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最黑的时候是什么?是黎明。天下最无奈的时候是什么?是找不到对手。千人流和千人送两人就遇到了上面类似的情形,这星子图的变化可真快,七种黄昏,七种永夜,仿佛无穷无尽的夜晚,你会在夜晚中沉沦、还是沉睡、还是寻找?漫漫长夜,可有歌者?可有鲜花?可有不如意事,为人倾诉?在那黄昏,可有熟悉的人为你等候?
两人走来走去,像两具没有灵魂的尸体。
“咦!怎么我好像又走到了这里?”千人流好像发现了这么一个事实。
“对啊,我也是,刚才我明明做了一个记号来着,对,看,记号还在。”千人送嚎起来。
“对了,这星子图莫非就是迷惑心智的吗?”
“什,什么意思?”千人送问。
“我们这样走下去,其实就是中了他们的鬼计,我们这样走下去,这样找下去,这样迟早非得把我们自己累死不可的呀。”千人流一边走一边似在喃喃的说。
“对呀,我也这么觉得。”
千人流想到这,干脆坐了下来。
“咦!你怎么坐了下来?”千人送问。
千人流给他呶了呶嘴,并且示意他也坐了下去,两人就这么盘腿坐在原地。坐着坐着,千人流则更加肆无忌惮的躺了下来。
“不好,”一旁正在观察的风无极叫了起来。“他们似乎已瞧出了些什么端倪。”
“应该敲打敲打一下他们,”一位永夜老者沉着地说。
拜万山招了招手,原本平静的星子图中陡然一变,一支响箭夹着破空之声迅速而至,千人流瞬间将其击落,突然箭尖落地,干裂的大地在他们身边瞬间着起火来。火势迅速,火苗猛烈,他们面前的平原借着风儿一吹,怕不有千里之遥。
“怎么办?”
“难道我们会被活活烧死在这里?”
“怎么可能,”他们俩人开始御风而行,可是无论他们走到哪里,这股野火好像通灵了一样,它们就燃烧到哪里。
“师兄,你神通广大,难道连这一点办法都想不到?”千人送大喊。
“笑话,就是这么一点把戏就想要我千人流的性命,可没这么容易。”
“他们这是想要逼死我们呀。”千人送说。
千人流点了点头,他也早已意识到了这个结果。他突然在原地停了下来,取出一块符箓在空中一甩,他的面前顿时形成了一个长达二十余丈的光罩,那些火焰虽猛,但是一遇到这个光罩,却也是半点奈何他不得。千人送一见,也只得依葫芦画瓢,一样照做。
“果然有些手段,”正在外面围观的人说。
拜万山说,“该你们出手啦!”
血色九天的九位老者二话没说,聚指于眉心,口中念念有词,原本由晶石幻化的赤焰蛇更加涨大了几分,“去吧,”九位老者的手指一抖,赤焰蛇轰隆一声,嗖地往星子图中钻了进去,这蛇来的好快,顷刻之间就似乎已到了两人面前。
千人流叫声来得好,中指一点,一股劲力直刺而出,那蛇将身一扭,光剑击落空处,那蛇也是千年灵物所化,知道避重就轻,它也知道眼前这二人远非一般修士可比,巨大的蛇芯在嘴巴上吐进吐出,望着这二人的眼神也多了一些朦胧起来。
“好畜生,”千人流暗暗骂道。想当年他经历三生三世死劫,不知道杀死多少这样的畜类。
“把这条家伙宰了,我们就可以出去,”他命令说。
“好咧!”千人送这次答得爽快。千人流看了他一眼,这是第一次他觉得他这个师弟顺眼了起来。
“用你的如意宝守住其东南角,免防它逃逸,我用我的雷火印和杀人魂打他,然后你用你的千人斩攻击,我用我的‘割草收’对付它,记住,打蛇打七寸。”千人流吩咐说。
“知道了,师兄,放心吧,以我们两人联手,还能让它跑的了。”
千人送祭出如意宝,手中千人斩呼啦一声,直向赤焰蛇头部击去,他手中的剑则是护住了心脉,保持了门户。
千人流五指一松,雷火印漫天盘旋,不停地在赤焰蛇周围击落,同时三个杀人魂的头部火焰炽烈,呜呜咽咽的鬼气响彻天地,他手中的割地草寒光乍起,以一种开天劈地的霸烈罡气,直向蛇头的七寸处斩去。
这条赤焰蛇也是集九人的功力幻化而成,其炽烈的意念也决非寻常的蛇类可比。
呜啾――赤焰警醒地躲过了双千的攻击,同时它的蛇头扬起,身体在扭转的局限下,并没有因为对方霸烈的罡气而有所收缩,它的蛇头七寸处涨成了一个巨大的口袋,蛇信在它自己的驱使下不断地寻找着突破口。
千人流故意引使它向下方追击,雷火印雷爆般扫过掩体,气浪排空的焦炽使身形为之一窒,但是赤焰并没有受到他的鼓惑,从一旁稍弱的杀人魂边穿出,并且不忘给正在偷偷前来的千人送完美的一击。
尽管这炼狱一般的灵场似乎分分钟可以要人性命,但这无尽的罡烈像钢丝铁铸般地在空气中穿梭,千人斩无比浩烈的罡气次次使赤焰受到威胁,而割地草顿起的寒芒也如暗夜里的星辰。
赤焰摇摆激荡,好几次从生死的边缘挣脱,如意宝的杀伐之声也愈发激烈刺耳,所有的阻力于赤焰来说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在外围操控的九位老者不断地加码,企图使赤焰的攻击更加的游刃有之。
从新考虑的角度是你必须摆脱惯有的思维,专一的截杀和灵力非是两个对等关系,尽管你有时使出了全身的力量也未必会有更好的结果,但是重新摆出的拍击不一定就是非意义的。千人送的剑在他的巨腕中表现的中规中矩,千人斩在其灵力的驱使下似乎更接近爆发的边缘,而其打击能力也似乎比其他的武器更胜一筹。
千人流从背部入手,他觑准的空档往往都是最刁钻的,所谓攻敌之所必救,而他从技术和力度方面又的确胜过千人送良多,好在千人送这人胜在心思缜密,不急不忙,不焦不燥,对敌时往往先想到退路之时再出手。
千人流的每一次打击都是精确而有效的,每一次他的打击离赤焰的七寸也不过三来五寸,好在九个老者的灵力相当丰厚,即使赤焰被击中了,也避免了一击即溃的危险。
火焰愈升愈高,空气的烧灼使得呼吸时有种硫磺的味道,扑鼻的热浪也使双千的皮肤仿佛一次次卷曲,似要烧着了一般。
灵蛇的战力在火焰的驱使下一次次达到了极致,两人储物袋连拍,两道浮光再一次凝于头顶,光罩在浮光的牵动下又再拔高了少许,这两枚分离针都是他们俩在学艺期间的杀手锏,平时不在生死的紧要关头,二人是绝不会轻易使用的。
“分离针?”守在外围的九位老者也不由眼角一跳,只因他们知道这个武器的太过霸道。发功者从千里之外都可以轻易刺穿任一一颗猛兽的头颅,且何况赤焰此时与二人挨得如此之近,正在众人准备将灵蛇收回之际,但是已经迟了一步,双千的双针已经稳稳地刺进灵蛇的七寸,赤焰一声巨震,嗞嗞的蛇信仿佛鞭子,一条尾巴横扫千军,但是双千是何等样人?刀剑齐出,将赤焰直接劈出,又兼千人斩和雷火印的轰击,赤焰再强,也自抵挡不住,火焰漫舞,赤焰的蛇头和蛇尾几达百里。
哇呕――守在外面的九大老者同时心神震荡,胸内起伏,九人同时呕出一团血来。
九位老者中的一位说道,“七位老怪,我们先走一步了。”
收回灵石,九人带着风无极离开了山坡,消失在夜色。
异神天道,“你们。”看着他们远处的背影,悻悻的顿了顿脚,七位老者看了眼异神天,“师弟,不是老朽们不帮你,只因对手太强,趁他们还未出来之际,赶紧走吧。待会就来不及了。”
异神天道,“师兄,你们也?”
七位老者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走吧。”
八人很快消失在夜色中,他们走后,双千也开始现身出来,却发现自己竟还在原地。
俩人走到草丛中,却发现那粒宝珠竟然早已不见。
“难道是那些老鬼拿走了吗?”千人送怀疑的问。
“不会,”千人流分柝说,“他们没有机会。”
“难道这里还另有其人?”
“不错,你看这里,”只见一块岩石下,杂七杂八地躺着一堆干草。
“这人竟然能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潜伏进来,看来功力非同小可呀。”
其实他们哪里知道,萧潜只是误打误撞闯了进来,并且他是事先进来埋伏的,而不是像他们俩说的在他们打斗之时闯了进来,一来萧潜没
这个胆量。二来也没这个功力。
这时小庙那边传来火焰涛天,双千对望一眼,
“我们今天十分疲惫,务而无功,师弟,当去那里打劫一些东西。”
“说的是,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