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可卿去世的前一晚,她曾经托梦给王熙凤,认为贾府已经煊赫了百年,是该未雨绸缪、韬光养晦时候了,于是她给凤姐提供了两条建议,可惜短视的凤姐一条都没采纳。
实际上这两条建议是大有深意的:一是建议贾府多买祭田;二是建议加大对贾府家塾的投资供给,换言之加大教育投资,为贾府培养人才,这才是当家人该有的持家之道,可惜秦可卿在世时人微言轻,临死又所托非人,建议凤姐照作真是白白浪费了好主意。
祭田早在先秦时代就出现了,但那个时候还属某家私有,只是自家子孙可以继承。随着宗族的发展状大,到了宋代祭田已经非常完备,举合族之力购买祭田,建立家庙,为宗族发展提供支持,而且祭田还要向官府报备,不能随意典卖,私人更无权私自处置。
古人很重视宗族,而祭田是提升宗族凝聚力的重要举措。这是因为祭田的所有收入是要用来支撑整个宗族的不时之需的,比如宗族里有人有困难费用就从祭田的收入里出;再比如古代读书,科举花费很高,以祭田的收入办家族,让宗族里家贫且有才的人有书读,一旦成才,也必将倾力“反哺”家族的投入,这就是购买祭田的意义所在。
就象《儒林外史》中范进中举,何以范进的老丈人对女婿前倨而后恭,恰恰是因为举人已经具备一定的社会地位,这地位让老丈人产生了膜拜感。
而且清乾隆年间通过《钦定大清律例·户律·仓库下》更是进一步明确了即使犯了事儿抄家,祭田也不会被罚没,这是对宗族权力的维护,也是对“罪不及祖先”的再次肯定,所以秦可卿就此向凤姐提议多买祭田真可谓真知灼见,金玉良言。
至于投资教育的重要性更是不言而喻,因为贾府可不是什么世袭枉替的“铁帽子王”,他家的爵位已经坐到头了,过了贾珍这一代已经无爵可袭,那么退出顶级贵族已经迫在眉睫,为家族谋划就更应该居安思危谋取出路。
本来贾珠是贾府合族少有的读书种子,承载着延续家族荣光的希望,可偏偏命短早死了。秦可卿提出继续投资教育正是看到贾府的困局,给出的破局之策,那个时代即使家里有矿也不见得有社会地位,唯有走仕途才是出路。
可秦可卿还是看走了眼,试想下王熙凤这样一个能把贾府月钱拿去放高利贷的人,怎么可能有什么公心?中饱私囊才是凤姐的常规操作。
可是凤姐忘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没了贾府这颗参天大树,他一个出嫁女哪有安身之所呢?贾府的诸多罪行中其中一项就是放高利贷,凤姐恰恰是始作庸者,秦可卿却托梦于她,指望她承担起挽救贾府颓势的重任,这像不像一个冷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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