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意识的思考自身问题的时候——考虑到现在自己当作正确的事去做,但不为别人认同的预期未来,在区别自己认为和社会认为,区别正确的和错误的逻辑关系的时候,陷入了沉思。耳边突的有一个中秋节的放假消息蹦进了脑子。
中秋节就像是一根线,把现在独身在外,一年回不到两次家与众多小时候的回忆连接了起来。我打开电脑版的微信,看到那个把一大家子拉进来的群,发消息的多数是父亲和他的亲兄弟钓鱼的收获。
父亲,这个词一下子在我眼前浮现出来。想到现在每天生活的节奏,和上学时候的节奏是很相似,这是我刻意去调整的,就像我刚刚说的,我在考虑自己为了做正确和长远的正确的事,每天四五点起来到底吃不吃得消的时候,父亲这个词突然就进入了脑海。
以中秋为引,让我想起了亲情。亲情是什么,我觉得那是赋予我一种能力的联系,能让我觉得再累也有值得守护的,有成为盾的需要,有着变得坚强的可能。那时候,父母就是盾牌,如今我得尽快的把这个盾牌要过来了。因为感知到自己身体的累,又联想到上学期间,父母做生意,每晚都是一两点回来,早上因为要上学得吃早饭,所以他们又会6点之前起来做饭。虽然我还未为人父,但这半年来断断续续的12点睡觉,四五点起来,让我有了一种人生轨迹重叠的错觉,也就是因为这样的错觉,让我更深刻的体会到了他们那时候的不容易。
对于父母,我始终有一种奇怪的情结。
既不是很近,也不会很远,我怕离得太近,就会变成他们,
怕离得太远就酿成“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遗憾。
怕离得太近
这就是我开头在思考的问题。父母每天都很累,也确实是在为了这个家在操劳,每天早上我吃完饭看着躺在被窝里的父亲/母亲,眼睛里都充满了血丝,是发黄的眼睛。睡眼惺忪也要强睁着看着我,直到我说我去上学了。我经常会有着换位的错觉,觉得他们就是孩子,我是大人,经常会在这样的对视里面,摸摸他/她的脸,扯一扯他/她的头发,我用力的想要记住这样的脸,这样疲惫的状态,这样不值得的辛苦。这种不值得,既是对自己的不自信,也是对他们操劳的不忍心,我没法看到我的未来,但这样堆叠在一起的皱纹我却看的清清楚楚。
我怕离的太近,这么辛苦的话,什么事情做不来呢?就像已经这么累了,还有什么更累的吗,这样看来,学习不是比这样更轻松的事情吗?毕竟是工作的他们这么累,正在学习的我这么轻松。那,为什么不去学习。业余的时间,因为要打发这种累,选择了游离,选择了身体放松的方式,这种轻松虽然能让我的心里得到一丝慰藉,但这就像是为了继续那么累而做出的努力一样让我高兴不起来。
我要继续这样下去吗,选择一个觉得找到了可以落脚的地方就这么踩进去再也不拔出来,并以这生活的名义,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搭进去。在这片地方欢笑,留下青春的回忆,等到老来一起骂骂咧咧,喝酒纵情。这种重叠的轨迹,要继续下去吗?
我并不想这样,不想离的太近,去感受这样的氛围,我怕会被这样的氛围吸进去,成为他的一部分,就像是我怕离生活太近,离每次聚会太近,每次离开心太近,这样我就会组成了那部分的生活,会成为开心的一部分,换句话说,是开心成了老大,是生活成了老大,而我只是它的一部分,成了点线面的那个点,再也跳不出去。
家族的延续,应该变的更好才对,人也一样,在父母用他们的青春给我看到了如此一生的不完美,那针对这里面不足的地方,加以补足,才是更好的延续,我的生命里面有他们的一部分,而我必须得走出他们没走出的那一步才对得起这份“延续”的价值。我得在他们对孤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也就是好好的利用这段被定义为“必须”的闯的年华,这段可以被定义为“还年轻”的年华,这段可以被理解为“青涩”“还不懂事”的人生阶段,我才能在他们被定义为“空巢老人”之前,给他们以生命的回馈。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怕离得又太远
可能是离家久了,父母,舅舅舅妈一辈,大爷大妈一辈,奶奶与外公外婆一辈,虽然能清楚的想起来他们的样子,因为电话,视频能够看到他们的状态,可是,我感受不到他们呼吸的细节,是喘还是虚息,那回荡在胸腔的声音是朦胧的还是强烈的,走几步,是身体前倾着想要借力,还是蹒跚着走的颤巍。
对于这些细节,只得是见了面,起码得是在一起吃个饭才能感受到的,如果只是简单的抱一抱,对我,对他们都是不够的。猝不及防的见面,还没反应过来的道别,不知道在他们提起有个“孙子”“外孙”的时候,会夹杂着什么样的情感。我想,陌生总归是有的,仅一句“孩子们都有他们自己的事,我顾好我们老公俩就行了”是搪塞不过去的。
在每个孤独寂寞的夜晚,在听着老伴熟悉的呼声时起时落时,他/她也许侧过身来,枕着手臂怀念着子孙们从小到大给他们添的麻烦,留下开心的笑;也许也会在那之后,想到已经不是从前,孩子随着长大都不中留,而蜷缩在一起,觉得辛苦得不值得。
辛苦得,不值得
辛苦得,不值得。他们曾经也是国家蓬勃发展的一大助力,年轻的时候谁没经历过风风雨雨,叱诧风云。在留给国家,留给小家一个坚定的身影后,在奉献的路上越走越远。等到老来,看病看不起,孩子留不住,那份陌生的亲情,陌生的家国情怀。
辛苦得,不值得。仅仅是一味的辛苦,辛苦,没有得到反馈,没能得到反思,父母的辛苦就不值得我现在的生活,也称不上延续。如果我对这份辛苦没有报以敬意,一味的辛苦逃离,也不值得,看不清自己,也看不清生活,错误的重蹈覆辙,最终会让我即使承受着每天四五点起来“自找”的辛苦,变得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