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妖精婆婆
01
一口气读完范雨素所有的文字,其实范雨素的文章不多,发表的仅有《农民大哥》、《我是范雨素》。当然据说还有十万字左右的手稿,一部未完成的小说。
《我是范雨素》让范雨素一夜之间红遍大江南北,红遍朋友圈。范雨素爱好写作,我也喜欢码字,范雨素的文字真实,鲜活,简单。我一直告诫自己写真诚,走心,生活化的文字。在这一点上,我和范雨素颇有些相似,当然,范雨素红了,我还是那个默默无闻的码字爱好者,于是悄悄拿自己和范雨素做比较,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
比较的结果是,范雨素真诚,坚强,勇敢,幽默……
而我……尽管她生活的不顺畅,甚至很艰辛,但她依然风雨无阻的往前走,范雨素性格中有一股火辣辣,一种英雄主义,所谓的“认清生活的真相,依然热爱生活”。
这是我这个衣食无忧的人一直追求,却求而未果的。范雨素让我看到一种力量,一种压抑喷薄的力量;范雨素让我看到一种精神,一种明知前路渺茫,依然向前冲的勇敢;范雨素让我看到一种信仰,无论生活多么卑微艰辛,依然良知尚存,相信美好,充满希望。
02
范雨素生长在落后贫瘠的乡村,但她因着那些文学刊物,书籍,过的充实富足。并不觉得每日两餐吃红薯的日子有多悲催。
范雨素在她那个年代,就是前卫时尚潮流早熟少女。她文中写道“我十二岁了,我膨胀得要炸裂了。我在屋里有空白的纸上,都写上了“赤脚走涯”。在十二岁那年的暑假,我不辞而别,南下去看大世界了。”类似现今小骚年们渴望的“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12岁,很多孩子还在妈妈怀里撒娇,我12岁应该东南西北都搞不明白,二十到三十岁左右,因着三毛的影响,以及心灵深处的不安分,一直有一个强烈的梦想——流浪,在心里想了千百遍,几十年过去了,梦想从未付诸行动,没有那份勇气,更没有那份胆识,所以,我看到的世界总是有限的。
常常用人生安稳,岁月静好迷惑自己,而“人生安稳,岁月静好”只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它不是我最初“流浪”的梦想,都说不忘初心,我的初心已被我抛弃了!
03
范雨素不怨叹命运多舛,不指责人情冷暖。
孩子父亲的生意,越来越做不好,每天酗酒打人。我实在受不了家暴,便决定带着两个孩子回老家襄阳求助。那个男人没有找我们。
一回到家,父亲和大哥哥对我恨之入骨,说我丢了他们的人。大哥哥马上像躲瘟疫一样,让我赶紧走,别给他添麻烦了。
范雨素谈起亲情的疏离和淡漠说的很平淡,很简洁,甚至连多余的形容词都没有,更没有零零碎碎,喋喋不休,彷佛在谈别人的故事,没有指责,没有怨怼,仿佛这一切本来就该是她的,怨不得别人,尽管这些别人都是至亲至爱的人,都是最该帮助她接纳她的人。
范雨素平静地接受命运馈赠的苦涩,独自品尝艰辛和坎坷,不放弃不抛弃,勇敢面对自己的人生,独立担负着养育两个女儿的责任。
04
范雨素真挚诚恳,看到的都敢说敢写,颇有点大无畏的气概。
范雨素的大哥哥是个迂腐可笑的孔乙己似的农民,大姐姐智障,教书的小姐姐草草嫁了个一字不识的农人,当官的小哥哥被赌债逼上绝路,自己的大女儿早早辍学在家照顾妹妹。
千疮百孔八花九裂的家庭环境,范雨素将自己兜底展示给世界,不怕嗤笑和鄙夷,亦不乞求同情和怜悯。
将自己赤裸裸展示给世人,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和诚恳。而我们很多人,包括我自己,离开美图秀秀连发张照片的勇气都没有了,不是吗?
我做育儿嫂的人家是上了胡润富豪排行榜的土豪……女雇主比男雇主小25岁……可她仍像宫斗剧里的娘娘一样,刻意地奉承男雇主,不要尊严,伏地求食……
范雨素够无畏,换做我,会担心失去在富豪家工作的机会而闭口不谈,在权利利益面前谁没有俯首贴耳过?只有范雨素不计后果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05
幽默是一种能力,是一种心态,更是苦难生活的润滑剂。
范雨素写母亲:从1950年开始干,执政了40年,比萨达姆、卡扎菲这些政坛硬汉子的在位时间都长。凭着母亲的凛凛威风,我们这穷得叮当响的人家,给大哥哥找了一个如春天的洋槐花一般朴实的妻子。
范雨素写住处:我的房东是皮村的前村委书记,相当于皮村下野的总统。房东是政治家,不屑养狗部队,只养了两条……我的孩子,住在皮村下野总统的府邸,享受着天下无敌手的安保,我和孩子都感到生活很幸福。
所有的苦难和不易在范雨素的轻描淡写下仿佛透着淡淡的甜甜的微笑,她有一种举重若轻的力量,有一种化解千斤重担的能量。于是所有的苦都不再那么苦,所有的难也不再那么难了……
06
范雨素在底层艰辛的生活中对一切都满怀期待,心存善念,心存美好。她为不能受学校教育的农民工的孩子呐喊,为失去土地的农民呐喊,她是个会想到灵魂的人。
大女儿学会了看小说后,我陆陆续续去潘家园,和众旧货市场,废品收购站,给大女儿买了一千多斤书。
我原来没写过文章,如今,我有时间就用纸笔写长篇小说,写我认识的人的前世今生。
我在北京的街头,拥抱每一个身体有残疾的流浪者;拥抱每一个精神有问题的病患者。我用拥抱传递母亲的爱,回报母亲的爱。
大女儿没有喝饮料的习惯,每天下班后,她双手捧着饮料,送给公司门口、在垃圾桶里拾废品的流浪奶奶。
言传身教中,范雨素独立,坚强,善意的品格正影响着下一代的精神风貌。她没有在苦难中沉沦,生存空间狭小卑微,精神世界却明亮坚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