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雪地里赤脚跑着,踉跄不已。
右手执着长剑,剑身染血。
如雪长发在风中散乱,一袭红衣凄美而悲怆。
马蹄声密密麻麻地传来,像催命的号角。
她慌乱,拖着剑加快了脚步,一朵朵血色的花在雪地上绽放着。
马蹄声越来越大,出现在视野里,包围了她。
她眸色黯淡无光,在雪地上无力瘫坐。
“十一。”冷冰冰的声音响起。
她抬起头,看着最前面那匹黑色骏马上的黑衣人,他全身被黑衣覆盖着,只吝啬地露出深不可测的眼睛。
“不。”她声色嘶哑:“我不叫十一,我已经找回了名字,木寻,我的名字。”
“木寻。”他重复了一遍。
她弯起嘴角笑了,像是个孩子。
他说:“回去。”
“不,既然回去是必死的,不如死在外面的世界,化为泥土。”她神情坚决。
他无言。
她忽然笑了,带着轻松,眉眼间尽是向往之色,眸子里沉淀着幸福。
“喏,你看,我找回了名字,虽然短暂,但我二十年第一次掀开面纱,用皮肤亲近风,凉凉的,软软的,好舒服⋯⋯我学会对别人笑,听到别人夸我生得好看⋯⋯”
她顿了下,轻垂眼睫。
“他还记住了我的名字,真好⋯⋯真好⋯⋯”
他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深邃的眸子里闪过别样情绪。
她握紧长剑,放于颈间,血色凄美的花在她身旁遍地开放。
他看着,久久未动。
风起了,他缓缓掀开黑衣一角。
风从他的脸庞温柔滑过,他不禁闭上眼睛。
真的⋯⋯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