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子从小开始喜欢玩具,即使长大了也对精巧的事物爱不释手。许多古典小说将这爱好归为闺中女子所特有,实在不恰当。所谓精巧的事物,并不一定非要体积小巧,一把锻造得吹弹可破的菜刀,又何尝不在此列。这几日正在看一部日本的漫画,《将太的寿司》,漫画里有一对仍用旧法锻造菜刀的父子,他们对于自己亲手锻造的事物,几乎倾入全部的心血。无怪乎说,这个地球上,有匠之心的唯德国工匠和日本工匠而已。
也许相对更像工程师的德意志民族而言,日本人对工匠二字的理解更加倾向于用自己的双手穷尽一生锻炼手艺,已达精益求精。漫画里锻造菜刀的父子是这样,寿司之神里的小野二郎是这样,那些默默地在以自己姓名命名的小店里将生活里许多微不足道的事情都当作艺术品对待的日本人们也不外如是。我尊敬这些工匠们,因此我总是很难对日本人产生厌恶之情,哪怕在时事如此紧张的关头,我仍然很难对日本人产生厌恶之情。他们刻版,严肃,姝姝说他们连吃饭的时候都处在那样紧张的环境中,不像我们那么的生活化。确实,我并不希望自己的家人好友有这样的性格,但远远的望着他们的严肃和坚韧,对待一切事情都愿意将一生的心血奉献其中的时候,我无法做到不尊敬他们。
我喜欢钢笔,这诞生在西方的书写工具却能以时绘的方式在日本成为一件艺术品并不是偶然的。精致的钢笔很多,欧洲大陆上每个国家都有各自的特点。但能把东亚文化一览无遗地印刻在钢笔上的,唯有日本能做到。只有他们能做到,是因为我们没有做到。每想到这点,我都难免有些失落。时绘或者说漆器本身并不是工业化的产物,高科技和现代化并不会对时绘有任何帮助,但我们仍然做不到。连我们最好的钢笔品牌都在渐渐地式微,在市场中苦苦挣扎。
一下子有点激动,说了许多并不想说的。但也并没有准备抹去。如果UVA真地给我offer,我会去买一支好钢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