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泥璐
01
一早起来刷微博,就被上面的一张照片给深深的感动了。没想到,今天迎接最美好一天的开始,竟然是泪水。
想起,昨天我还和闺密抱怨――人活着好累啊!不如我们来世就做两条狗吧?无忧无虑,多好啊!
闺密笑着说,你以为狗就好过吗?它们也要千方百计的卖萌,装傻才能招人喜欢。依你的个性,就算作狗,也只能为餐桌上人们的肚子做点贡献罢了。
我愕然了!我们不辞辛苦的来世间走一遭,漫游过几十个夹杂着泪水与欢乐的日日夜夜后,走时如同来时,一无所挂的赤裸裸。
难道,趟过这一河浑水的我们――一无所获?
当然不会,我们可是肩有最神圣的生命啊!我们虽哭过,痛过,但最终还是被这世间的柔情以待,温柔相偎。
02
我有一个专科毕业,现在已经工作的朋友。前一阵子,可能是压力比较大,喜欢每天通过QQ或是微信向我炮轰似的,发一连串的抱怨。
其内容无非就是――谁谁谁又在上司面前打她的小报告了;谁谁谁又在背地里说她的坏话了;谁谁谁出去玩又不带上她啦……
她总是问我:“璐,你说,为什么好多人的生命中都会经过几个贵人,可为什么就没有人愿意伸手帮一帮我?”
无奈,看着她那恨天的吐槽,我也只能安慰她说――会的,你那么善良,不久就会有很多人成为你的贵人的。
当初自己的安慰也只是,为了早一点睡觉而已,没想到,她昨天兴奋的给我打了接近一个小时的电话,全然不顾彼此都是长途,完全听得出,她――很开心。
她说她被上司加薪了,而且还在大会上表扬了她……说实在的,真心替她高兴。一个小姑娘,靠着自己的双手,在偌大的上海打拼,这一路走来也着实不易,愿她安好,也祝她成功。
挂掉电话的我,脑子里却挥之不去了另一个女生的身影――霉姑娘。
03
说起和霉姑娘的相遇,除了尴尬,也实在想不出一个更好的词了。
那时的她,刚失恋。大晚上的,一个小姑娘就这样醉醺醺的在公共场所里被一个老大爷正训斥着。
“小姑娘啊!看你也是一个正经的文化人,怎么喝的连个男女厕所都分不清了呢?”
霉姑娘低着头不道歉,也不反驳。周围围了好多人,甚至,还有些大妈指指点点。
“奥,对不起,我朋友她今天喝多了,不好意思啊!”
在众目睽睽之下,我拉着霉姑娘就那样狼狈的跑了出来。
04
当时,刚入秋,上海的外滩伴着轻抚的微风,还是有一种丝丝的凉意。
“你有朋友吗?我可以帮你打个电话。”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其时,自己也不知道,当时谁给我的勇气,竟然可以这么潇洒的拉着霉姑娘就那么地跑了出去。纵使,可怜的后背还一路遭受着,那些旁观者几乎可以将我穿透的眼神。
“谢谢你,但在这大上海我没有一个可以交心的朋友,你走吧,谢谢你帮我解围。”
可能是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触驱动着我,站在那,然后说――不介意的话,可以向我吐吐委屈,谈谈心。
就这样,在一个小时前,还互不认识的两个女生,一个小时后,吹着微风,还谈起了人生。
霉姑娘说,她叫湾湾。很好听的一个名字,只是,现在再也叫不起来了。
她们学校没有一个人是不认识她的,不是因为漂亮,学习好……仅仅是因为她身上的那骨子倒霉劲。所以,她一直都是一个人独处。
可能,对于爱凑热闹的人来说,很难忍受孤独。只是,对于这个背井离乡的可怜的姑娘来说,时间也不过拂去了一切不可能。
04
她说,当一个人习惯了寂寞,外界所有的喧嚣也不过如此。
只是,这种孤独的日子,没过多久,就被那个刚刚把她甩掉的渣男给打破了。
她的爱情里从没有过浪漫。当初,自己选择A先生,也不过是奔着都是老乡,对于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A,她现在还是说不清楚。
我说――要不就谈谈你现在的称呼吧!
她笑了笑说,都成过去了,不谈也罢。
“奥,对不起。”我尴尬地笑笑,有点手无足措的东扯西扯的尬聊着。
她说自己其实早已习惯了这个称号,只是,不喜欢也无力回天。不过不想在新交的朋友里,过早的贴上这个标签。我笑了笑,笑容中夹杂的都是对这个姑娘满满的心疼。
是不是微风吹过的眼睛都会流泪?
霉姑娘就这样在我面前一边讲述着她的故事,一边流着满载岁月的眼泪。
其实,我今天的失态并不都是因为失恋。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他甩掉我也不过是迟早的事。只是,一想到这些天来自己的遭遇,还是想痛哭一场。
“你说,像我这类人,是不是天生就注定一无所成?”她扭过头,看着我。眼神很复杂,但我还是读出了一种历经沧桑的艰辛。
她笑了笑接着说,其实我也没那么期待你的答案。在上海打拼的这些日子里,我也见过形形色色的不少人,也曾试图从一些怜悯的人口中得到一些安慰。但后来想了想,那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我从包里掏出一包纸,递给她,不过,这回她拒绝了。不为别的,只是有些时候滴下的泪,不去擦拭,让它随风化干更好。
05
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她讲了她在一个周里的点点滴滴。听了,真的……
我也听过很多诉说生活不易的例子,只是,这一次,她的处境更让我觉得――心酸。
她说当今天还在修改着不知改了多少遍的策划案时,妈妈打来了电话。电话里,她向妈妈讲述着,这么多天的“快乐”。电话那头,妈妈只是安静的听着,有时还会时不时的大笑几声。
只是后来,电话那里的笑声渐渐地渐渐地没了声音,取而代之的是多年没听到过的哭声。
“你知道吗?那时我所有的防线随着那一声哭――崩塌了。”她转向我的时候,我清楚的看到,早已泪流满面的那一张脸上,正努力的挤出一抹微笑。
我妈说,你是从我肚子里蹦出来的孩子,你想的什么我还能不知道吗?妈知道你累,你苦。可妈真正想告诉你的是:孩子,别忘了,你还有个家,有个妈呢!累了,就回家吧,回家看看妈。妈――想你了。
……
那一晚,我们聊了很久才互相告别。她的钱包被偷了,我帮她打了一辆出租车。
看着干瘪瘪地钱包里还躺着的两枚硬币,我笑了笑,然后,坐上了一辆超载的公交车。手机里放着薛之谦的《下雨了》:
远远的无关的人不经意逃避着
轻轻的像不像话题被谁提起了
怎么会没人记得是不是我疯了
只是,转身的刹那间,我又矫情的哭了。
PS:那时我们有梦,关于文学,关于爱情,关于穿越世界的旅行。如今我们深夜饮酒,杯子碰到一起,都是梦破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