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头,这才知道原来奶奶叫的是我。
她手里捧着一推的柠檬果干向我递来,口中说的是我听不懂的家乡话。
我连忙拣了一块儿,喂到口中,奶奶却将剩下的也全都倒在我的手心。甜得掉牙,吃也不是吐也不是,我不禁有些不自在。
我被奶奶的家乡话弄得不知所措,只好对她笑着点头然后趁机离开。
回家过年,上街去逛一逛。父辈们在街上同熟悉的亲朋交谈着,那样的乡音于他们是多么亲切,而于我又是多么陌生。
饭桌上,亲戚朋友们一起亲切地交谈,有时突然间爆出哄堂大笑,一脸茫然的我急忙问身边的人:“什么什么?”得到答案后我却已做不到笑点。
这样的场景我经历的实在太多。
家乡于我,是熟悉又陌生的,我热爱她,关于她的事情却所知甚少。
春节,回家过年,鞭炮连连,响声不断,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喜色,我也是欢快而欣喜的。
然而,我总感觉缺少些什么,就像我无法融入,就像我只是家乡的过客。
我感到我与家乡似有一层隔膜,距离感挥之不去。
又是一个新年,再一次回家。
晚上在楼顶放烟花,我的兴奋按耐不住。倒不是因为没见过,只是在大城市,烟花鞭炮都是稀罕玩意儿。一年也就这个时候能好好地玩上一回。
楼顶上烟花绚烂,别的人家也喜庆哩。
先点着了一个“彩菊烟花”,它马上便开始迅速旋转并擦出火花,红橙色的,一会儿又变成亮眼的绿色,像一团圆形的七彩云,边缘还有不规则的放射型的火星,还真像一朵彩菊!但很快便消失了,只剩下空壳和地上留下的黑色的运动轨迹。
不过瘾的我们又把三个放在一起,然后点燃,火花立刻便又着起来了。三团火球猛烈地碰撞在一起,紧接着便被互相撞开,各自向着不同的方向飞旋出去。顿时,红橙黄绿映亮了地面。
再有便是火箭炮,100粒子弹蓄势待发,我用手拿着它指向天空,点燃。砰——砰——砰——砰,烟花在黑夜上空绽放,放出色彩。
我仰头望着烟花,那么近,那么亮。
奶奶自己养鸡,早上母鸡便窝在窝里下蛋。真正的土鸡蛋远没有想象中的大,甚至比平常的要小很多。从鸡窝里小心翼翼地取出,拿在手里,还是温热的。
蛋壳是白的,有些许黑褐色——你应该猜得到是什么,透出慢慢的乡土气息。
我低头不语,只是看着它。那么近,那么小,那么淳朴。
再看家乡,其实十分亲切。
即使我听不懂他们的方言,但我能看得见他们慈祥的面容,能感受得到传递过来的温暖。
语言的差异不会是距离,我想,就算我离开这里,回到我的现住地,这样的空间跨度也不会是距离。
不仅因为血缘将我们联系到一起,更是因为我们的心是没有距离的,我们能感受到彼此带给彼此的温暖和爱意,这就够了吧。
距离吗?心与心没有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