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东道主,不作奴才文章。”
——李碧华
“他提出什么额外要求?”我心里骂她玩火自焚。
“结婚。”她吐出这两个字,马上乐得前仰后翻,“一穷瘪三想娶姑奶奶我?带着我喝西北风去?”
“然后呢?”我冷眼旁观。
“我一气之下,要求分手。可他不同意,死缠烂打的。”她朝别墅东南面的一排公寓楼努努嘴,“你往左边第一栋看,三楼那个有空调外机的窗户。”
我眯眼望过去,大约一百米开外,竟见一红衣男子一动不动趴窗台上,手里握着个黑乎乎像望远镜的玩意儿,面孔正朝我们的方向。
“许巍索性租了对面楼的房子,天天监视我。”小蕊恨恨地,“今天一早给我下了最后通牒,如果我再不理他,他就把这事儿捅到老头子那儿去!”
“啧啧,这小伙不仅年轻英俊身体棒,还真够man的呵!为了爱情决斗一场,这可是19世纪前发生在欧洲的浪漫剧本呀。”我幸灾乐祸。
“我呸!”她朝地上唾一口,怒目圆睁,“真爱这玩意儿,地球上早绝种了。还不是想办法多讹我些钱?”
我故意挤挤眼:“那不是简单了?破财消灾嘛,你也不差钱。”
“老头子手紧,我就那么些零用钱。”她的声音小下去,像自言自语,“许巍自始至终不说数字,让我怕了。”
我瞬间理解了,说任何一个具体的金额,还有得谈;不说,代表他要的价码是天文数字。这才是小蕊的恐惧之源。
“那你找我,是想求什么?”我失了耐心,打破砂锅问到底。
她咬紧牙,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吐:
“弄死他。”
死寂一片。
然后我控制不住地狂笑起来。
小蕊又恼又慌,急得直跺脚:“你疯了?老头子他们二楼听得到的。”
我还是止不住笑,笑到肚皮痛喘不过气来,恨不得干脆蹲在人行道上。
等渐渐平静了,我擦掉笑出来的眼泪,转身准备上楼。
“五十万现金......”她不相信我就这么走了,伸出一条腿拦住我的去路。
我没吭声,跨过去继续往前走。
她不死心地嚷起来:“事成之后,我再付你八十万......您开个价?”
我也无需再装,回过头认真看住她:“你才疯了。上天有好生之德;如果我胆敢用道法来伤人性命,老天早把我收了。”
“价格好谈,要么您帮我做个法事,让他跟我断了缘也行。”她慌不择路地拽着我胳膊,眼泪掉下来,在厚厚的粉底上爬出弯曲的痕迹,“不然,老头子万一知道这事儿,得活活生剥了我呀!”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再不管她,拂袖而去。
之后数小时,我陪杨总和冰冰选定了一个好听又适合肖兔人的小名,布置好卧室内局外局风水,又注册了一个利人际交往和学业的手机号。临走前,冰冰脸色明显转好,虽然暂时还不愿下楼,但已经不排斥简单说话交流,眼里也燃起了希望。
杨总很是满意,除了本来谈好的金额当场打到我账户外,又给我封了一个厚厚的感谢红包。
“无功不受禄。”我实在不好意思,想了想说道,“那我免费帮您再挑一个安全、冷静的车牌号吧,把接我那辆丰田埃尔法的917换了。”
“哈哈哈哈!那可太好了!”杨总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司机在门口接我时,我下意识地往楼上看看,见冰冰正半倚在大开的窗帘旁默默目送我。见我回头,她先是愣住两秒,又把手聚拢在嘴边,无声地大喊了三个字:“谢——谢——你——”
这意料之外的告别差点让我湿了眼睛,我故作镇定地用力挥挥手,高声道:“等你来上海美领馆续签,我请你和你爸吃饭!法餐、日料、本帮菜,随你挑!”
小蕊,1991年肖羊;吃草的羊遇三“心”。许巍,1997年肖牛;丑午相害,且“巍”藏肉藏鬼。聪明的读者们,你们猜这两个名字在感情上易有什么境遇呢?
而那男子,虽样貌英俊身材出众,但照片显示出方腮、双唇薄且眉压眼三大特点。你们再评判此人为什么要死缠烂打小蕊呢?真的是为了把美人娶进门么?
写完上一篇后,有粉丝私信我,为我即将发财而欢呼雀跃。毕竟,小蕊笃定大劫临头,而且的确有出价的实力。
那至于为什么不帮小蕊,我在此给各位作个交代:
首先,我已是杨总请的命理师。如果背着杨总给他夫人除桃花劫,与理不合,非君子所为。
其次,小蕊对一个月前还卿卿我我的小情人突然如此绝情,竟起了杀心。可想此人枉占一副好皮囊,却心狠手辣,不值得帮。
最后,世上没有后悔药,也没有时光穿梭机。我们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上天给我们的警示与课程。有些苦果,是该受的。
只希望小蕊经过此劫,能够成长,学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并重新思考“爱情”的意义。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