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水中一跃,自称“寒潭小神龙”的萧平旌就这样毫无征兆的戳进了我的心里
就像当初,少年心气凌云,京城里最有名的天才小爷,连吹牛都神采飞扬、理所当然的林殊。后来啊,被奸佞所害、痛定思痛,回首已是百年身,故人都换了模样,转身重来,踏上复仇之路,为私人恩怨,更为海晏河清。
我曾以为平旌能此生就这样快意江湖,弥补了林殊的遗憾,可是后来竟真的像极了梅长苏。萧平章为救父亲和弟弟战死沙场,平旌终究是将门之子,挑起了长林王府的重担;萧庭生半生征战终于遗骨归梅岭,我犹记得平旌这样对荀大统领说:“当初兄长辞世,我就已经做好接替兄长的准备,走大哥的路,完成大哥的遗愿。”可这抗旨不尊、朝堂争辩使他明白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谁也不能去代替谁。正如庭生所说,这长林王府再也束缚不住平旌,这是何等的悲哀,父兄不在,王府何存?从此以后,护持长嫂幼侄,不必执念。
可是啊,长林的风骨犹存,所以不难理解,为何在萧元启举兵造反之际,他还是义无反顾的站了出来,这是责任、是热血、更是忠诚。
“热血”这么虚妄的东西,竟然可以拍的这么具体。
当年梅长苏找言侯爷相帮靖王,如此不合情理,又无胜算可言,王爷你可愿意? 他愿意
梅长苏问靖王,调查赤焰一案凶险至极,对于我们所谋之事并无半点益处,有百害而无一利的死局,你还要查吗? 要查。
而今平旌救下抚台大人斥责:“你也是为官一方,若有一丝是非底线,何至于落得如此境地?”
那种风骨,荡气回肠,如出一辙。
萧庭生乃祁王之后,生于掖幽庭,吃过常人没有吃过的苦,见过人世间最冷的面孔。但他在临死之际仍心存感激,正如老王爷对萧元启所说:“如果你觉得这世态炎凉,那是因为你还没有经历过真正的地狱,一个人本性若善,纵是烈狱归来,其赤子之心亦可永生不死。”
有人的地方,就有沸腾的欲望,和不断滋生的猜忌。总有人,要沦为欲望的牺牲品。比如一座赫赫威名的帅府、一位深得民心的皇长子,再比如,功高震主的长林王府。满腔赤诚,奈何小人诛心,这又是何等的悲凉。
长林之罪,罪在将来。
我们从观众的视角,
知道萧庭生秉承先师风骨忠肝义胆,
知道萧平章能谋善战忠贞不二,
知道萧平旌肆意张扬快意江湖,
知道长林王府无人恋栈权位。
我们听见老王爷的字字铿锵:“长林之重,不在权位,不在富贵,更不在处事圆滑、安身立命。长林之重,重在保境安民。”
但在那宫城大殿之上站着的云端之人,他们知道吗?
想必他们是知道的
宋浮和荀白水,甚至是后来起兵造反的萧元启,他们唯一的赌注就是相信长林。
宋浮相信,即使补给中断,长林军仍会浴血奋战,他只是想让长林吃一场败仗,他从未想过长林会消极抗战,他赌的是长林的铁血。
荀白水相信,萧平旌即使抗旨出征也一定会回朝堂受审,以维护天子之尊,他赌的是长林的忠心。
萧元启相信,即使七万禁军镇守,即使宫城内凶险万分,萧平旌也一定会来救萧元时,他赌的是长林的家风。
可笑至极
长林的风骨,不仅仅是在血脉的继承上,更在于人心。
首辅大人所担心的事情,不就是害怕只要长林振臂一呼,就能一呼百应,继而一呼天下应。他所担心的并无道理,但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们凭什么在长林守大梁边境百年安稳之后又言诛心之论。但凡长林曾有一点异心,长林绝不会是今日之长林。
所以,宋浮和荀白水担心的问题并未发生,长林王府的两代忠魂守住了长林的风骨,为江山社稷鞠躬尽瘁。
但他们所担心的事情又真真切切的发生了,当江山有危,幼帝有难之时,萧平旌手无兵权,却单凭长林之名,自北境千里起兵勤王。一呼百应,一呼而天下应,这应的,是他父兄两代人的名声、热血与忠贞。这胜仗,凭的却又是这一呼百应。
无论是对待自己,还是对待他人,只要情谊不灭,尽心就好,该放手时自当放手,切莫求全责备生了执念。
海晏终于把没有给林殊和霓凰的结局给了平旌和林奚,当初林殊为林家从江湖归来身处庙堂,如今平旌从庙堂归去退隐江湖。这,应该是最好的结局。
好像只要身处高位,就总会有人臆测你的所作所为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但我们不能因为这世间本就存在的黑暗而停下追逐太阳的脚步,长林的风骨,不仅停留在过去,更感染着现在。
经济学院
王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