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我与于神仙在弃脂水(乐色堆)旁的炼丹房会面,得知了李儒精心策划的谋逆计划。
接下来就是我们要怎么克服艰难险阻,拯救天子于危难中了。我要扮演一个这么重要的——小角色,想一想心里还真是有点小激动呢。
神仙让我冷静,说明日若是晴天,一切按计划进行;若是大雨,就当什么也没发生。李儒自会换个日子再行祭祀。
莫非这金龙是只旱鸭子不成?还怕下雨!那若是一点点子毛毛雨,当如何是好?
神仙让我回去,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但是,闻到的这些气味实在是太诡异太恶心了,我回到城门口就吐了,被守门的兵老爷们骂成狗。
对了,在炼丹房里,神仙让我千万别动炉火,反复叮嘱。
虽然于神仙说自己只是个炼丹的,但是我仍然相信他就是神仙,百分百地信任,相信只要按照他安排的去做,就不会有问题,一切都在掌握中。
我相信所有人也都会这么想的。
朝中有不少大臣参与到这个计划中:李儒要设局害陛下,而这些人联合起来要做掉董卓,正应了那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奇怪的是,王司徒并没有参与进来,这个事,他应该是知情的。
我原以为自己会一夜无眠,结果这个晚上,睡的异常安稳。
第二天,也就是初春二月十二,大晴天,一切都好,无论是正义是邪恶,都非常兴奋。
这次的春祭是祭社,也就是祭拜社稷——土地和五谷,求雨以祈求丰收。正常年份,立社的位置会很有讲究,天子祭社于京城正中右侧,正对祖庙,也就是《周礼》中所说的“左祖右社,前朝后市”。但连年战乱,又加上长安为新迁的京城,社稷坛荒废已久,李儒奏请省去整修祭坛的开销,只去往城郊的小社进行祭拜。
一大早,祭祀的队伍便浩浩荡荡出发了,我也有幸跟随其中。本来按资排辈,轮不到我这种不入流的小官参加,但是吕布将军特意把我带上了。
到时,被毒死的御马的尸体让我这弼马温处理掉是最合适不过了。按李儒锦囊吩咐,我只用说马是被吓破胆死的就行了,因为中了雷公藤的毒后会腹痛腹泻,大小便失禁,不验马尸的话,还真会以为是吓尿了。
天子出行并不直接骑御马,而是乘坐六匹御马拉的配有华盖伞的车辇,在阳光的映照下,用五彩羽毛装饰成的华盖璀璨夺目。
清风吹来,道路两旁焚香的香气随之弥漫开,烟雾缭绕,让人有点晕晕的感觉。
要是用这些美丽的羽毛做成头饰,给昌昌戴上,那该有多美啊——我突然出神地想。
但很快,“喀嚓”一声,将我的胡思乱想打断。
就是这么气派的马车,出城不久后,车轱辘折了。
我靠得比较近,看着车轱辘的折口挺整齐,像是预先被人割过似的。
董卓看到这情景,乐乐呵呵地过来说:“陛下受惊了,只是这龙辇受损,只得委屈陛下乘骑御马了,来人啊——!”
我赶紧拉出那匹被喂了毒药的御马。
董卓:“陛下!御马性情暴烈,恐惊圣驾,老臣小儿奉先勇力过人,请与陛下共乘。”
天子年仅十二岁,但经过三年前的逃难生活,对这种小意外一点也不惊慌:“谢相国好意,我一人乘骑便可。”
说罢,踩着个小黄门(即小太监)的背就上马了,身手矫健。
我不禁看呆了。
看着天子稚嫩的小脸,又看看董卓那阴险的笑脸,再伴随着缭绕不绝的烟雾,我突然莫名地紧张起来。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又是谁是螳螂,谁才是黄雀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