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不,笨蛋是你,你不珍惜我” ————祭
当那尘封已久的情愫褪去面具,触手可及的是些许怅然,无声地掩饰着没落的气氛,手到擒来的疼痛,不曾被遗落。像是少女单薄的躯体,轻风带过,飘飘欲坠。如果我曾错过了这一华丽的章节,那么为什么平静了那么久以后,又要我亲手翻开那早已泛黄的破败纸张?让原本空洞惨白的页面里,写下点点妖娆动人的沧桑。在涣散的如花似玉里,膜拜盛世,挥霍光景,点缀迷离。琐碎记录着的他和她,在那些不为人知的,毫无份量的,甚至是不值一提的片段里,飘摇无期。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曾经微小的点滴返回得那么毫无预兆,原来,有些事情,叫做命中注定。
遥远时光以前的晴朗午后,她和朋友咬着雪糕,喜笑颜开地从篮球场边经过,来到球场旁的人群前,跌着脚尖,往里张望。因为每天这个时候,他和朋友会在那里,谈笑风生,互相打趣地说着一些不找边际的话语。现实在他们的口中是那么的渺小,或许会有些许忿忿不平,却是因为那时的时光总是那么美好却又短暂得心疼,因为那个时候的他们,无法预知梦想与现实之间的距离,亲情,友情,包括爱情。男生,女生,那些不识愁滋味的精灵们,在那里渡过了一个又一个爽朗的午后,有音乐,有课本,有理想,更有轻狂。他们的世界是洁白的,唯独是他们几个,连暧昧都不曾有过。
青春的时光总是匆匆的流走,不留一点痕迹,扫过那些女生笑靥如花的脸庞,掠过男生修长干净的指尖,随着音符,一并消逝在空气里,逃得那么措手不及。
其实有些事情,是我们身在其中受其影响却又无法触手可及的,就像她,在他无动于衷的态度里,明明感觉到些许温暖,却又像是虚幻的美景。过往以后,我们怀念的,仅是那段明媚的感伤,在一群嚣张跋扈的青春里,挥洒年华,在空中划出一段无来由的失落。她从来只当他是朋友,只是朋友,也很幸福,夜深时,偶尔想起,她会笑自己,笑自己的莫须有。从此,若无其事。
她的整个大学时代,丰富且绚丽,就连那围墙上开得如此艳丽的花朵,也禁不住伸长了脖子,观望那一场怒放的生命里变幻着的绚烂魅惑。犹如藤蔓爬满了整个纱窗,纷争着爬向那掉落在破旧瓦砾中的阳光,如此疯狂。假期返回校园的他,带着喜悦与骄傲,再次遇见与朋友漫步在校园的她,依旧是那张平静温顺的脸庞,那份倔强固执的个性。假期重逢的朋友们异常兴奋,你一言我一句,那些妖娆的往事布满了整个星空。她不小心被谁踩落了鞋,蹲下身去,却见到径直走来的他,不由得低下头,盼望着时间快走,好让他快点经过。可爱的人啊,明明知道有些事是避免不了的,却还是那么侥幸的想要逃脱。不知不觉落到人群的最后,一路欢笑,原来一直以为会生疏的距离竟是可笑的无中生有。
有的事情,总是在我们始料不及的时候来临,在我们以为忘记的时候想起。她拒绝了那天晚上他的表白,唯一的原因是她已经有男朋友了。之后的之后,像是被抛弃的快乐时光,一切石沉大海,他们都明白,时间在变,他们终究会长大。因为学期繁忙的关系,他的QQ已经很少亮起,而她的手机号码,也一直在变换着。错过,在错误的时间遇到他,是她一直不能释怀的情愫。在外读书,甚至假期都无法碰面,只是手机里,会有不时的问候,QQ上,会有偶尔的祝福。断断续续,本以为一切如过往云烟,挥之即去的记忆,不争气的浮浮沉沉,想要打破,却无缚鸡之力。
她大三,交换去了另一座城市,走之前收到他的短信,心里泛起久违了的温暖,于是她听话,在到了以后打电话给他,他不敢相信她真的会打给他,急速的语气里的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开心雀跃,甚至是惊喜。最后,他说,我想你。她嬉笑着挂断电话,强颜欢笑的假装没听到什么。收到他的留言,她告诉他男友对她很好,他说那很好,你幸福就好。可是那一晚,他躲在卫生间里哭了,末了,在日记本里写下,我哭的时候,你在哪里
后知后觉,是两个相爱的人联袂参演的悲剧。终于决定,各自奔向相反的方向,固执的认为,如果不能在一起,那么,就相忘于江湖。直到现在,终究还是明白了,有的人,有的事,像是心里永不生根的植物,因为无法除去,所以一直以抗拒的心态阻止生长。他们都明白,那些碎碎的纷繁片段,一旦种下,便无挽回的余地。还没准备好,迎接那疯狂蔓延的思念,犹如巨大的热带藤蔓,不顾一切地追寻那树荫间的一米阳光,惶恐地逃跑开去。
他疲惫于形形色色的考试之中,挣扎于人才辈出却又物欲横流的学校里。他想,他累了,需要有人照顾。可是事世就是这么扭曲,为什么他还想着她,那个遥不可及毫无希望的她。时刻担心着她,怕她不开心。甚至不敢联系她,怕她因为自己有了男友而感到难堪。到这里,这出戏,是他在远观着她,他退出了痛苦无望的等待,寻找自己的幸福,却又忘不掉那个平凡的她。数着日子,一天,一年。她决定不再挂念,她已爱上生命里的另外那个他,远隔海峡的他。他对她太宠爱,让她生怕自己会变坏,也是他,让她知道爱情可以是这个模样。她小心翼翼的握着他给的幸福,贪婪的享受着他给的爱恋,在有他的日子里,年复一年,做一个幸福快乐的孩子,守护自己那不负众望的爱情。
只是,有的时候,偶尔的遇见,不尽怅然。时间给予了生活无数的繁杂对错,要怎么去面对,要怎么去释怀?
这一天还是发生了,在电话里听着他温暖的声音,不找边际的话语,直到清晨。和他一起跨过的昨天和今天,想要完整封存,正如他预料的那样,一切好像突然袭来的花雨漫天,在不久的以后,就会变成两个人的奢望。他们都害怕疯狂暧昧之后回归平静,些许美丽,夹杂无奈。其实,那些华丽的语言不过是为了掩饰内心里的压抑,彼此倾听,谎言的层层面具后面,是隐藏了多久无法诉说的秘密。
突然而来的默契,彼此沉默。就连呼吸也都小心翼翼,她在那一刻,苍白了语言。隐约听到他悉悉碎碎的声音,终于明白,心,是会疼的。为什么要让她听见,他隐藏得如此完美的悲伤,穿过那冰冷的电流,敲击着她的每一根神经,像是要窒息了呼吸。
“为什么不可以在一起?”类似于质问的语气,滑跌在她僵在半空的寞落里。他终于还是问了,一直想要的答案,可是她什么都不能给他,就连一个准确的解释都说不出口。
“你知不知道,我以前和朋友说过什么?我说,我一定要跟你在一起,你当然不知道,我在你生活里无非是个路人甲而已,但我一直都喜欢你,虽然你没有和我说过什么。”
“什么时候?”
“很早了,在你根本想不到的时候,你那时候不过是入校不久的小女生,当时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喜欢你,就是没有原因,我自己也觉得很奇怪,我其实根本就不了解你。我喜欢和你在一起,我喜欢看你笑,听你笑,我喜欢你的脸,喜欢你的动作,喜欢你,就是喜欢你,我希望一直和你在一起。”
她静静地听,汹涌袭来的后知后觉,疼痛不已,沉默许久,说,“笨蛋”。
“不,笨蛋是你,你不珍惜我。”
一股强烈的刺痛袭来,或许她已经忘记了要怎么开口,她只记得她开始飘飘悠悠,思绪涣散,可是,那又能怎样呢?一切都是徒劳的,谁都无法改变什么。等待他们的,已经不是最初单纯的爱恋,而是不谙世事之后的现实画面。她轻轻挂了电话,无法停止的失落。如果情绪失去控制,那么这么久以来她小心翼翼维护的感情,可能会瞬间崩塌,为什么一定要用残忍的方式去避免伤害。为什么直到现在,她才知道,当时的他有多么喜欢她。
轻描淡写的画面,肆意扭转的结局,不过是掉落世事俗套。那些操场边释放过的灿烂,那些穿过校园榕树林的盈盈笑语,那些遗落在樱花树下的美好记忆,已经回不去了。青春,不过是一场盛宴,不过是一次怒放,注定消散,携带弥伤。
有人说,世间的一切事物都具有讽刺意义,多年以后的今天,我们原本以为释怀了的零碎片段,我们当初以为本该埋藏的奋不顾身,原来,一直都是这么清晰可见。
那些斑驳的时光,穿过妖娆的梦靥,幽怨着迎面袭来,夹杂些许哀凉。在他和她的身后,数落起过往的记忆,抽空了那个季节里饱含的喜悦,残留下那个时段属于他们的弥伤,像那天边大朵大朵的云彩,舒卷开来,盘旋于山顶,等待日落,然后带走最后一丝光亮。像雾一般的琢磨不定,在她熟睡的时候,那花开谢了一季,来不及看清,就已模糊了双眼,在那如胶似漆的暗夜里透过安详的镜面,触摸那心底泛起的些许凉意,带着浓浓的睡意,狠狠地睡去,直到梦靥消逝在清晨那一抹清脆的日光里,稀稀落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