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西西心理2018年的第8篇文章
在后现代主义治疗中,强调说是语言创造了世界。
为什么这样说呢?
维根斯坦说:语言的边界在哪里,我们的世界就延伸到哪里。
海德格尔说:语言是我们存在的家园,语言和我们的存在密不可分。
海斯说:我们人类和动物的区别就是语言。语言不仅包括我们说的话,还包括文字、符号、手势、表情、图像等等,构建了我们的心理世界。我们对自己的了解也是通过记忆、图像和未来来认识自己的。
我认为:语言的背后是我们的思维、想法,我们透过眼睛来看到的世界,其实是我们的思维构建的这个世界,因为在每个人的眼中,世界是主观的世界。对这个世界的建构背后是我们的生活方式、价值观和关系。
所以说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什么是真实的?那首先要思考人们对「真实」的定义是什么?
比如认为死亡是真实的,身体、太阳、坐着的椅子是真实的,这些想法都是从一个固定的角度去说的。毫无疑问,当你描述正在发生的某件事情时,你难免会依赖某些继承而来的认知方法。
例如,当某个人说「我祖父去世了」,他通常是从生物学角度来说这件事。死亡时间被定义成人体功能的终止。从依照其他的知识传统,我们可以说:「他上了天堂」、「他将永远活在她心中」、「这是他投胎转世的新开始」、「他卸下了重担」、「他仍活在优秀的遗作里」、「他的生命在三个孩子身上延续」,或是「该物体的原子结构改变了」。这些说法在各个我们创造的知识传统中都是合情合理的。但这种差别最本质的原因是源于我们和他人的关系。
而语言从它在各种关系中的具体使用而取得意义。意义的产生取决于与他人的互动(co—action)。世界因关系才变得有意义。世界和语言之间并不存在任何优先的连系。任何一种情景都有多种建构的可能性;一旦脱离社会规约,没有任何一种说法会比另一种说法更接近事物的本质。这些难题让我们陷入困境,无法为真正重要的问题给出答案。如果语言不能描述或解释世界,那么我们该如何看待新闻报道、天气预报或科学发现?生病时,我们肯定更愿意相信医生的话而不是小孩子的话。所有的描述看起来很精准、有的看起来很荒唐奇怪。所以说我们认为语言的意义源于在某种情境中的效用,那么这些问题就有了答案。即社会的建构与社会效用相互依存。
但当人们共用一套语言时,此时的语言可能就是在和他们互动中建立起来的共享符号的能力,这也是我们内在的角色取代(role-taking)功能:看到别人对我们的肢体语言做出回应,我们就会取代他们的角色;开始在内心体会他们的反应,从而指导别人的肢体语言给予他的符号意义。例如,小时候我生气地喊叫,父亲扬起手掌吓唬我,我就害怕得停止喊叫。在这个过程中,我得知父亲不能接受我大喊大叫,通过取代他当时的角色,我认识到在他的符号世界里,他无法容忍我的叫嚷。
正是通过角色取代,我们才有了自我意识。当对方回应我的行动,我取代他的角色,从中认识我是谁、我是什么。同样,我们需要别人的认可方可扮演某个角色。如果你扮演医生的角色,别人不认可你,你可能就会蹲监狱。所以我们在在于他人互动中会遵守某种规则,否则会付出代价。但规则就是事实吗?但可能在另外一群人眼中它是虚假的。
所以建构论者并不是要规定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因为每当我们确定了某件事情为真实的时候,也就同时关闭了其他的可能性。这样看来,那些我们认为最明显不过的事物,那些极具说服力的事物,往往也是最限制我们的。如果我们认为地球就是平的,这层被当成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那就没有任何空间让人探索「圆」的可能性。如果相信草的颜色一定是绿的,就没有机会发现原来是光反射到视网膜上使人经验到的颜色。实际上,绝对真理的坚持,意味着放弃了广阔的非他可能性;排挤替代的论述,也就限制了行动的可能性。
当我们做出对真实的宣称——什么是正确,发生了什么,肯定是怎么回事——我们也关闭了对话的选项;限定了其他人的说法,且让有的人被消音。所以在于他人建立相互关系时,即产生出无数情景的良善标准(不同的价值观和生活方式),所以建构主义者关注的是:在关系中,我们开拓了自己的潜力去汲取生命养分、寻找快乐。想一想你最珍视的活动有哪些,你会发现除非你参与到关系中去,否则这些活动是空洞的。这些思想也强调了物质主义的空虚。新衣服、新汽车、大房子等等,本身并没有什么价值;它们具有的任何价值,都是从我们参与的关系中得来的。珍视关系才是关键。
另外,在这里我们发现,走进那些生命失去意义、抑郁或有自杀倾向的人,深具意义。药物只能提供表象的治疗,要步入有意义的生活道路,仍需要关系来完成。吸毒、酗酒、赌博、电玩等类似的生活方式,都能给人带来欢愉,但从长远来看却给人造成伤害、破坏关系。如果这类欢愉源自关系,那些唯有透过发展新的关系才能脱离这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