉高工就是老教授。可惜好景不长,一个月后的某一天,高工突然摔倒了,入院后证明右上肢骨折萎缩,需动手术换骨头。最后手术转回了佛山中医院,换了一节进口的骨,花费十来万。
高工很快就康复了,是他上海的女儿来接他走的。从哪以后,我就离开了他,临走时他要赠我一台IBM的笔记本,那可是一直伴着他工作的笔记本啊,记载了我们不少的工作成果,无声的欢声笑语。我决然拒绝了,因为想起他女儿的目光,然后孓然一身远离了深圳,也就是从那刻起义无返顾地远离了曾一直无私教悔我的老教授,就这样,我远离了我曾经的梦想,就这样,我一无所有地回到了佛山。父母曾一直为此事耿耿于怀,说我一个女孩家本不应没定没性地到处飘的,浪费大好青春,并一直追问我这一年来往哪里跑了干什么去了,我没哼声,只字不提这一年来的行踪,因为他们不会懂我的行为,有时甚至我自己也迷茫了,这一年来我干啥去了图啥去了?
这些年来,我把自己弄很很累。虽然结婚了,又裸离,但我依然觉得我的情感是空虚的。也许是因为我的情感太复杂了,或许是我不甘愿自己只是一位平平淡淡的女子,在本应简单的生活上故弄玄虚,常标样榜自己是诗人,素不知写诗的人总喜欢钻牛角尖,在自己的情感中不愿或不能出来,且总喜欢在伤口处挤鲜血出来作诗,所以有很多诗人熬不住了,自杀了。时而很受触动,时而很有点俱往矣,吾独往之的悲凉,但既又深知我思故我在,我思故我痛,且已成习惯,更不愿改那点臭老九的迁酸气了。然而,生活实在有很多时候是不堪推敲的,为追求所谓的爱情,把自己搞得太累。现实的生活承载不起真正而沉重的爱情,我想我自己的情感很复杂,自己老在这种复杂中泅渡着,担心某天会浸死。。。。。。
这段日子以来,在QQ上不断有网友问我关于性的话题,甚至有发出“one night day”邀请,我只是微笑静静答之:去!去!去找个比我年轻的妹妹去吧。。。。。
昨天面对着那位广州网友那一句:你在生之年曾经玩了多少个男人啊?竟然有莫名的生气及无奈的压抑,虽然我也曾一度打着:天生淫贱志不移的口号过日子,但那并非是真正的我。且算罢,知我者为我分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OH,差点忘了,我一直还欠着老教授五百元呢。那是一段灰暗阴沉的日子。一个寒风凛凛的夜周未夜,敲起了老教授的房门,欲言又止,眼泪汪汪的,最后老教授把他钱包递给我,说:自己取吧,不用急着还,你这丫,切记身体要紧啊。我取了五百元就匆匆消失在漆黑中。后来,他一直没问我的原因,没迫我说出谁是经手人,但每回经过南华派出所时,我那怨恨的目光凝聚在派出所正门时,老教授就似乎明白了一切。。。。。。并不断劝告我,凡事要释怀啊,对于过去就应学会不断遗忘,我们展望的美好的明天。。。。。。。
我只知道,我会一辈子记住老教授那句“一个人我这课也要上,不能辜负你”的话的。真的,不论遇到什么困难与挫折,我们都不应该辜负别人的信任和尊重,也许只有这样,真诚地对待生活,回首往事时,我们才不会有什愧疚和遗憾。
呵呵,转眼又中秋了,不知那两佬还好?
健在?尚能饭否不?
祝君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