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 | 榕城印象

十里画廊

图文/莹盈水涧


一、

简简单单塞入些换洗的衣物,和女儿一人一个背包,各自背着各自所需的物品,踏上榕城的旅途。

从佛山西到桂林北段,半睡半醒里,列车车窗外飞驰过一片片如棋布的田野,旖旎一派田园风光,列车在青山绿水的绮丽之中穿梭。阳光透过云层,一束束光茫直泻而下,随着列车前行的轨迹,在林立的山峰之间追影,给山峰渡上一层薄薄的金辉。

手机的信号,不知经历过多少段隧道,断断续续,也无从想象一个又一个,长长短短的隧道修建时所付出的艰辛,“前人修路后人行”,生活里有太多的看似平凡而又普通的事物,需要我们深怀一颗感恩之心。写下几行文字,眯着眼睛打个小盹,手机连串响起的音符,唤醒了来不及完整的一场轻浅的短梦。那响起的音符,亦是幸福的音律,在我们还未来得及抵达目的地时,然,那边的一切都已被在桂林那方的挚友安排完好。

出了闸口,脚步踏入下午四点多几分的桂林北站,空旷的中央广场,热浪一阵阵相袭,出发前在家里洗的头发,不知是历经两小时多未干,还是因了汗水被浸湿。女儿的小手拭着额间汗水,直呼太热,想要钻进冰洞。头顶着似火的骄阳,透过十指缝间,清晰出挚友们的身影,太阳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斜长,也将灿烂的光茫布在他们脸上。年久不见,甚而没有简单的问候,好似昨日才分别。

车内没仔细去聆听的音乐,静静地沉醉在谈笑风生和浅言浅语之中,一如从前的我们一样。也来不及多看一眼车窗外这异城街区的风景,只在一瞥而过的视角中,给人初见时印象,这座城是山水环抱的。

直抵酒店,未来得及推开房间窗户,拉开青蓝纱帘布,微光透着风吹皱湖水的波光粼粼,映入眼帘。远处的石拱桥,跨越着河岸,蓝天白云,水天一色。慌忙着把行李一件一件卸下,女儿用最美的速度,拉开了帘子,惊呼一声:“哇,我要去游泳!妈妈,我们等下可以去游泳吗?”一边收拾着东西,潜意识里的答复:“先休息会,晚点我们再看情况吧。”女儿欢呼着去找她的小挚友,急吼吼的背影,写意不尽的欢乐。

西清湖

稍作收整的行李物品,整齐地搁置在电视柜角闲置的椅子上。呈现在眼前的井然有序,好似那一刻,自己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到达了目的地,好似才真正感觉到,自己的脚步已经踏实在他乡的这方热土。

向湖的落地窗,山水奇峰,心间随着湖水纹路浮动思绪,眼前,便是妈妈常跟自己提起的,怀甲足八月有时,不慎跌倒,自己竟未得缘生落在这座城,命中注定是更爱自己家乡的那座城的,因为那里是自己生命灵魂最初的滋长之地!人的生命之中,不管人相不相信命运,总有些事情,就是那如戏编排的机缘巧合般,有那么几分的天注定。

那几分天注定的事情,倒也让自己觉得,现下的一切,都是最适宜的安排。还没来得及享受那半分水润下喉的歇息,孩子们旺盛的精力已然喷薄。一左一右,一推一搡着,只要你微皱的眉息稍有舒展,好似就能感受到她们无尽天真无邪的快乐意趣。

拥拢酒店的大树,挺拔着直耸入天,如絮轻逸的白云,挂在枝梢,细小繁密的叶片,在微风中窸窸窣窣,夏日小清新的色调,迎面输送一阵阵舒爽惬意的休闲风。出了酒店门口,拾级而下,穿行到对街的人行道上,干净整洁的路面,殷实的绿化,伫立在对街的视角,所住酒店在大树的拥拢下,极似那座林中的小屋。参天的大树,无论何时何方,从来都无私地蔽护着某一隅的幽静。

西瓜惹眼

孩子们雀跃的心情,眯缝弯弯月牙儿嬉笑的眼睛,蜂涌至一家贩卖沙滩物品小店,沉浸各自的欢喜里,挑选着自己心仪的游水装备。一张张天使般的小脸蛋儿,化解人心间丝丝疲惫,荡然无存。这样纯净的笑容,是该帮助孩子们好好积攒存储,日后这样的笑容会随着人的生命成长,越来越少,越来越珍贵。七星瓢虫模样的“跟屁虫”和“小黄鸭”(救生道具)在光影中蹦蹦跳跳沿着下湖的方向。

踩着时光的罅隙,一眼四周,高山林立,巨石祼露,踏着在树荫盛大的木质阶梯,西清湖畔的下午,扑通扑通一声声跳水的声音,一声声欢呼响彻长空。一时里,让头顶穹空的飞机轰隆,隐没了声。游水的身影,以长者和儿童居多,长至七八十的面容,小至三四岁蓬头小儿。白头翁者,若纵壑之鱼,花式动作逗得孙儿笑呵呵,祖孙俩一对一的对游,一老一小,一朝一夕。无论什么样的生命形态,人人都有着相同的生命起始的历程,行己所想好事,不负命途。

一花甲之年的大叔,温柔笑意的脸庞向着大婶儿,传授大婶游泳高招儿,现下的美好,常令后生们艳羡,也全然知,他们年青时,必定是有着与我们几近相同的青春。一位头发花白的阿姨,在碧水中优雅的身姿,旖旎的水痕,俨然看不见岁月留下的痕迹。青年沙雕往水中纵身一跃,重重地砸落水中,无论白日如何繁忙紧张,此前所有的思绪只有欢乐。也不乏依湖畔而立,扭腰聊笑健朗着身姿的阿姨和小湖湾里悠闲垂钓的翁。

一湾静水,激荡大大小小的浪花,激荡起一阵阵酣畅的笑声,在夜色渐合中泛着晶莹。一圈圈被击落的水浪,欢快地拍打着,一浪推着一浪,拍打岸石,发出最自然的潮汐之声。天边的流云浮游在水面,燕子在空中划过优美的曲线,低掠过水面,身后蝉鸣山林树间,自然清晰的爽快,油然而生。置身在这座城,让人本急切切的脚步,渐渐缓了下来。风裹挟着一股股水腥气,一股水城特有的气息,欣欣然地把自己,也投入这座伴随着缓慢节奏的水城的青山绿水之间。

晨曦照湖


二、

踏着这座不夜城,归属丑时的晚风,电脑荧屏的光,映着倦意徐徐爬上的面容,键盘噼哩啪啦着自己独自静坐时光里涌上心间的心绪。一瓶旷泉水,轻轻落在自己伸手可得的桌角,即便轻若鸿毛,也在余光中迅速晃过影,那股温暖的气息直直逼近,又怎能让自己感受不到呢?回过头时,消失在门口的那个疲惫的背影,浮现曾经那个留着学生头的文静女孩,不免扬起一丝浅浅的笑意。携手行踏在这方山水之间,我们一起念着那句“桂林山水甲天下!”这是小时候语文课本中,最容易让人记住的精典句之一。而真正理解到它意的时候,应是在此时。

也入乡随俗,骑着街头随处可见,随处可租赁的电动单车,那刻,好似我们也悄然的融入了这个小城。来来回回地骑行穿梭,绕着并不是很大的桂林市街,迎着无尽清爽的晚风,沿着霓虹流彩,亦或是五彩斑斓的古风灯笼释放着迷离夜光的漓江和桃花江沿岸。在途中的大桥边停靠,有象鼻山完美的观山视角,咔嚓两张,将夜色下的象鼻山神态定格。再到兴进塔山渔坊,点一人份的灌阳油茶,喝完一碗又续上,喝一杯冰爽一夏的漓泉啤酒,与友畅话。

酒足饭饱之时,坐上一辆游览观光车,走马观花的月下漫游览漓江和桃花的市区段,游览构成桂林市区主要水系,亦是唐代时期桂林的护城河的四湖:杉湖、榕湖、桂湖、木龙湖。在日月同辉双塔前定格留存时光的影子。景区的景,因了仿制,因了商业模式复制,略显着千篇一律的审美疲劳,但自然里的一花一草一树,一山一石一水流,在四时里,在日升月落之中,总有着不同形态的美意。

油茶

游走在昏黄路灯灯光下,道路两旁的古樟,都有着环抱粗的树干。参天的大树下,光阴不知走过了多少季,树下不知游历踏过多少人的足迹,大树们见证着时光的穿梭,见证着这座城的成长变化。城中可识别的银杏树木,桂花树,比比皆是!若是金秋时节,到这座城里来,定是满城尽带黄金叶,似蝶儿翩跹,满城桂花香醉人!此前的银杏树上,一颗颗果实白果累枝,在夜光中,叶与果的色泽,层次分明。

乘游览车停靠景点观览时间,踏上石拱大桥,一艘艘游艇从桥下欢呼穿梭而过,陌生的相逢,摇手招应,以示缘遇一方的友好问候,这个世间的美好巨多。与捕鱼人从桥上擦肩而过,捕鱼人有着最为本土的生活缩影,哪能错过如此的相遇时刻,好言一番恳求,为求得一眼,能见漓江的碧水里,出产的水产模样,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大叔温和地打开头上的头套灯,祥和的语气,好似以为自己就是他的近邻。少有几次的浅触,都让人甚觉漓江边上的老人们的友善温和。以水为柔,也有上善若水的禅意,或正是因了这水城的水,滋养着这方热土每一个生命灵魂的柔。

十二点的街


三、

清晨的阳光,唤醒林中的鸟鸣,鸟鸣唤醒人的美梦,拉开窗帘,蓝天白云与阳光照耀着突兀的峰峦,眼及之处非山即水,是山水。栋栋居民宅所布着静谧,一切,都很清朗,环山又抱水,榕城人们好似住在一个巨大的公园里。

穿街踏巷,漫无目的的闲逛住所附近,集满人间烟火的菜市场,此时,只愿做个小偷,去偷窥一个城市生活风貌的缩影。在市场外的街角,一家米粉店,点一碗螺丝粉,真的很多卤味的螺丝。点一碗卤粉,站在取餐口,看厨师手中的刀,片着叉烧烧腩,卤牛肉,厚实原木粘板,布满岁月的痕迹,也布着厚重的生活味道……亦是不经意之间,把“万物皆可卤”这几个字装进了眼眶里。大口哧溜哧溜地唆一碗地道的卤粉,加一个卤蛋,还是更喜自己家乡的那碗米粉,那舌尖味蕾根深蒂固的记忆。也深知,自己眼前的这碗卤粉,亦是身处异乡的桂林游子的思乡情怀。亦恰似那句,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每到达一个陌生的环境之中,那地道的美食必是所行的目的之一,然,缤纷的美食,也是这人间深入人心的难舍难分。

一碗米粉慰了清晨的胃,沿着休闲步道,同挚友漫步闲聊,阳光透过葱茏的草木,斑驳一地的光影。步道上,三三两两的叔叔阿姨,迎着风,向着朝阳跑步,笑语盈盈着轻悠悠地散步;泛着精神奕奕,面如春花,晨泳而归;与清晨的江中,交融为一体,畅游的身姿在水中矫健,在一代一代的生活繁衍,于岁月中蔓延对游泳的热爱;江边散布着垂钓者,或些许是沐着月晖,数着星子,坐拥入晨曦。这座城就像城中的老人们一样,有着岁月的沉淀,是缓慢的,是文雅从容惬意的。

到了漓江,怎能不去趟趟漓江水?见到水时,眼睛闪亮着熠熠光辉的孩子们,似一只只快乐的小鸭子,乐淘淘写满一张张小脸,急吼吼地扑腾扑腾入水中,清澈见底的浅水,在这里,真能实现不识水性也能走过江面的自由。水中见底的一块块鹅卵石,布着墨绿的青苔,踩在脚下,滑溜溜的感觉,青脆的水草,在水中飘逸,若非水草的逸动,水明净得好似都看不出在流动。水至清,也有鱼,一条条小鱼儿,静静地趴在鹅卵石块上,还未及近身,小家伙们灵敏的身手,游蹿水草石块间隙之下不见。

骄阳在头顶直愣愣的曝晒,冰爽的江水亲触着皮肤,习习江风,凉爽之意,由脚底自生至蔓延周身。人在浅江戏水,两岸的奇山耸入云天,如所有的文人墨客所描述的那样,碧水青山清奇绣,人们好似在画中游,自生成一幅山水墨韵美图。就想这么一直坐到黄昏,看落日托举某座山尖,或化作一道道残阳铺陈在水面,泛起粼粼波光。

卤粉橱窗


四、

暑期游桂林,走在随处可见的大古樟和抱粗的细叶榕林荫下,泡在水中大半天,山中自有凉意,亦或是藏身在一个个自然形成的凉爽溶洞之中,算不算是取尽了夏日的爽意?介于时间的衡量,选择了久负胜名国宾洞的芦笛岩。

地下河,溶洞印象,应是早已经有了疲劳的审美,因了来了,“它就在那里,你去不去它都在那里。”也因了,即便千篇一律,但总会有不尽的异处,尽不相同的心情。千奇百态的钟乳石,奇异俊美,带着孩子们,感受那份大自然景观的神奇,和那股神奇的力量。经过导游的巧妙设计,每处特别奇异的石型,都有着或深或浅的形像故事,我们一行人随心随意,并未一一伫脚聆听导游的细致讲解,跟着孩子们惊喜而又闹热的脚步,走马观花式的结束了洞内几近五百米的行程。

出了洞口,搭乘环山的小火车,在丛林中穿梭,好似在葳蕤草木腹内,山中多枫树,一张张金鱼尾似的枫叶,在疾驰而过的风中颤颤巍巍,想必秋时,绿叶变红叶,一定能染红了这片天。小火车贴心,直抵停车场,留多精力赶往下一个目的地,龙脊梯田。

夏日岩洞有清凉


五、

明明早有困意,却不愿闭目休憩,两眼贪婪的望着车窗外,即便只是掠影的山水景致,也总想捕捉到他乡点点滴滴的异美。飞驰过的山山水水,高山在远处如笋,近处平坦的田园风光旖旎一路。诸家宅院座落于田园之间,多处的院中,果木森森,一挂挂透着香熟的黄皮累枝。花儿点缀,最喜那素雅清蓝的蓝雪花儿,好似与夏日的清新时光最适配。葫芦瓜果瓜棚架下,长藤上结,雅致又殷实着生活,一切显得格外的静美。

不知何时,车轮毂抵达山脚,进入绵延的深山林区,车子在盘旋的山道中,一根粗大的竹管,延伸出来,已然等不及的疯狂抓拍一阵,好似捕获了这深山老林中细微的小秘密。挚友索性停下了车,走下车,清冽的水,于手掌间扑散开晶莹的水花,直呼:“好冰,水好冰”孩子般好奇的笑声,清脆似玲儿,回响山间。山泉水沁人的凉意,浸入骨髓,夏日里的凉意,就在指尖扩散开来。竹管上的青苔,滋生着一份时光艺术的静美。

关掉车内空调,车窗玻璃缓缓降下,一阵阵空气混合草木气息,扑鼻而来,尽情的呼吸,吐尽城市喧嚣的气息,纳入饱含负离子的清新空气,一股神爽怡然,驱走本有的倦意。抬头,望不尽头的巨石壁,淌着水滴,如帘悬挂山石之间,好似《西游记》里的水帘洞天。水滴石的画面,总是能给人一种禅意的韵味。

一阵阵凉爽扑面而来,车轮毂循着导航的声音,继续向前,逼仄而弯急坡陡的路面,多处设有落石警示牌,道路边上偶有塌方之处,驾驶极须谨慎。喜欢驾驶,行驶在如此的道路上,称得上是一种惊妙的体验。峡谷深深,潺潺的流水,静幽幽的天地,山中的静,静若此般,一个恍惚里,人与天地自然便融合为了一体。

山泉光影

“第一长发村”行云流水的字迹,映着牌坊,在车子前行的方向,赫然眼前。路遇稀疏的一张张面孔,身着民族服饰,辅以银制发饰,蓄起的长发,丝丝光溜的盘起在头上,或是将长发遮掩在头巾之下。一生只剪一次头发,发系的长度,盘着光阴流年,亦系着特色的民族风情。

隔着道路潺潺溪流,临溪畔而筑的吊脚楼,村寨的灰瓦,全屋木质结构,一栋栋静静地座落在连绵起伏的莽莽群山之中,无谓山脚、山腰,或是山顶,只要脚步能抵达之处。高山叠嶂,石阶梯陡峭蜿蜒,层层叠叠而上,通向深山中的一个又一个散落的村寨。目光透过后视镜,落在屋舍山水之上,霎时,空气中弥漫阵阵木头清香,从与车身擦肩而过的一座木料加工厂弥散开来,“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在此时,便有迹可循了。

行走在古老的瑶寨群筑前,那一扇扇推开的窗牖,透着陈年望窗的景,或是窗前的一轮朝阳,或是一场烟雨,亦或是久离未归之人的千千顾盼……门前的河流,又装饰了多少人童年的梦美时光?直叫人心生,若得闲暇时光,得几月住扎于此,不知还会不会恋家。沿路好几家门前,窑鸡于土垒泥灶的缕缕青烟,风中生香,瞬时令人饥肠辘辘,而似青烟缓缓的慢生活的味道也四溢横香,若说喜欢这里的什么?喜欢这里的吊脚楼,喜欢这里的山山水水,更喜欢快节奏时代里,这大山深处的慢时光!

山中童年

跟随着导航一路向前,一片地势稍平坦的山谷小河滩惹了眼,终是按耐不住,将车停靠在安全的马路牙子上,沿着一条极为坎坷的小坡道而下,被山谷环抱的小河滩寂静无人烟,水清见底,深水泛着静碧,好似镶嵌于此的一块块大大小小的翡翠,浅水欢腾。水流向下,拍打着巨石块,激荡起晶莹剔透的浪花,潺潺的流水声哗啦啦着,落差的水流欢快的叮咚叮咚,不正是儿时高挂于墙上的山水画里的溪流,不正是电视节目“人与自然”里山水视频的现场版?

清幽的山谷,流水潺潺,孩子们在水中戏水拍浪,自己也忍不住,脱下小白鞋,趟入冰爽的水中,同挚友拾起水中的自然奇石。可幸的是,虽是几近无人荒僻的深山之中,手机的信号,竟顺畅联通了与至爱自然灵石的舅舅视频通话,有了舅舅的连线的指导,粗略的认识了几种石块。鸡血石于此地闻名于耳,小河中果是缘遇了。就地取材,以石击石,作为开石的利器,一块被砸开的鸡血石,像鸡血的液体,顺着手指流下,断面的色彩斑斓,不免让人叹服给鸡血石命名之人的智慧,叹服大自然无尽的神奇。趟着水,用石块在水中叠成一座石桥,用镜头不断定格山水宏图。惊喜的发现沿岸,丛生着碧绿的节节草,现世已不得见的节节草,原想只能是生命里的回忆存在,竟得缘遇见于此,若不说这是一场奇妙的相遇呢?

一只红色青蜓闯入了眼眸,蜻蜓的身形与常见相异,自是颇为惊喜,追着蜻蜓定格,又带入一只蓝色蜻蜓,点点于溪上的静物,扑闪的翅膀,就静美得像艺术家笔出手的作品,惊艳得叫人拍石叫绝。原以为不常见的蜻蜓已经是自然的犒赏,一个蝶群,又入了镜头前,是否春花烂漫时,此地就是蝴蝶谷呢?那一刻,强烈地感受到了久违的梦美大自然!

水至清,也有鱼

取一瓢小溪水,煮一锅自嗨锅,泡面的味道在溪边弥散开来,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体验。一瓶瓶酸奶,大包零食安排上,简简单单的休闲午餐,就在溪边完美静享。历史战争的年代,军人们走雪山踏草地,雪水就干粮,才换来现世的静美时光。何尝让人不珍惜幸福时光,何尝不让人心起敬畏与感恩。铺晒在巨石块上淌湿的孩子们的衣物,已经半干,蝶儿们在一旁纷飞,纷飞小半下午的时光,将一段深深的记忆,留在这段溪水边。然,临走时,不留下一片垃圾,不愿伤了这片净土的醇朴静美。

继续一路向前,是上山的缆车驿站,几根老冰棍换来一阵夏日特定的冰爽,一阵简单的快乐弥漫。与所有观光缆车一样,透明的窗外,缓缓而过的是森林的广袤。莽莽群山的巍峨,好似能容纳一切,山谷的幽森,一望无垠的绿野和一片静谧的山光,视野变得开阔明朗,连同着那一颗跳动的心,也变得轻盈畅快。犹有照耀山脊的那一抹抹阳光,让人分不清是晨曦还是夕阳,连绵的大山,沉稳而又布着岁月的沧桑。人们常说,父亲像一座大山,坐着静观着一座座大山之时,终是渐渐明了。然,瞭望着一座座大山静穆的时刻,自己浩渺如世间的一粒尘埃,心的悸动,无以言说的情愫,泛起生命里无限的敬畏感,好似又唤起了生命里对灵魂自由的追求。与对向而往的陌生人们,招手以示慰安,每一张陌生微笑的面孔,有着最纯真的模样,好似时间也在那静缓的一刻而止。

村寨

跨越过几座山峰,乘于观光缆车上俯瞰的视野,龙脊梯田,布着一座又一座大山。梯田易见,如此规模壮阔的梯田入眼,便是给人无限震撼。在相机镜头拉长的焦矩中,清晰着一片片在阳光交错的梯田。水田里,禾苗秧子正茁壮成长。绿油油的禾苗秧子,一根根的直立立着劳动人们无限的功夫,与挥汗如洒,除袪滋生心头的震撼,便是感动了,需要多少代人在光阴里付出心血,才能成就这番壮观?梯田高布于几近矗立于云端的山峰,横向连绵环绕群山,跳脱的视野,绵亘蜿蜒着,仿似一级级天梯,又似宝塔。

一幢幢清一色的吊脚楼,群集在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山寨,错落有致,被环绕于梯田之中,开门推窗即是无限的田园风光揽尽。生活在此的人们,想必用不着理解什么是返璞归真,想必在外的游子,也一定是携着家乡这自然天成的画卷,游走在四方。这一梯梯的梯田,缠绕大山,一如游子们身处异乡,轻起的乡愁一般。此时绿油油的禾苗,是一幅清新的夏日图卷,秋时的那一片片稻香金黄,便是一幅金色丰收图了,四时必不相同,定皆是如诗如画。

乘坐缆车上,听得见脚底下传声而至的灌溉水流的湍急饱满,风从缆车的透气窗口涌进,一阵阵凉爽,恍似秋意,好似从炎夏穿越于秋爽,好不惬意。远山的夕阳,晕染天边的云霞,若着一素白裙裾,徜徉在田埂之上,“悠然见南山”不到南山,也能坐拥那世外桃源里的静谧。浅拙的笔触实难以描绘出如此的壮观,内心早已波澜,词穷到,怎一个“美”字了得!把桂林一行最深的印象,落在了这片壮阔的梯田之上。

如画梯田

“哇,好多的禾苗,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禾苗”,孩子的稚言嫩语,惊醒了自己的恍然。孩子们,也恰似这些小禾苗一样,向着阳光,历经风雨,正茁壮成长。俯瞰脚下线条层次纷呈的梯田,眺望四方巍峨绵亘的大山,脑中浮起阵阵遐想,无尽的叹服着劳动人们的智慧。

一只彩蝶静静的立在花间,扑闪入自己的眼眸,迎来了观光索道的终点站,踏出出口闸道,瞬间像是从炎夏走进了秋天,周身凉爽之意裹挟。“懒摇白羽扇,裸袒青林中。”难怪诗仙一到夏日天气炎热难耐之际,便藏身于深山老林之中避暑热。身处此山中,无限的惬意熨贴,只想一张竹椅,一盏清茶,就这样无所事事的从日出到日落,静静的坐上一天。

梯田

山顶广场,商品琳琅满目,焦黑的烤地瓜,烤玉米,布着人间暖暖的烟火气,随处可见的山寨民族特色竹筒饭,竹筒鸡,随着袅袅青烟的腾升,锤实令人馋涎欲滴。各种自然灵石的展卖,更是惹人眼,凑上前去,正忙碌着打磨石块的店主,浅析着灵石的品名和来处,此地最属鸡血石最为盛,辗转于各家石头小店,一睹神采,却永远元法揽尽的自然之神秘。

这个时节非属旺季,游人稀疏,三三两两携亲带友,换上民族服饰,定格留存属于生命里的异样神秘而又美好记忆。小店店主,身着民族服饰的阿姨,坐在侧旁,手中的针线起起落落,一针一线的缝制着独具特色的民族风的包包,搓着的草绳,坐在光阴里,出落成一双双草鞋。儿时,常听爷爷说起,解放前期,人们只有草鞋穿,脚皮会被磨出一个一个大茧子来。红军战士穿着草鞋万里长征,不怕远征难,我们的孩子们已然不知眼前这一双双䓍打的鞋为何物,因了红军战士的付出,才换来我们现世的幸福时代。

手编草鞋、蒲扇

蹲着片刻,观阿姨编草鞋,风中颤颤巍巍的白色,极为惹眼。在索道观光缆车上,那个颜色,早已侵入眼眸,遂即奔身向前,一朵朵洁白的琼花于风中摇曳,若素灵仙子轻鸿一瞥。凭借琼花素片,轻忆在明月山巅偶遇的琼花,想必此花是喜山上的凉爽,空气清新,因了环境的清幽,花儿才格外的清雅吧!龙脊梯田山上,四野随处可见琼花,一时兴起,询问山中人,此花所称谓何?山中人酝酿一阵,始终没有成功将其名答上,捧笑而语:“我不知道怎么用普通话来说这花的名字。”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却惹起小一阵的开心,也感受到村寨人们的和善与亲切,似清风下摇曳的朵朵素白琼花,在深山的时光里,醇朴静美。

镜头总是贪婪的,贪婪的想要捕捉即便永远无法殆尽的美,跟随着镜头,见得一满面沟壑的老人,裹着青布头巾,背上的竹背篓空着,在背后晃悠晃悠,小女娃儿,在老人的手中抱着,矫健的步伐,正一级级向着自己立着的这方山顶拾级而上,老人的眼神,盯着自己手中的相机,透露着一丝丝的怯生生,即便自己再想定格那一帧岁月祥和的画面,手也好似无力抬不起来了,遂即收起了镜头。

伫立在山顶,山腰上一栋栋吊脚楼,还未见炊烟起,没有看到夕阳落山的景观,也没有期候到那一场雨生烟,烟雾濛濛缭绕蓬莱之美,生活总会有遗憾,不完美才是人生的常态,也给生活留得更多一份期待。

挚友递来一碗冰爽桂花凉粉,朵朵桂花干浸润糖水中,花香入鼻息,若金秋十月的风息相送。倚着木椅长廊,惊叹吊脚楼里的木柱横梁,一卯一榫,紧固着屋脊横梁,紧固着前人们的建筑智慧,亦是令人叹服无尽。俯瞰山下风光旖旎,大大小小的村寨,散落田垄四方,好似在风中诉说着百年的沧桑,犹如一位位饕餮老人,静谧而又安详。世外有桃源,莫不如此,隔世的恍然。趁着夜暮四合,乏于带着孩子们的行李周转而下了山,夜游风情万种的阳朔西街,没有赶上趟儿,将行程计划延迟至第二天晚上,便依山而居了下来。

桂花凉粉


六、

白天游船于漓江兴坪段,选择正规官方购置游览船票渠道,总是能防避过度商业化的雷区。瞅一眼二十元人民币取景地,孩子小机灵,随身带了两张二十元人民币,既然来了,总得随俗一番,然,自然山水与人们的生活总是息息相关。听着游船导向,讲解九马画山……走马观花地游览闻名于耳的十里画廊。

伫足于若铁板烧的甲板上,置身阳光,没有防晒霜的味道,没有帽檐遮阳,没有墨镜滤色江山,更没有层层包裹的防晒长衫,尽情的把童年的阳光金色尽染,几十年后的那刻,再次感受到心无束缚的童年所有的酣畅。把小学语文课本里,神秘的捕鱼小能手鸬鹚扛在肩上,带上那顶金黄的竹笠,感受这方水土的异样风情。游船载着马达的轰隆声和笑声回荡,游行在江上,直到游览回程时,暴汗如流,携着儿时那般被晒得满脸通红,才下入到船舱。

江水碧浪,一浪推一浪,拍打着江心处的浅滩石块,沿江岸,垂直的石壁山崖,奇石突兀,听得“神龟饮水、羊蹄子……”犹有崖壁上的花黄,簌簌若黄金雨下,惊艳时光,瓣雨飘落至水面,写意不尽的落花流水之意。那一株株小草小树曳着风,攀着崖壁,夹石缝而生,顽强的生命力量,令人仰目。静静地观山看水,时间老人的步伐都好似变得格外的静缓。

阳朔西街

连日游走的步伐,拖着些许的倦意,稍作休整,又精神饱满。晚上近七点的阳朔,阳光仍旧淡淡的,照耀着西街两层古色古香的楼房,走出门时,不知何时,天地全然笼罩在黑夜之下。特警出警车停泊在西街口上,是不是会更让人心安?不去看西街的过度商业化,静心漫步于当地的步行街,总有不一样的美好,能落入了人的眼眶。看西街的古风灯火溶溶,身着民族服饰的阿叔,捶打本土特色的桂花糕,少不了孩子们好奇之心的轮番体验,惹得众人们笑呵呵,乐淘淘。阿婆坐在街心,借着微光,手编着蒲扇,打着草鞋,阿爹倚着墙角,贩卖蒲扇草鞋。

于己和挚友而言,到了西街,哪能不到那个有酒有故事,有民谣的大冰的小屋。恰遇“蠢子”驻唱,方知眼前人,就是“蠢子”时,随着音律,思绪万千。想到小蓝对“蠢子”说,“下辈子还会遇见的!”眼泪激动地夺眶而出。不怕读凄美的故事,就怕故事根据真实事件而著。那年自己追读《我不》看“蠢子”和小蓝的爱情故事时,是淌着眼泪的,世上已无小蓝,世上也再无“蠢子”又是老泪纵横一把,愿世上所有双向奔赴的爱情,都能有美好的结局。

穿梭西街的古老繁华之中,熙熙攘攘的人群,商贩高喝,青瓦白墙,马头墙,踏着青灰大石板路,静静感受这条古老的街千年的历史文化气息和弥漫的人间烟火气。翌日清晨从西街出发离开,桂林一行,从西街作为了终点,落下这段文字,在生命里回望。

你在看她,我在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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