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敲击键盘之前,接到了母亲来电,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告诉我说,熬夜太伤身,记得少喝酒。
好像好几天都没有回家看过母亲了。
每年国庆几乎都会选择出游,或是西藏,或是更远的远方。十一这段期间刚好赶上中秋,所以我决定回家,与家人一起守广州城。出发前,母亲依次打了三遍电话,分别是六点,八点半,还有十一点。
回家前一夜跟朋友熬了个通宵,所以六点时候的那通电话,我压根没听到。母亲大概是猜到我在睡觉,于是八点半又打了一遍。我睡眼朦胧,看到是母亲的号码,接通后也听的心不在焉,匆忙应了几句过后便继续倒头就睡。直到后来真正叫醒我的,是母亲十一点的那通电话。
她之所以急着让我起床,赶着让我早点出发,是担心十一第一天车太多。
即便我们同住在一座城市,可母亲依然每次在我临行回家前,都会打电话过来嘱咐我一番。
“开车小心点,弯道大的地方一定记得要提前减速。”
“开车的时候别接电话,注意安全。”
“…”
而我们,总是忙里忙外,忙到没有时间。哪怕是偶有空闲,却也想不起来回家看看。
年初的时候朋友的母亲病了,听他家邻居说是肝硬化。朋友坐飞机赶回来的时候,他的邻居已经替他带着他妈妈做了第一次手术。
朋友那天晚上喝的有点醉,带着醉意回家的路上摇摇晃晃地和我说:“其实邻居一家埋怨我来着,觉得我离家里太远,一年回不来几次,可谁不想去大城市努力赚钱出人头地?”
朋友这几年在外混的还算可以,也算得上是小有成就,每天几乎不是在出差,就是在出差的路上,为了能够让母亲更好的照顾自己,每个月都会给母亲转一笔生活费。
“你知道的,我妈自己把我带大不容易,我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出息,真的不想轻易放弃。”朋友说到这,有些哽咽。“其实也怪我,一年到头回家的次数,一只手轻松数的过来。”
我看了眼面前的他,低下头,默不作声。
好像也很久没有带父母一起去做体检了,尽管我们一周基本上都会见一面,但也总觉得家里只剩这老两口未免太冷清。
其实有些时候,关心不该仅仅只止于电话里的问候,金钱上的补贴,成年人与成年人之间的关心方式现在想起来总是觉得太单薄,我们彼此都少那么一些迫切的热情与一点感知的好奇。
更严重的是,太多的时候,我们缺乏主动性,主动给父母打电话,主动提起想回家,因为太被动,所以太多关键的时刻,我们总是做不出回答。
就像朋友的母亲,朋友说当时医生询问自己母亲来医院前的状态与生活习惯相关的问题,朋友霎时不知所措,到最后还是经常串门的邻居和医生说了大致情况。
“唉,其实…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就已经递上去辞呈了。”朋友搭着我的肩,身体摇摇欲坠。“这么多年在外面我也累了,刚好回来创业也没什么不好。”
再次见他的时候刚好是我十一回家的时候,路过他在那边开的一家火锅店,店面不大,倒也是热闹,母亲没事过来帮忙理账,一家人其乐融融,一切都发展的刚刚好。
其实有些时候,不得不说欲望像个贪心鬼,怂恿着我们不断大步向前,从没有胆量来回头看看。
这一回头,看到身后父母孤独的身影,怕心一软,意一坚,就从此留在父母身边,前功尽弃也好,自毁前程也罢,管他什么名利与金钱,就都已经无所畏惧,唯一怕的就是父母渐渐变老,我们却不能常陪在身边。
因为我们太想出人头地,所以在某些方面上,我们就只能片面地光顾着眼前。
在外成家立业,也许回乡发展很难,而我想说的,不过是常回家看看。而我也会竭尽全力,争取把一周一见,缩短成频繁的三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