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老了，
红枣与枸杞里体悟生命真谛，
茶米油盐里享受平淡之美。
以迟钝治愈痛楚，
还年岁以年岁。
当我老了，
以树的姿态匍匐于年岁里，
虔诚如布达拉宫前的石阶，
膜拜，叩首，不敢抬头。
或者是护城河，
固守，眷恋，回环往复。
似单曲循环，
一直在流淌，一直在原地。
当我老了，
审视出现在我生命中每一个个体，
如同提防缴过门票的熟客，
会顺手拿走些什么。
或者翻阅相册，
给每个画面编写故事，
在旧时午后氤氲的阳光里，
美颜，磨皮，加些滤镜。
失焦的过错，镜像分离。
当我老了，
在挡住去处的闸门前驻守，
后退意味放弃尊严，
翻越又缺少魄力。
或者站在深秋的旷野上，
如一个无人入境的战士，
一拳拳击在空气里，
活像个小鬼。
看客发出清冷的笑，
我也终于成为自己的看客。
多么痛快，
任性的快意恩仇。
当我老了，
倘若还能小酌，
就借点月光下酒，
笑谈吹过的那些牛。
似乎也不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