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出门比平时多花了一个小时。
穿上了衣柜里那套我爸给我买的西装，低调沉稳的黑色，我配了件白衬衫打底，袖口处别了一对烫金花纹的袖扣，盯着手上那条红底金色斜纹的领带一筹莫展，照着百度经验马马虎虎地打好了领带。又在手上抹了点发胶，抓了抓刘海，顺好鬓角细细短短的碎发。
西服的剪裁很好的勾勒出我的身形，也算的上是宽肩窄臀大长腿了，看着镜子里人模狗样的自己，我满意地扯了扯嘴角。
今天，我要去参加高中英语老师的婚礼，也是我初恋女神。
快一年半没见她了，也不知道这样的我在她眼里还是不是幼稚。
出门前，我拿上了很久以前攒了好几个月生活费买的礼物，是一条四叶草项链，周边镶着一圈钻石，多切割面反射光晃的我眼睛酸。
我希望她平平安安，一生幸福。
到了酒店，我没有立刻进去，远远地看着夏老师站在门口接待宾客，妆发精致，笑容温婉，婚纱的样式很简单，蕾丝露肩长裙，恰如其分地展示她曼妙的身材。
她今天可真好看，比我妈年轻的时候还好看。
新郎官站在她身旁，时不时低头同她耳语，看口型，像是在问她累不累，我看见她抿着唇微笑着摇头。
新郎官穿着一身暗红色的西装，梳着个大背头，一丝不苟，身形高大，举手投足间还能看见衣服下的肌肉线条，一米七几的她在他身边也娇小了许多，他脸部轮廓硬朗，却被一副金丝边眼镜柔和了不少。
原来夏老师喜欢的是这种类型的。
两人如出一辙的笑容，般配的身形，看着当真是一对璧人。
我喉头发紧，嘴里酸涩的很，深吸几口气，走上前，感觉脚下的步子有千斤重，皮鞋在大理石砖面上叩出清脆的声响。
她看见我，笑着同我打招呼，“杜谨言，你来啦，长高好多啊！”又转头和新郎介绍，“他也是我以前学生，和刚刚进去那几个是一个班的。”
我故意不去看新郎，将手里的盒子递给她，堆着一脸生硬的笑，“夏老师，祝你新婚快乐。”
其他的百年好合，早生贵子，我真的说不出口了。
她惊讶了一会儿，本来不想收的，新郎官却说：“孩子一份心意，就先收下吧。”
我啧了一声，敛下不满，孩子，谁是你孩子，在这跟我扯辈分，你比我大几岁就叫我孩子！
面上没有表现出来，我凉凉地瞥了他一眼。
夏老师这才收下，指着里面跟我说，“你先进去坐，老师请了好多同学，你们正好聊聊。”
我微微侧身，假装不经意地撞了一下新郎的肩膀，哎哟，可真结实，硬邦邦的。
也没看他的反应，摸了摸鼻子进了大厅。
大黄老远就看见我了，站起身跟我招手，见我走得慢，还跑过来揽着我，“你小子架子还挺大，夏老师出面才请得动你，刚在门口看了那么久的幸福美满，怎么样，心里酸不酸?”
大黄是我高中老友，特点之一就是八卦。
我用胳膊肘怼他，“酸你妹，给我闭嘴！”
他悻悻收回手，上下打量我，“穿这么正式，你相亲哪！”
我看看他们随意的穿着，再看看自己精心打扮的样子，可夏老师根本没注意我。
一股失散多年的挫败感油然而生，我郁闷地扒了扒头发。
大黄拦住我狂躁的手，“别啊，多好看的造型啊，你小子几年不见，越长越帅啊，说，是不是好多小姑娘追你来着？”
我一语不发地低着头。
是有好多小姑娘追我来着，凭着这副皮囊迷了不少人，没见过几次面，就追着我说喜欢我很久了。
话都没说过几次，连我是什么样的人都不清楚，这样的喜欢又能信几分。
我最想迷的人却始终看不见，或者说看见了，也不在意。
跟夏老师一对比，那些小姑娘简直肤浅幼稚。
大黄当下就反应过来，“不是吧，哥们，这么多年了，你还没……”
我恶声恶气地打断他，“是不是兄弟，是兄弟今天陪我喝酒！”
大黄豪气万丈地拍我的背，差点没给我呛死，“喝，哥们我今天陪你不醉不归。”
吃饭的时候，我看着台上的她，被主持人串掇着和新郎咬苹果，羞涩慢慢爬上她的脸颊，粉扑扑的，她看上去比苹果还要甜。
主持人使坏抽走了苹果，两人亲在了一起，底下一群人起哄。
我握着杯子的手恨不得捏碎了，大黄担心地掰开我的手指头，嘴里念念有词，“坏了要赔钱的，不值当，不值当。”
这孙子说好的要陪我喝酒，已经快不行了。
我给自己倒满了，酒和着苦涩一杯杯下肚，脑子却还十分清醒，连给我借着酒胆抢亲的机会都没有。
我甚至开始回忆起那段懵懂莽撞的高中时光，清晰的像是昨天刚刚发生。
高二的时候，夏晓晨作为我们班的英语老师，是全校有名的美女老师，连名字在一群诸如王翠兰，李国英里也显得清新脱俗，洋溢着青春气息。
我在高一就略有耳闻，说她身材高挑，肤白貌美，一双腿笔直修长，偏又长了张甜美的脸。
等到真见到她真人了，大家把她吹捧的太高，我倒有些失望了，没有我想象的那么惊艳，但在一帮更年期妇女里着实可贵了，出类拔萃也不为过。
毕竟对着我妈和我姐那那两张祸国殃民的脸，再多美女我也免疫了。
不过我要是知道她以后对我影响那么大，我一定抽当时的自己两大耳刮子。
我那时候成天混日子，上课不是睡觉就是玩手机，不然就是逃课打游戏，我爸妈也不管我学习，好像我只要混个高中毕业就行。
夏晓晨刚毕业不到两年，就做了班主任，我是不太服气的。
年轻人都有点性子，夏晓晨也一样，看我漫不经心的，就想挫挫我的锐气。
但凡她的课，每节课必点名，我要是睡觉，她就让我站起来醒醒，我玩手机就搁我旁边站着，还老是喜欢叫人回答问题，回答不出来就抄题目。
当然她也不是只针对我，班里的有名的魔头都烦她烦的不行。
不然以我当年的自恋程度，我肯定以为她是想引起我注意，正所谓的犯蠢的吸引。
这么烦几次，英语课的纪律倒是好了很多，同学们上课积极度也高了，我们班的英语成绩在隔壁女魔头班的压制下也能蒸蒸日上了。
大家都吐槽她是小女魔头，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学女魔头苦大仇深的。
但是她长得好看，大家的忍耐度就高了。
好几次我看见她难免要虎着个脸，夏晓晨倒是笑眯眯地问我怎么见了老师不问好，让我有气撒不出。
夏晓晨上课讲究寓教于乐，通过玩游戏的方式来讲课，把我们分成小组，通过抢答辩论赛的形式来积分，积到一定会分会发小礼物。
我有幸得到过一只马克杯，感温的，倒了热水显出来一对亲嘴的小人，我肯定她是不知道的，不然她后来怎么能那么义正严辞地拒绝我的追求。
但是除了英语课，我们班其他科目的成绩就不太好了。她就威胁我们说，大不了我以后也弄张桌子，坐班级后面和你们一起上课。
隔壁女魔头在讲台边开了扇门看管他们班上课，被其他班津津乐道，我可不想经历。
那种感觉简直如坐针毡，让人头皮发麻。
同学们瞪着讲台上爱打小报告的任课老师，到底不敢太放肆。
说真的，长得好看的人真的要讨巧多了，我看着她夏晓晨甜兮兮的笑容也不大舍得睡觉了，人大多是视觉动物，我也不例外。
夏天的时候，她穿着过膝长裙，微微露出的小腿线条美极了，走过来带来一阵香气，不是浓郁的香水味，像我妈经常摆弄的百合花的味道，清新怡人。
有一次，夏晓晨上课有气无力的，嘴唇发白，一只手捂着肚子，半弯着腰，同学们见她不太舒服，在底下窃窃私语，纷纷猜测她怎么了。
我一见她那症状就知道，跟我老姐痛经的时候一模一样，每次我姐都要请假在家里呆几天。
这样一对比，我觉得夏老师伟大到不行。
中午回去，我偷了我姐几袋红糖姜茶，准备上课前给她送过去。
其实下午没她课了，身体不舒服翘个班回家也没什么的，她拿了个热水杯放肚子那里捂着。
她今天穿着深色的衣服，衬的那张脸更加苍白。
我支支吾吾地递给她，她先是愣了一会儿，不好意思的说了声谢谢。
我扔了一句老师你注意休息，急忙跑了出去，满脑子都是她那个羞涩虚弱的笑容。
学校举行一年一度的教职工运动比赛，夏晓晨报了个跳高和跑步，大长腿不费吹灰之力破了个记录，高高扎起的马尾辫甩来甩去的，看上去和我们差不多大，留一帮老胳膊老腿在那气喘吁吁。
我下课路过操场的时候，看到她汗湿的额角，有种帮她把碎发撩至耳后的冲动。
夏晓晨很喜欢笑，那天阳光把她的笑容都温暖了几分，明眸皓齿大概就是那样的。
男生聚在一起就喜欢讨论女生，讨论夏晓晨这种级别的那是常有的事，几个男生色迷迷地讨论她的身材被我听见了，我气不打一处来，扬言谁要是再被我听见议论老师就揍他。
我总觉得他们那副猥琐的样子是亵渎了她。
班里好几对小情侣偷偷摸摸地谈恋爱，大黄有个喜欢的女生，死乞白赖追了很久，人家不理他，烦他烦紧了，说溜了喜欢我。
大黄气呼呼地跑过来跟我干架，一拳挥到我脸上，骂我小白脸。
我哪里忍得下这口恶气，上去就踹他，一下子给他蹬出去老远。
有人去叫了夏晓晨，她大概没见过这么凶狠的场景，急得哭了，大喊着让我们住手。
我听见她声音，下意识停住了拳头，不小心又被大黄砸了脸，脸上挂了彩。
我一把推开他，吼了一句，妈的，没见着老师哭了吗！
在场的人都被我吼愣住了，夏晓晨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擦了眼泪，语气软绵绵的，让我们去办公室交代清楚。
我看着她冷着的一张脸，不知怎么就心烦意乱起来。
我跟大黄两个人怎么也不肯说为什么打的架，那孙子估计是嫌丢人说不出口，而我纯粹是看看她着急炸毛的样子。
她看着跟两块木头似的傻大个，叹了口气，压着嗓子让我们回去写检讨书。
出了办公室，大黄蔫了吧唧的跟我说：“哎，杜谨言，刚刚谢谢你……”
我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我刚刚也没打脑袋啊，难不成摔的时候撞到了？
“你刚才没说我因为那个打的你……”
他自己也觉得丢人，支支吾吾的。
我摆了摆手，留给他一个潇洒的背影。
我在检讨里只字不提大黄，通篇指责自己鲁莽，沉不住气，夏晓晨对我认错的态度很满意，这一页也就翻篇了。
可不成想大黄像块狗皮膏药似的粘住我，觉得我这人够义气，要跟我做朋友。
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大黄一如既往地痴迷于小丽，我看了看小丽，实在不明白大黄喜欢她什么，凶巴巴的。
大黄见我多看了两眼小丽，问我在打什么歪主意，嚷嚷着朋友妻不可欺。
我翻了个白眼，说，你放心，我不喜欢她那种。
大黄又贱兮兮地凑过来问我喜欢什么类型的。
我脑子里突然就闪过夏老师，我喜欢的大概就是像她那样的，高高瘦瘦的，笑起来甜甜的。和她一模一样最好了。
不，就得是她！
“什么！”大黄拍着桌子站了起来，一脸不可思议。
我这才意识到我刚刚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我悠悠然翘起二郎腿，“你叫唤什么，我就喜欢她怎么了，不行吗？”
大黄痛心疾首地指责我，“她可是你老师，况且她比你大那么多！”
我拍拍衣服站了起来，对他一惊一咋不甚在意，“行了，你别管了，我有分寸，你只要帮我保密就好了。”
留下大黄一个人风中凌乱。
班里其实喜欢她的男生不少，但没有像我这么胆大的。
我并没有像我口中所说的有分寸，只想着，我喜欢夏老师，她有这个知情权，得知道，完全没考虑到会给她造成什么困扰。
某天英语课下课，我叫住了夏老师，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拿出事先不知道在哪本书上抄的情书，准备倾诉我的心意。
夏老师抱着书歪着脑袋，俏皮又可爱。
我拍了拍自己不争气的心，心跳飙到了一百八。
没念完一句，夏老师就打断了我，皱着眉头问我什么意思。
我那时候太没眼力见，还自以为很帅的来了个壁咚，将她圈在怀里，故意压低嗓音说，夏老师，你听不出来吗，我喜欢你，我想让你做我女朋友。
夏老师一把推开我，斥责我胡闹，转身就要走。
我拉住她的手，她像个受惊的小兔子跳开，一脸惶恐地看着我。
我却一股脑只想表达自己的真心。
她语重心长的劝我，“杜谨言，我是你的老师，你是我的学生，我们之间不可能有其他的关系，老师知道你青春期，对男女关系很好奇，一时想不明白情有可原，老师今天就当你没说过这些话，你现在主要的任务是读书……”
我讨厌她的一番说教，打断她，“夏老师，我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我很认真的问你，你愿不愿意做我女朋友？”
回应我的是她毫不犹豫的拒绝。
我不是那么容易就放弃的人，打算每天在她的办公桌放一小瓶牛奶，可第二天就被她退回来，说是给她造成了不好的影响。
我又在作业本里给她写情话，上课积极发言，试图引起她的注意……
她都视若无睹。
在若干次堵她无果之后，我约她在天台说清楚。
她来的时候看得出来是不情愿的，估计是不想事情闹大。
我问她为什么。
她看上去很累，不愿意与我多费口舌，“如果你要我来就是说这些，那我走了。”
我忙拦住她，恳求她给我个机会。
夏老师同我瞪着眼，对峙一般站着。
她深吸了口气，十分无奈，“杜谨言，我们不可能的，你放弃吧。”
我梗着脖子，“我不会放弃的，我真的很喜欢你，夏老师。”
她可能没见过像我这么难缠的人，气红了脸，“杜谨言，你能不能别那么幼稚，你要疯，不要拉着我。”
又是一次不欢而散。
大黄这人挺靠谱，小丽见我无精打采好几天，拐弯抹角地问他我怎么了，他没有就此机会和女神套近乎，闭口不言。
下了课，他神神秘秘地问我进展如何。
我憋屈得很，让他放学陪我喝酒。
心情不好，酒量也差了许多，没喝多少我就开始耍酒疯，哭着闹着要大黄打电话给夏晓晨，大黄没办法，只好把她找来。
夏晓晨急急忙忙赶过来，我的羞耻心开始后知后觉，刚准备说几句缓和气氛，夏晓晨就急哭了，“杜谨言，你怎么那么自私，你要堕落为什么非要拉上我！”
“你凭什么对我说那些话，除了别人的非议你能给我什么，我没那多时间陪你胡闹，你能不能成熟一点！”
我怔在原地，连上前一步都不敢。
我知道，办公室里那些喜欢嚼口舌的人最近对她指指点点，而那些无端指责都是因为我自以为是的喜欢。
我除了给她惹麻烦，一点担当也没有。
她哭的委屈极了，平时精致到发圈配色的人，急的鞋带也没系好。
我蹲下身帮她系好，她因为我一时动作也停了下来，鼻子哭的红红的，一抽一抽打着哭嗝。
我忍住了帮她擦眼泪的冲动，终于妥协，我说，“夏老师，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以后不会了。”
我看着她眼里蓄满的泪水像晶莹的珍珠滑落，烫进我的心底。
那一晚之后，我收敛起自己的顽劣，爸妈对我我突然认真的态度惊喜不已，每天各种补品养着我。
如果他们知道我的真实想法，大概会气死。
我想让自己变得优秀一点，为了将来更好的站在她身边。
班里每个人都有夏老师的QQ，为了方便有问题咨询她。
我找她大多数是也真是问她问题，我其实是怕多说其他，她又不愿意理我。
她觉得我终于想通了，态度也不再生硬，偶尔会笑着骂我笨，却是不厌其烦的给我讲解。
她生日那天，我和班里同学同学出钱给她买了个蛋糕，晚自习给她一个惊喜。
忽明忽暗的烛光映的她脸上的笑容模糊暧昧。
上了高三，我还是喜欢有问题就找她，她问为什么，我就说老头子讲课我听不懂，转身看见我嘴里的老头子冲着我吹胡子瞪眼，她靠在椅子上笑的直不起身。
节假日我习惯掐着点给她祝福，嘻嘻哈哈和她说着一些不明显的情话。
她不知是故意看不懂还是真的看不懂。
好在断断续续一直有着联络。
高中毕业那天我准备再次和她告白，却看见她发的一条动态，是一张和一个男人的牵手图。
到底是晚了。
这几年，我一直默默关注她，没事给她动态点个赞，评论多是插科打诨。
去年她过生日的时候，我问她要什么生日礼物，她说什么也不缺，记得回去看她老人家。
我不敢见她，怕控制不住的思念吓到她。
我一颗痴心不改，一直等着他们分手的那天，等啊等，却等来了她要结婚的消息。
我看着台上面若桃花，巧笑倩兮的她，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到底是没那个胆量，再说了，她也不愿意跟我走。
无论如何，我都不能破坏她的幸福。
大黄估计看出我的意图，死死地按着我的手，喝得糊里糊涂，还不忘开导我，“阿杜啊，你可别想不开，天涯何处无芳草，夏老师已经找到她的幸福了，你别毁了人家……”
“你多跟我学学，学会放手，对自己对别人都好……”
新人来敬酒的时候，我死死地盯着她，不愿意放过她任何一个细小的动作，她是由内而外的开心，整个人周身都暖洋洋的，温柔而恬静。
我认命般的闭上眼。
祝你们幸福，我听见自己这么说。
婚宴结束，我扶着喝的烂醉的大黄往外走，别人要上来搭把手，大黄说什么也不给别人碰。
夏晓晨看见我们，笑着说，真好，你们还和以前一样，关系那么好。
我看着她小鸟依人般依偎在新郎身边，好像一下子就释然了，心里的千丝万缕顿时理清了。
大概，我始终想的是，她幸福就好。
即便那个人不是我。
我突然觉得自己特别伟大，心里也不知美个什么劲。
“夏老师，再见。”说完这句话，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大黄出了酒店门，开始絮叨，嘀嘀咕咕念着小丽的名字。
原来，痴情种不止我一个人。
我拍了拍他的脸，让他站直，他却哭的像个孩子，嚷嚷着要小丽，引来路人一阵阵注目。
天大地大，朗朗乾坤，我却没个地缝可钻。
我一把把他按在我肩上，拍着他的背，“哭吧，好好哭一场，前方会有更多小红小兰的。”
自古多情总被无情恼，说到底不过一厢情愿。
我想起来，
考去南方靠海的一座城市的初衷，不过是为了夏晓晨一句喜欢看海，我想着将来带她去看看；
她说她喜欢养小动物，我都打算和她一起养猫养狗；
她说想去旅游，我努力学习，准备找个好工作多赚点钱陪她一起……
我曾经为了我和她的未来规划了许多美好的梦，却不曾想我们之间有七年的差距，也忘了问她是不是愿意等我。
最是情字伤人，痴情总是执念深。
现在，终于要对这场无疾而终的单恋说再见。
大黄啊，什么时候陪我去看看海吧，我自言自语道。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