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觉得香很神奇,很神秘。它居住在各种不同的物体里,无声无形地愉悦你。我想,香应该是神灵的呼吸。
从我们人类生存需要上看,香好像是可有可无的存在,这就像诗歌。香不能像粮食和棉花一样让你免于挨饿受冻,但香却比它们昂贵。过去在欧洲,香料曾经贵如黄金,为了香料,甚至不惜开战。据说正是源于对香料的追逐,才引发了哥伦布们的地理大发现。
香是物质的形而上。它不直接服务于你的肠胃和肌肤,而是与你的灵魂为伴。所以宗教里多香:耶稣刚出生时,东方三贤人送去的礼物,就是珍贵的乳香和没药;佛教的寺庙里,总是香火鼎盛、香客不断。可见神也悦纳香,菩萨也喜欢香。
温饱之后,我们就需要香了。洗澡我们用香皂或者香波,擦脸我们用香脂,我们在身上涂香水,还用香薰我们的身体。我们还用薰衣草把衣服搞得香喷喷的,用香料让厨房飘出诱人的香味。
《红楼梦》里的林黛玉流出的是香汗,《香水》里说这世上所有的香味,都不及少女的体香那么纯粹,那么与众不同,那么让人神魂颠倒。
我们还在院子里、在街道上种上香花异草,在办公室、在客厅、在书房摆上香具,装上沉香,让我们整个的生存环境,都在香风氤氲里。
我们有了肉体之香,物质之香,进而追求灵魂的香,让灵魂里有香气。灵魂的香气,香料是爱,广博的爱。有了爱,我们就具备了神性。野兽是臭的,神灵是香的,我们人来站在中间。我们离神灵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我们的香气就更浓郁一点。
我们穷尽一生,寻觅求索,不就是为了承接到神灵的呼吸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