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读 ~ 《山窗小品》


于孔夫子旧书网购得张恨水散文集《山窗小品及其它》,实在如获珍宝,让人喜出望外。

这本集子是1993年版的,由北岳文艺出版发行。此书不仅有《山窗小品》五十六篇,还有《水浒人物论赞》八十八篇、《两都赋》二十六篇、《西游小记》九十五篇、《蓉行杂感》十二篇、《东行小简》二十四篇、《西北行》十四篇、《敦煌游记》一篇,共四百三十页,真可谓如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很使人有眼福。

《山窗小品》主要是张恨水客居重庆时的散文随笔,以“眼前小事物,随感随书,题之曰山窗小品”。这样的文字读来,十分闲致,丝毫不受世事动荡的影响,显现出作者内心的恬静,是一个十分有情趣的人,能从微小寻常事物发掘生活的美。

如短案有短案的情趣,在旧货摊上购得小紫浅瓶,采野花供于瓶,每与相对粲然。如花见人多风雅,人见花多妩媚,两两相悦。

涸溪,其实不是湍流的小溪河,而是干涸的小河道。每夏暴雨,才有雨水顺道而下,如瀑如溪。这样的寻常事物,在作者心里都成了有趣的事物,下笔妙成花。

竹与鸡,窗前一丛竹,并不繁茂。作者心细若发,神思如幻,想像那竹枝头如孔雀之尾,袅袅下垂。雨痕过后,又想像风摇枝动,仿佛向他请安下拜,呵呵,想像力颇丰。又见绿竹丛有白鸡,又想出是一副绝美的画作。这竹这鸡在作者笔下简直是世间尤物呀。

泥里拔针。作者居住的东侧为建文峰,峰下为坦地,分为两层,下层斜到山脚,在作者窗户的东边,称为东壁。东壁以前是农家种植的地,用石头作土坝,一层一层的小梯田。时间长了,不种地,地荒了,地坝却仍在。这些小梯田,有二三百株小柏树,柏枝被人砍仗,只剩树干和少许枝叶伫立在田中。作者看见了,觉得它像山水画家的“泥里拔针”。每天日升月落,白天并未有多的景致,可是到圆月之时,月如金盆,从东壁峰头泥里拔钉,缓缓升起,那景致真是绝美。若月未来时,小柏树们被光映成无数亭亭玉立的古装美人,霎时好看。

等等,所有的事物在作者心里眼中都成绝世美景,可见作者有一颗美好的初心,用有情的心灵去看无情的世界,无情的世界也变如此有情有趣起来。


兴许,这就是那一颗不变的童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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