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栀夜
爷爷有一本泛了黄的日记本,压了好些年箱底,今日才得以翻找出来,供后人一观。
“我听得老太公家里要请客,偷偷溜了进去,想着在结束后贪得一丁点儿的余食,我在餐桌下躲了许久,双腿早已麻木。直到我看见他们把大碗大碗的鱼肉倒入漕水桶,丢着玉米白面馒头四处霍霍,混合着小鸡啄米的声音。早已经饿得发慌的我顾不得人群的吵闹,一头子栽进了食槽,在群禽下虎口夺食,顶着众人发出的惊叹与嘲笑填饱了肚子,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去了,顾不得他们如何猜想我,富贵人家哪里懂得我一村农填不饱肚囊的悲哀。”这是爷爷日记本里拼凑出来的话语,细细碎碎的嘟囔让人难受。
大抵是这书锁在后院的书屋里许多年,受了潮,发了霉,依稀能辨认的字迹已经不多了,拼拼凑凑也就几百来字,却是爷爷那个时代的写照。爷爷是村里的教书先生,他的描写已经算得上是含蓄,我不敢细想那时的村农是怎么熬过来的,饥饿,贫寒……
问及父亲,什么算是饥饿,父亲告诉我:“天将午,饥肠响如鼓。粮食封锁已三月,囊中存米清可数,野菜和水煮。叹缺粮,三月肉不尝。夏吃杨梅冬剥笋,猎取野猪遍山忙,捉蛇二更长。靠人民,支援永不忘。他是重生亲父母,我是斗争好儿郎,革命强中强。”这是陈毅元帅1936年春写的《赣南游击词》中的诗句,它记下了中国革命史上一段难忘的史实,也是父亲告诉我的饥饿。
我没干过爷爷与群禽争食的荒唐事,我没尝过父辈们的饥肠辘辘,现在的我能温饱可挑剔。
小学时候的同学们和我每天领着营养早餐,吃的吃玩的玩,把馒头撕成小块儿丢着打人玩儿;中学时的我们也常常挑食,把不爱吃的饭菜一碗一碗地倒进垃圾桶,只觉着难以下咽,并无不妥;高中也很随意,花着父母辛苦赚来的几两闲钱四处霍霍,男孩子常常买一些高端的游戏产品,女孩子也爱买一些华而不实的玩物,日子也就一天天的被熬走了。浪费发生在每一天里,从凌晨的粥到傍晚的酒,从父母的钱到学校的菜,我们把浪费当成常态生活着。
可事实上,我们在浪费的同时,另一群人却被饿死,我们挥霍财物,他们捡拾垃圾,我们弃之如撇的,他们视若珍宝,我们浪费的可能就是他们生命的源泉。
因为贫穷是没有味道的,饥饿是藏不住的,就像病痛来袭时的咳嗽是忍不住的一样,他们和我们生活在同一个世界,却过着全然两样的生活。
从小处来说,节约用水,提倡光盘行动,用不到的书和衣物可通过合适的途经捐赠,沙漠里的一滴水就是一条命,饥肠辘辘的夜里一粒米都是一种渴望,穷山僻岭深处知识与温饱都是满心希冀,把我们的不需要的留给另外有需要的人,节俭以养德。从大处来说,国际上的资源配比本就不均,石油、天然气、可燃冰、核武器、土地……以和平为主题的大时代,局部战争四处爆发,哪有那么多可打的仗,都是为了争夺资源罢了。国家又不是个人,看你不爽打你一下。所以你还不懂吗,节约无论从小从大的方面来说都很重要。
爷爷的日记里,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现在的生活里,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我们要学会节约,不要浪费,要省简不要奢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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