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琳琳,不是妈说你,你跟邹浩都谈了七年了,也该结婚了,你看你小姨家表妹,比你还小两岁呢,现在孩子都会说话了,还有邻居你王婶家的闺女,前几天也刚领了证,你怎么就不着急呢?”电话那头,老妈正像个复读机一样啰嗦着重复了无数遍的话。
“妈,你就别唠叨了,我操着心呢。”我对着电话不耐烦地说,“最近公司事情特别多,过段时间我再回家看你。”
挂了电话,我趴在枕头上,再也忍不住的泪水,好像决堤的大河,奔涌而出。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脸上黏黏的,睁眼一看,原来是多多在舔我脸上的泪水。多多是一条京巴犬,也是邹浩留给我的唯一东西了。
我揉了揉眼睛,手抚着多多的毛,刚流干的泪水又一次涌了出来。多多哼哼唧唧地低声叫着,好像在安慰我一般,我心头一软,笑了笑:“你放心,我没事的。”
多多好像听懂了我的话,嘴巴拽着我的衣襟往外拉,我虽不情愿,但也整理了一下衣服,带着多多出了门。
我住的这个小区不在闹市区,但是绿化还不错,小区广场有个喷泉,多多最喜欢在那里玩耍,然而每每多多在喷泉里打过滚之后,都会甩我满身的水。今天晚上天气比较凉爽,多多高兴地在广场里上蹿下跳,然而我却完全没有心情陪它,只是失神地跟在后面。
十点的广场上已经没什么人了,但仍有三三两两的人们在树下纳凉,暗处的竹凳上不时有一两对情侣在说着甜言蜜语,一如曾经的我们。月亮好似知道了我的心事,把影子拉得很长,然而那一道黑黑的阴影,却似我心底的映照,孤独而又凄凉。
“哎呀,这是谁家的狗?”
一个声音将我的孤独暂时甩在了身后,我抬眼一看,发现前方不远处正站着一个人,因为逆着光,看不清面孔。而多多正从他身边悻悻地往我这里跑来。
那人看到多多跑向我,也跟着走了过来,说话声音明显不悦:“这是你的狗?怎么不看好?”
我不明所以,问道:“不好意思,请问发生了什么事?”
“你的狗尿了我一裤子。”那人一边埋怨着,一边扯着裤腿。
我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看好自己的狗,真的很抱歉。要不然我给你洗洗吧?”
那人看我的态度不错,摆了摆手:“算了,不用了。”
“没事的,这事是我错了,给你洗裤子也是应该的。”
那人见勉强不过,也就没再说什么。我跟着他到他家后,站在门口搓着衣角,他见我不进去,皱眉问道:“怎么了?”
“那个,我就不进去了,你把裤子换下来后给我递出来吧。“
那人不再多说什么,过了一会,他趿着拖鞋把裤子递给了我,我伸出双手接过了,正准备离开,他叫过我说:”我有时候不在家,来的时候打我的电话吧。”
我点了点头,记下他的电话后,一溜烟下了楼。
回到家,我对多多进行了长达半个小时的思想教育以及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知识普及,多多终于知道错了,并在我的手上拉了一坨屎以示感谢……
2
一大早被一阵“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我揉着惺忪的睡眼,从猫眼里往外瞄了一眼,顿时睡意全无。
门外站着的是房东太太。同电影上大多数包租婆的形象类似,我的房东是个四十多岁的胖女人,屁股上的肥肉就像装满水的气球,走起路来一晃一晃的;一张欲求不满的脸上,永远写着两个字“还钱”……
“我知道你在家,快开门。”
我极不情愿地打开门,低着头,像一个犯错的小学生,听着本月房东太太的第三次催债宣言。待房东话音落地,我用手抹了一下被她喷了一脸的唾沫星子,一边满脸堆笑地保证今晚一定把房租交上。
今天是发工资的日子,也是我能如此保证的自信心来源。
上班的路上到处都是形色匆忙的人们,在这个冰冷的城市里,大家都紧紧隐藏着自己的委屈和泪水,每天应付着客户,应付着领导,应付着生活。我们疲于奔命,也只是希望这个社会能于我们稍加辞色,然而这个城市的包容实在有限,即使是最简单的体谅也只是奢望而已。
想想大学毕业,放弃了家中父母安排的事业单位的稳定工作,跟着邹浩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七年的感情只换来了背叛,和银行卡里剩下的437.25元,真是有些讽刺。
地铁到站的提示音将我的思想暂时拉回了现实,我深吸一口气,暗暗地在心里给自己打打气,想想今天即将发放的工资,顿时觉得满血复活。
周一早上排队等电梯的人很多,我看了下时间还有3分钟,看着有人无视电梯提示超重的声音仍然努力地往里边挤,我转身去爬楼梯,好在公司在六楼,现在爬上去还来得及。
等到我踢着差点被甩掉的高跟鞋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公司时,却发现公司大门紧闭,一把冰冷的U形锁如同一个威武的将军一般守卫着大门,将我隔绝在外,难道今天公司放假?为什么没人通知我?
我慌乱地拿出手机,拨通了领导的电话,却听到一个美女的声音提示“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路过的门卫大哥告诉我,这家公司的老板跑路了,前天就有人来把值钱的东西都搬走了,现在公司里只剩下几盆尚且葱茏的绿萝。
那一瞬间,我第一个想到的不是我那一个半月的工资,而且今晚如果再交不上房租,我就可能要睡大街了。
3
又是夜晚。
今天晚上格外闷热,好像老天为了报复昨天的凉爽,将天地间的空调设置成了暖气模式。
不过派出所倒是挺凉快。我盯着手机,手指滑动着寻找可以拨出的号码,眼睛在酒精的作用下有些模糊,眼皮也好像压上了五指山一般,不堪重负。
现在脑子有些混沌,这个时候派出所已经没什么人了,只有两个值班的民警还在聊着天,其中一个警察发现我在看他,站起身来,走到我面前:“你父母不在这里,可以找你男朋友带你回去也行。”
我没有说话,也不知道怎么说。当初来到这里,只因为邹浩的一句话,我放弃了所有的安逸与幸运,陪他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只是因为相信爱情。如今,他的一句“你给不了我想要的”,轻易地就结果了我们的爱情,呵,爱情真是廉价。
现如今难道还要让他在我如此落魄的时候再羞辱我一番吗?
当然不能!
骨气我有,但此时还是得先从这里出去。翻了一圈通讯录,我最终拨通了昨晚那人的电话。
从派出所出来时,已经差不多十一点了。那人一言不发,我也没有说话,跟着坐上了他的车。
车里的气氛有些尴尬,正当我准备说话的时候,他开口了:“要不要再去喝点?”
我对这个提议有点错愕,但却没有拒绝。路过一家便利店,他买了六罐啤酒,开着车就往河边去。起初我还怕他带我去宾馆或者其他什么没人的地方,谁知他径直开到了桥上,停在了一个明亮的路灯下,我的心稍稍安定几分。
他开了一罐啤酒,递给了我,自己也开了一罐,也不跟我碰杯,一口气便喝完了,我不甘示弱,也猛地灌了几口,不及咽下的酒水在喉咙处打了个滚,又从鼻子了冒了出来,呛得我止不住地咳嗽,眼泪和着酒水流下来,把衣服都打湿了。他连忙过来拍拍我的背,递给我一包纸巾。
我咳嗽着道了声谢谢,任性地还是把这罐啤酒喝完了。
桥上不似别处那般闷热,夜风夹杂着河水的腥味吹打在脸上,让我顿时清醒了不少。我迈上台阶,双手分开搭在栏杆上,深吸一口气,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
那人连忙过来拉住我,我甩开他的手,说话的声音我自己听来都有些遥远:“你不会以为我会从这跳下去吧?哈哈,放心,晚饭时我胖揍那熊孩子的时候已经出过气了,不会在做傻事了。”
虽然听我这么说,那人还是不放心,仍旧站在我身旁。
我从地上又拿了两罐啤酒,相互碰了一下,扔给他一罐,打开后,又灌了几口:“你说为什么他会那么狠心?当初是他拒绝了我闺蜜的表白,转而追我,为此我和我三年的好朋友绝交。而今他竟然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事业背叛我,若那个女人长得漂亮也就罢了,可她胸没我大,个子没我高,就连脸蛋也没我漂亮,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那人仍旧不说话,我感觉鼻子一酸,眼泪又流了下来,我不敢让他看见,连忙狂灌几口啤酒,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4
醒来的时候,我叫了声“多多”,用手摸了摸发现床上并没有我的狗,于是捶了锤快要裂开的脑袋,挣扎的打量着四方,我突然意识到这并不是我的房间,瞬间有些慌乱,拉开被子,发现身上穿的衣服还在,这才安下心来。
下了床,我光着脚丫慢慢走出屋子,踱进客厅后,发现这间房还挺大,墙上挂满了各种画,有油画,素描,山水画等等,让我有一种参观画展的错觉。
我驻足在一张老人的素描前仔细观察着,老人脸上的皱纹好像一条条高低起伏的沟壑,额头上有些汗珠,在阳光的映照下有些发亮,一双混浊的眼睛失神地望着前方,从里面看不到希望。
“他是去年我去甘肃采风的时候,在一个山间农村遇到的。”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说话吓了一跳,转过身,发现那人正提着两份外卖刚从门口进来,我此时才看清这人的面容,蓬乱的头发下,一双眼睛有些慵懒,上身灰色的T恤,牛仔裤的膝盖已洗的有些发白,脚上趿着人字拖,露出的脚趾甲很长,显然很久没有修剪,浑身上下写满了“邋遢”二字,只有那张脸尚且称得上“清秀”。
我看他回来,有些不好意思,搓着手,不知所措:“那个,嗯,画的……嗯,很像。”
我对画一窍不通,憋了半天只憋出来这么个评价。
他明显愣了一下,走到沙发旁,把外卖放到茶几上,说:“过来吃饭吧。”
我看他把沙发上的被子卵成个球,往旁边挤了挤,给我腾出个位置,我这才想到,原来他昨天晚上是在沙发上睡的。
“额,嗯,我觉得早上还是喝点粥比较好。”我努力不去看鸡排拌饭,肚子却不争气地唱起了空城计。
“这是中午饭。”那人头也不抬的回了一句。
虽然这人不爱说话,但是通过“审问式”聊天,我也知道了这人叫罗汉果,名字一听就很有食欲。他是一个画家,在本地已经小有名气,虽然我从没听说过。
罗汉果吃饭很快,我才吃一半的时候,他已经结束战斗了,看他把饭盒扔到垃圾箱,我突然想到我一两天不在家,多多没人喂养,于是跟他说一声,就准备回去。
“正好,我去把裤子拿回来。”很显然,罗汉果不准备征求我的意见。
找鞋子的时候,我在厕所发现了一堆没洗的衣服,罗汉果昨天晚上穿的外套也在里边,上面沾满了呕吐物。
5
虽然我们两个住同一个小区,但是两栋楼之间相距还是有些距离,大概走了十几分钟,终于到了我所在的楼层,却发现我的所有东西都被杂乱地堆放在门口,好像垃圾堆一般,多多正趴在物品堆上,警惕地观察着周围,好像在保护着主人的财物一般。
等到多多看到我,两只雪白的耳朵立马竖了起来,它叫了几声,欢快地跑到我身边,我蹲下身抱起它,它委屈地舔着鼻子,哼哼唧唧的叫着,令人疼惜。
此时我已欲哭无泪,只得尴尬地跟罗汉果解释一番,自己现在已经无处可去,罗汉果面无表情,也不搭理我,自顾自开始搬我的那些物品。
就这样,我和多多就顺利地住进了罗汉果的家,我没钱付房租,只得以给他洗衣服,做饭,做家务相抵。
罗汉果果然如他所说,他经常去各地采风,在家的日子屈指可数,于是这屋里经常都是我一个人和一条狗。而他每次从外地采风回来,都会给我带一些稀奇古怪的礼物。比如去西藏给我带一撮牦牛毛,去山西给我带一瓶老陈醋,去北京给我带一片枫叶,去陕西给我带一抔黄土,还有一次他拿回来半瓶水,说是哈尔滨的雪,走到半路就全化了,令我感动不已,于是我的收藏里就多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每次他回到家,都会惊诧于房屋的整洁,虽然他嘴上不说,但是我看他浑身不自在,坐立不安的样子也能猜个七七八八,每当这时,我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跟他一起吃饭有一种家的温馨的感觉,虽然他什么也不说,但却给人一种宁静。
直到那一天,这样的宁静被一个女人的到来打破了。
因为知道罗汉果今天要回来,我早早地去菜市场买了新鲜的鲈鱼和鸡肉,准备给他做一顿丰盛的晚餐。多多似乎是闻到了饭菜的香气,不住地用前爪抓我的裤子,被我一脸严肃的表情给气的汪汪大叫,我哭笑不得,正准备给他夹一块肉,突然听到门铃响了,我连忙跑去开门,门外站着罗汉果和一个女人,我愣住了。
那个女人白了我一眼,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原来就长这样。”扭着屁股就进了屋,路过我的时候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撞了一下我的肩膀。
罗汉果好像也没有向我介绍的意思,仍旧面无表情,他塞给我一个袋子,径直走进了屋。
家里突然多了一个人,气氛顿时有些尴尬,我干咳一声,说道:“都没吃饭吧?要不先坐下来吃?”
女人冷笑一声:“要你管?还真把自己当女主人了?装什么装?”
我顿时像是吃了一只苍蝇一般,进退维谷。
罗汉果红着脸,脖子上青筋暴起:“你有什么资格说别人?”
女人也不甘示弱,嘴巴像上了膛的机关枪,一番激烈的扫射令罗汉果哑口无言。罗汉果本就木讷,被她这么一顿抢白,也说不出话来,只是眼睛瞪得牛眼一般。
我看这架势也大概明白了几分,趁他俩停战的空隙,说了句我自己先回去,然后脱下围裙,带着多多和我的包,就要出门。罗汉果拉住我的手腕说:“要走也不是你走!”
听到这句,那个女人顿时又炸了,手势并唾沫齐飞,让我想起了周星驰《审死官》中的妓院老鸨,虽觉好笑,但仍是摆脱了罗汉果的手,出了门。
我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此时天已经黑了,看着路边的万家灯火,听着情侣羞涩的情话,顿时感到一张巨大的网将我紧紧裹在其中,孤独,无助。
就在这时,母亲打来电话,我接通电话后再也忍不住,泪水又一次涌了出来,不同的是,这次我连个能抱的枕头也没有了。
听到我在电话里抽噎,母亲心疼地让我回去,我心道这里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不如就此回家,一念及此,回家的欲望顿时冲破了一切,我擦了擦泪水,随手拦了一辆出租,招呼着就往机场去。
夜间的候机大厅仍旧有很多人,距离飞机起飞还有将近两个小时,我随便找了一个位置正准备刷刷手机,肚子这时却咕咕叫了起来,想想晚饭那只鲜嫩的鲈鱼,真是有点后悔没有先吃点饭再走,不过当时也没想到要走,就这样胡思乱想,觉得饿得实在受不了就去买了桶泡面,泡开之后,顿时食欲大振。
刚吃两口,手机就响了,是罗汉果发来的微信:“你在哪儿?”
我想了想,没有回他,自顾自吃起泡面。过了一会,他又发来信息:“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我本想继续不理他,谁知他的电话打过来了,我放下手中的叉子,按下了接听键。
“你在哪里?为什么不回我信息?”听得出他很着急。
我白了他一眼,突然想到我白他这一眼他也看不到,就学着那女人的口气:“要你管?”
罗汉果锲而不舍地重复着那句话:“你在哪里啊?”
“你不用找我了,我在机场,马上就回家了。”
“你先别走,等我过去,一定要等我!”
说完罗汉果挂了电话。我听得莫名其妙,对着电话恶狠狠地说:“我才不等你呢!”
6
吃完泡面,我戴着耳机听音乐,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东西拽我的裤腿,睁眼一看,原来是多多,我这才发现,自己竟不知何时睡着了,我连忙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此时距离飞机起飞还有半个多小时,这才松了口气。
打开微信,发现罗汉果给我发了一连串好多信息,都是问我在哪儿的,还有几个未接来电,看来真是累坏了,这么多信息竟然都没叫醒我。
我不想回复他,就把手机关了,就在这时,候机大厅的广播响了起来:“寻找一位陈琳琳女士,你的男朋友罗汉果先生正在大厅等着你,请你往二楼看台处走来。”
WTF?我什么时候成了他男朋友了?虽然愤怒,但内心还有点小高兴。广播播了三遍,我只得把耳机声音调到最大,以此来坚定自己不见他的信念。然而此时却有好多人围在二楼的看台,就连多多也兴奋地拽着我的裤腿,把我往人群中拉去。
无奈我只得慢慢踱到栏杆边上,却发现一楼大厅正中央摆了十几张画像,每一张画像都是我,有哭的我,有笑的我,有吃苹果的我,有做饭的我,有锤罗汉果脑袋的我,我亲吻多多的我……最后一张画了一半,显然他今天也是仓促间带过来,每一张画像都配了一行字——陈琳琳,嫁给我吧!
我瞬间呆立当场,此时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好像触电般击中我的全身,罗汉果的画我基本上都看过,这些画像他是什么时候画的?
此时罗汉果也发现我了,在众人的哄闹中,我被推着下了楼梯来到罗汉果面前,自己好像被点中穴道一般只得任人摆布。
罗汉果也有些手足无措,看他低着头想了好一会终于坚定地抬起头:“琳琳,其实我很早就注意到你了,那时候你跟那个男人出双入对,我真的很羡慕他,我羡慕他身边有你,直到后来,我发现你不再跟那个人一起了,我想你可能遇到什么事了。然而我却没有勇气去跟你表达我的情意,直到那一天多多的一泡尿,给了我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我想起那晚的事情,仍旧有些好笑。
“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觉得非常充实,你让我觉得我这28年的暗淡只有遇到你,才有了光。我真的好喜欢跟你在一起,我希望能跟你分享我的一切,于是我每到一个地方都会给你带当地的纪念品,给你带了那么多奇葩玩意儿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不是一个善言谈的人,但是我会用我的实际行动让你感觉到,我是真的很爱你的,所以希望你给我一个照顾你一辈子的机会,然后一起慢慢变老。
徐志摩说过,一生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你爱我,只求在我最美的年华里,碰到你。虽然这个人很混蛋,但这句话就是我想说的,我希望在以后的日子里,跟你一起吃饭的是我,和你一起回忆的是我,陪你一起慢慢变老的只能是我,你,愿意吗?”
哎呦我去!这给我感动的,这辈子没听过这么肉麻的情话,周围一群人一起起哄:“嫁给他!嫁给他…”
“哪有人求婚不带戒指的?”我扭扭捏捏,尽量表现得矜持一点。
“今天晚上给过你了啊!”
我这才想起,晚上他进门时候塞给我一个袋子,我本来以为又是他从外地带回来的稀奇古怪的礼物,就装进了口袋,此时想起,连忙从口袋里摸出来,打开一看,正是一枚戒指。
尾声
很久以后,我才问罗汉果,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他笑而不答。
我又问他,那天晚上跟他一块回来的女人到底是谁,他仍旧不说话,不过我已经不在乎了,良人在此,何必强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