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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卷入,炉火忽明忽灭,众人为之一窒。
还好,厅门又被迅速掩上,来人除下斗笠披风,却是一对青年男女。男子一袭白衣俊雅风流,女子红裳雪肤巧笑倩兮,众人不由眼前一亮。
白衣青年感觉到气氛异样,迅速扫视厅中一眼。
只见靠窗处一桌,一粗犷汉子豪饮一中年文士浅酌,相映成趣,却又自然和谐,而且两人自有气度,让人无法忽视。
隔壁一桌,却似普通行商,一肥胖中年人商贾打扮,一身皮裘,右手拇指还带着一玛瑙扳指,份外扎眼,隔壁是个瘦高家仆,一脸谦卑笑意,但放在桌上的左手手指纤细灵活、指节有力,显是练家子。
角落一桌,坐着一老二少,老者盲眼布幡,江湖术士模样,身旁分坐一对少年男女,长的颇为俊俏,显是他的晚辈,那少女正向老人附耳说着什么,对面蓝衫少年却只是望着这边憨笑。
靠门这边一桌,却是个慵懒汉子,背靠酒桌,一手支着桌子,一手提着酒壶,双脚横伸到火炉旁,挡住大半道路,有几分泼皮模样。
厅中火炉旁一桌,坐着两人,桌上放着把样式相近的长剑,显是江湖中人。背向这边的,一袭玄衣,中等身材,只见一个背影,却有稳重如山之感,面向这边的是个华服青年,长的虽然不坏,却是眼眸中似有烈焰,直盯着自己师妹挪不开去视线。
看到此处,他心中略有不快,脚步轻移,拉着师妹往另一角桌子走去,隔断了对方视线,同时扬声道:“店家,来壶好酒,两碟小菜,再安排间客房。”
“好嘞。”店家正从柜台后闪出,要过来招呼,听得这话,又急忙回身打酒去了。
那被阻断视线的华服青年心有不甘,故意转身对着那“卜老”扬声道:“卜老,你号称有问必答,一眼就认出寇、刘两位大侠,他们是武林一等一人物,那也没什么好炫耀的,不知你可能猜的出在下是谁?”一句话,又把众人目光都引了过去,连那刚进门的青年男女都不例外,华服青年心中不由暗暗得意。
“嘿嘿,小老人眼睛都看不到,哪来一眼之说。不过,还好,我有另一双眼睛,忌儿……”卜老侧头偏向隔座少年。
少年像是早有默契,憨厚一笑:“这个公子穿得很漂亮,眉长眼细鼻高……没有胡子……腰间挂着玉佩,上面刻着个……‘高’字,嗯,剑放在右手边。”
众人初时听得莫名其妙,还有几分好笑,但随着描述越来越精确,华服青年脸色越来越难看,才惊觉这少年不但眼光极好,而且观察入微,到他说出最后一句,众人一凛,均是明白其中含义,不由心中开始思索武林中有哪个姓高左手使剑的年轻人。
那华服青年被一个少年当众这般打量描述,那是万般不自在,脸上青一阵紫一阵。
卜老略作思索,又道:“还有么?”
少年侧头想了想,续道:“嗯,我记得他刚进来时走路有点……奇怪,可能是脚上有旧伤。”
那华服青年不想这种陈年微疾竟被当众拆穿,心头大怒,伸手就去拿剑。他对面是个中年人,身形微动,手搭在他的剑上,止住他的动作。
少年眼尖,瞥见中年人衣摆间一物,说道:“他同桌的这位大叔,身上佩着的是块铁牌,上面是个‘李’字……”
“哈哈。”那被他提及的中年汉子直起身来,手有意无意挡在腰间,眼色凌厉盯了对面华服青年一眼,又转而笑道:“我这朋友不过开开玩笑,卜老莫怪,也还请小兄弟口下留人。”
那少年似乎不明白他的意思,愣愣看了老人一眼,正待再说什么,卜老伸手止住了他,已是一副了然神色,说道:“李兄客气了。”举起杯中酒,向中年人方向遥敬一杯,微抿一口,不再言语。
“嘿嘿,我说老人家,只怕人家真正想让你猜的不是自己的名号,而是这位小娘子是谁吧。”说话的是那个伸着脚的慵懒汉子,说着还笑嘻嘻毫不客气地向那位红衣女子又深深看了一眼。
那位红衣女子本还笑盈盈的看着这边,突然火烧到自己身上来,加上那慵懒汉子一副泼皮模样,不由得柳眉一竖,手一抚桌上筷子,那筷子便如离弦之箭直飞过去。
众人不曾想她出手如此之快,都吃了一惊,心道这汉子怕是要吃苦头了。
不料念头刚起,突见那汉子奇快无比地在椅子上变化身形,恰恰躲开这一击。
筷子径直飞向那华服青年面门,却在经过李姓中年人身边时,被他头也不回的双指一夹,竟是举重若轻地截了下来。
这几下兔起鹘落,众人心中都对彼此有了新的评价。
“空空儿,剑神山庄的主意你也敢打?活腻了不成。”卜老笑着说道。众人一愣,再想想,心下了然,空空儿是天下闻名的神偷,号称轻功身法天下第一,以这汉子刚刚露的那手,确实算得上惊世骇俗,但更为关键的是,以刚那筷子的速度力道,一般江湖人都宁可接也不愿躲,一来躲慢于接,二来躲多少有些失了身份,但若是空空儿,以他的身份、为人和武功,这般应对法,却是再正常不过了,也难怪卜老一口就叫破了他身份。
“冤枉啊,我也不是走哪偷哪,再说这还没上去呢……”那慵懒汉子不想才露出一点功夫,就被认了出来,他倒也光棍,也不否认,随口喊起冤来,却忽然意识到老人家话中提醒之意,“你是说,这两位是剑神山庄的人?!”
剑神山庄 第2章 风云初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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