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人,也活的很潇洒

      文/笑对人生

      一直没事,想去钓鱼,到江边看了一下,几里路长,不见一个趸船。钓鱼无门,只好作罢。在家很无聊,看微信又禁不住嘴,不是今天惹事就是明天生非。无奈,只得剥指甲壳。剥着剥着,突然想起刚下岗时,开麻木结识的一个朋友。

      自从到砖厂后,好多年没见着他了。不知他现在搞什么,也顺便向他寻点活路,一时兴起,便想去看看。平时抽的二块五的烟,为了装点门面,于是,便忍着痛,狠下心买了包拾元的烟上了路。边走边看风景,正值清明时节,街摊上的花,比野外的花多,很靓丽。路人不多,大多都关在屋里打麻将。隔三五家,便是几桌。玩玩打打,不到两个时辰,便来到了他原来的住处。

      由于年久,不知他是否还在此居住,不免有些担心,怕白来一趟。见了那座房屋,模样照旧,只是门上挂了一把锁。心里很失望。正寻思是否折转。一转眼,看见一婆婆,怀抱一根竹棍,坐在竹椅上,无精打采的Chan瞌睡。头一扎下去,马上又抬了起来,努力的眯起眼,可还没完全睜开,眼皮又耷拉下来,又是一扎。我忍住笑,突然一声婆婆。这一声喊,把她吓了一跳,怀中的竹棍也倒了下去。可能还在梦中没醒来,糊里糊涂的,出于本能的喔喔,喔了两声,才睁开一双浑浊的惊恐的眼。过了一会,呡了呡已塌下去的嘴,似乎清醒了些,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梦涎。我说了几遍,她总是阿呀阿。于是,我加大力度,附在她耳边,这才明白过来,才啊呀,他呀,便朝最边上的一家挥了下手,又继续打她的瞌睡去了。我来到这户人家,原来是棋牌室。里面有很多人,有的在打麻将,有的在斗地主。屋内,烟雾缭绕,乱哄哄的。只一扫,便瞥见了那曾经的身影。

      我没动声色,悄无声息的走了进去,人都专注着自己的牌事,并没注意到我。他在看人打,坐在旁边,比打的人还要投入。直至站到他跟前也没发觉有人来。我冷不防在他肩上拍了一下,他一惊,掉过头来,看着我,一双惊愕的眼睛睁得老大。突然冒出一句,你怎么成这个样了,象个枯罗子(骷髅样),满屋子的人,听他这么一叫,一双双眼,齐刷刷的投了过来。我朝他们点了点头,他们看没什么,便又全神贯注的经营他们的牌去了。出得门来,他从荷包里掏出烟来,我一看,好家伙,还是黄鹤楼的呢。他抽出递了一支给我,我说,过得不错哟,还是二十元一包的呢!他笑了笑。随他进屋,也没等他叫我坐,我便顺手拖过一条板凳,自顾自的坐了下来。

      多年没见,一时找不到话题,只好拿烟来打开话题。见他抽的黄鹤楼,便打趣道,什么时候发的財呀,抽这么好的烟?他莞尔一笑,没作回答。我不习惯去打探人家的隐私,见他不作答,便再没去打破沙锅问到底。他听了我的话,只是用眼盯着我。我看他红光满面,精神抖擞,养的象一头牛那样壮实,决不是吃青菜喝绿水能够养得的。他从我的眼神里,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便低着头,慢慢朝我走来。一只手使劲拍了下我的肩,另一只手很优雅的伸出,作出请的姿势。我站了起来,跟随他来到后院。

      一只名贵的狗,见门开了,呜咽着摇着尾巴跑了过来,在主人面前蹦来蹦去。顺着他的手势看去,只见院子的空地上,堆满了捡来的菜叶,全是菜帮子,都是人家刷下来的。我不明白他为何收这多菜帮子。正寻思时,他突然挪开了一块包装箱板。一群雪白的兔子在笼中睁着红红的眼,好奇的看着我们。哈哈,他不仅养了名贵的狗,还养了一群兔子,真有雅趣。接着,他又把我引向了一个用竹架支撑的两个簸箕。我上前一看,哎呀,全是黄澄澄的烟絲。他也不说话,走上前,用手翻了翻,朝我诡异一笑,然后拍了拍手,牵起我的手,一同又回到屋里。

      打开另一间的门,随手扯亮了电灯。我眼前一亮,铁制的单人床上,整整齐齐的堆了几堆烟,还有自制的简易卷烟机,静静的卧在一旁。他从中抽出两支,用鼻子嗅了嗅,递给我一支,先给我点燃,然后在点他的。只见他猛吸了一口后,大团大团的烟雾,便从那嘴里喷了出来。“怎么样”?我吸了一口,“不错”,比我抽得要爽口多了!他鬼笑了一下,扯熄了灯,又顺手将门带上。转身,又大步流星的走向一个陈旧的卧式冰柜。揭开盖子,用手指了指,示意我去看。我的天啦,满满一冰柜,全是宴席上的东西。卤鸡卤鸭,还有鱼肉,应有尽有。我不禁感叹,他的食物竟是如此的丰富与高级。我伸了下舌头,回到板登上。他则斜靠着冰柜,小腿搭在另一只腿上,两手交叉,刁着烟,眼睛直视着我。过了一会,便拿起刁着的烟,熟练的用手弹了弹,无限感慨的说,“天无绝人路,自有寻生处”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我什么都明白了,也跟着他哈哈大笑起来。笑过之后,似乎有一种冰凉柔软的东西从眼里滚了出来。谈天说地一番后,我便告辞。他留我陪他喝酒,我怎忍心,便找借口推辞了。从他家里出来,真感谢他拿我当朋友看待。他是那么信任我,我是无论如何不能向人吐露一絲半点的。同时,对他我也敬佩的五体投地,没想到他,在已是绝望时,还能踩出一条新路,而且活的极有尊严。是啊,他真是够聪明的,亏他想得出,也做得到。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只名贵的宠物狗,又买了许多兔,借看牌跟人家收拾屋子。拾烟头,到菜市检菜叶子,从酒桌收拾残羹,这一切,都有了注脚。

      人们绝不会想到,他把这些弄回去,是为自己的一日三餐。而只认为是他是去养兔喂狗。当然,那烟头只能收集到背闲处,趁无人时带回。至于那黄鹤楼,完全是做给人看的呀。不知内情的人,还以他很宽裕,哪知那绫罗绸缎的被面,盖着的却是难以言说的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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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对人生:一名年过六旬的砖厂装卸工,不因生活的劳累而放弃对文学的热爱,一直坚持用文字记录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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