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吕东平
我有个本家的二叔在湾沟林业局庙沟营林所,工作当中被木头打 伤不幸身亡,撇下了二婶带着六个孩子,五女一男,最大的叫小美, 那年虚岁才十一岁。
二叔的父亲是我的叔伯二爷爷,二爷爷那年七十一岁了,比我爷爷大三岁,都是解放后来的关东山。原来和我爷爷, 还有一个叫李*树的赣榆同龄人,他们几个在通化的七道沟老山里过着隐士的生活。
爷爷和 二爷爷两位老人有房子,门前是地,种粮也种菜,打下粮食用老空树筒子当粮囤子, 自给自足,看上去,还算是悠闲自得。
一九五九年的时候,因突然变故 ,爷爷当天晚上要去扶松县,老哥俩才算分开了。由于急着要走,二 爷爷身上只有十五元钱,给了爷爷作路费,七道沟的财产就全部送给了 二爷爷。后来二叔娶妻生子,二爷爷也就搬到庙沟营林所合家团聚了。
二婶在这一带很出名,她通情达理,孝顺老人,对邻里亲属都 能和睦相处,大家对她评价很高。二婶颇有办事能力,宽宏大度,更是林业局公认的女强 人,大好人!
我去的那阵,二叔的工伤问题,还没落实明白。二婶成天忙着打官司, 不断地上浑江,跑长春。 孩子多不说,都还不大,经常抱一个背一个, 家里还有一大帮。
二爷爷虽然年事已高,但身体尚好,一天天上山拉柴 火,在房后种园子,照看孩子,从不住脚,忙忙碌碌闲不着。
记得有几次,二婶到长春请示二叔公伤的事,一去就多少天。那时也没有手机,等估计要回来的后几天,我和妹妹们每天都走出去好远,站在高处张望。连续这样几天,直到看到二婶背着最小的妹妹回来。
我来得也算正巧,家中正值用人之际。尤其我是本家的侄子,已 是二十多岁的青年了,来以后对这老的老,小的小的家庭也多少撑点门面。
二叔伤亡后,为了照顾这个家庭,经局里同意,把二叔的亲外甥(我称表哥)调来接班。因当时妹妹们都还小,不够接班年龄,考虑到家中老的老小的小这种状况,处处需要人。表哥刚从部队退伍,希望来到后,对这个家庭有所照应。自古以来就是有人有世界,无人就被人欺。
那段时间,我什么都干,挑水劈柴扫天井,刷锅洗碗推煎饼,照 看照看孩子,帮二爷爷种种园子,只要有活我就抢着干。有时候为二 叔的事,也帮着写写材料什么的。总是希望有点活忙乎着,心 里会更坦然,更高兴。
在这里,我心里很踏实。二爷爷、二婶对我特别亲切,一点也不见外。我也暂时有了落脚之地,有了吃饭的地方。我能帮二婶干 点活,心里也就更舒服一些。不但二爷爷,二婶很满意,小 妹妹们也都愿意和我玩,我一说要上哪去,有的小妹妹就抱着我的腿不让走。
邻居们都称呼我是“小妹她哥”,提起“小美他哥”来,前前后后的人都知道,我也喜欢别人这么称呼我。听到邻居们背后夸赞我,我听了也很高兴。
我心里时常哼呀一段唱词:“到了......的家,身边没有妈, 手要勤,眼要快,一定要少说话,脸上要常带三分笑,有眼泪要往肚 子里咽,......”,我常用这段歌词警示自己。
这段唱词很好,你想,爹娘眼里还喜欢殷勤的孩子,何况别人! 谁都愿意看个笑脸,听个幽默的话。我天天在 心里哼哼,以作警戒。
没有人的时候也唱两声,有人的时候不敢唱,怕吓着 人家。因为我不会唱歌,发音不正,唱起歌来,鸭子听了都不服气,还得一瘸 一拐地歪着脖子,嘎-嘎-嘎地笑话我。歌词到现在也没忘,并且我还 告诉了好多人。
到后来我落户以后,我二弟也来了,我们哥俩常来看望二爷爷。有时也带些苞米来,每次来,二婶就给些咸菜一类的带回去。
特别是二婶盖新房的时候,我们在这一直干了好多天,地基全是我兄弟俩垒的。表哥在制材厂上班,工作非常忙,偶尔也来帮着干。
垒完地基后,有几个工人帮着我们垒垒墙,在中秋节那天,大家都来帮工,一天就建成峻工了。
总之,在这一段时间我们相处很融洽。我始终感谢二爷爷、二婶给我提供了落脚的地方,使我永不忘怀。
前几年,我、二弟、还有德俊表弟都去白河拜见过仍健在的二婶,看望始终想念的妹妹弟弟们。见面后,高兴万分,互叙往事及别后之情,回味当年的苦甜酸辣。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