钗头凤
红酥手 黄藤酒
满城春色宫墙柳
东风恶 欢情薄
一怀离绪 几年离索
错 错 错
相信很多人对这首词都不陌生,似乎陆游的深情已经为人所共知,可谁又知道这份深情的沉重。
陆游和唐婉成婚之初,的确如许多戏文上的才子佳人一般,也曾赌书泼茶,也曾琴瑟相和,也曾相伴清风明月。如果故事就此发展下去,倒也落得圆满。
偏偏戏文总有转折,偏偏现实更具戏剧性,生活总有偏偏。三年来,生活中的种种不满慢慢积累,陆母终于爆发了,在她看来,成婚三载都不能生育是最不能容忍的,同时,陆游整日耽于温柔乡误了功名。于是陆母立逼陆游休妻,又急着为他续娶,陆游什么反应呢?可叹陆游所有豪迈都给了诗词,在母亲面前,他是软弱的。陆游为人夫而不敢做焦仲卿第二,而以母命为借口,豪迈都付了纸墨,深情只存于笔尖。
于是他新娶王氏翩翩女,于是她另嫁赵氏好儿郎,于是他琴瑟和谐的戏码又和新人上演,于是她终于过上了来之不易的安稳生活。
这安稳生活何其不易,何其幸运,这赵氏好儿郎 赵士程何等人物?皇室贵胄, 翩翩佳公子,说他遗世无双也不为过。就是这么一个遗世无双佳公子,一一回绝了上门做媒的人,只钟情于唐婉,就算她是一个被休的女人,就算她是一个惹人非议的女人,也义无反顾,在这一点上,他足够豪迈,在那样一个礼教的时代,他足够豪迈。婚后赵士程和唐婉相知相守,生活惬意。如果是这样的结局,总算圆满。
可生活总有转折,十年后,早已风平浪静,早已时过境迁,正如陈奕迅的歌词《十年》所唱“:十年之后,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只是那种温柔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仅仅只是问候,相忘于江湖是彼此的尊重,也是最好的安排。可陆游的深情都在也只在笔尖。
十年后的一天,赵士程与唐婉相伴沈园游玩,偏偏遇上了陆游,虽然已是他人妇,可赵士程足够宽怀,给了唐婉和陆游叙旧的机会,可偏偏陆游的深情在笔端,他在墙上提了一阙钗头凤,于是又惹起了她旧日思绪,于是又忆起往日种种,于是又扰乱她心志。
沈园一别,她病卧榻上,日渐消瘦,赵士程悉心照料,遍寻名医无果,不久香消玉殒,一阙钗头凤成了催命符。而这一切,陆游并不知道也并不关心。即兴的深情终结了唐婉的生命,既然已经分离,又何必再题所谓的钗头凤,又何必再叹锦书山盟,既然休妻已是抛弃,又何必弃之又思之,如今思之,当时为何不争。这样的深情太沉重,也太自私。如果只是问候,如果没有那阙钗头凤,或许唐婉与赵士程能白头终老。
故事的最终结局是,陆游与续娶王氏恩爱终生,赵士程执念一生不复另娶,陆游继续时不时用笔端表演他的深情,可叹千古伤心赵士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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