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冰上了九凤山,手中托着天仪盘把九凤山踩了个遍,也没有找到传说中九头妖的一丝踪迹,为了找到九头妖,她削了根长棍子,钻到树深林密的地方东敲敲西探探,结果前胸后背,两只袖子,裤脚,都扯了个破破烂烂,脸上灰一道黑一道,若是让同宗的人见了,定然笑掉大牙,若让程灵师姐看见,保证会又气又笑又心疼,但是她现在全不管这些。
幸好是在山林之内,也幸好她时常多备几套衣服,本来下山时穿着道装,现在不得不把漂亮衣服翻出来换上,这也让她一路走,一路把九头妖骂了个狗血喷头,“等找到你,我非薅了你的鸟毛,好好出出气不行”,手中的木棍啪啪啪地打在树枝上,枝断了,草碎了。
现在第二件衣服也脏了,又破了,还是连一点影子也没有找到,不由得十分气馁。
转出树林,一架瀑布从天而降,落到水潭中瀑起雪花似的白沫,玄冰见此心花怒放,想不到还有如此好的地方,她围着瀑布转了一大圈,眼到处,草木横生,怪石重叠,她选了一个小水潭,瀑布流到这里,变得平缓又清澈。
随即她在小水潭边又转了一圈,自语道:“不会有人吧“,“有什么人,十天半个月连鬼影子也没有见到,肯定没有人”,“你肯定”,“我肯定”,这才脱去被挂烂的衣物,跃入潭中。
时值中午,潭水清凉,顿时解去多天以来的乏累,她在水潭中窜上窜下,似一条游鱼般快活。游累的时候,站在潭中一边梳头发一边哼起了歌。
歌是她平时最喜爱的一首,曲风愉快又幽默,她轻轻地哼着,甚是快乐,似乎把这几天来的辛劳和抱怨全部忘掉了。
突然,她闭上嘴,激灵灵打了寒颤。
她唱的歌,清柔婉转,这时,却还有一支歌重叠在她的歌声里,悠扬高亢,让人惊恐的是,这声音就在附近!
玄冰一头栽进水里去,找了一处足够让鱼儿都放心的地方上了岸,以最快的速度换上衣服,眼睛向四周滴溜溜横扫,等一切停当后,这才略略放下心来。
在云朵里游来游去的歌声仍在,随着轻柔的微风,荡入天际。她循声找去,拐弯抹角,终于见到唱歌人,却让她大出意外,脑子里一滑溜闪过,他绝不会从水潭边走过的。
唱歌人是个樵夫,边唱歌边举斧砍柴,地上已经放了两捆,一捆大的,一捆小的。他正值中年,穿着一身普通农家的衣服,端端正正的外表,眉目却是清秀。
玄冰上前见礼,樵夫赶忙停下活儿,好奇地打量眼前年轻的女子,一身蓝色衣裙,身后背着宝剑,干净利落,一看就不是一般的人装扮,赶忙还了礼。
玄冰问道:“这位大哥,可是这附近的人吗?”
樵夫道:“对,翻过山头不远有座小山村,那里便是我家,姑娘是?”
玄冰道:“我想打听些事情”
樵夫憨厚的笑道:“要是这山野的事情,我倒也知道一二。”
玄冰道:“那您可知道,这里就是九凤山吧?”
樵夫道:“这里正是九凤山”
“那您可知道,山上可有什么洞窟或洞穴?”
“兔子洞,毒蛇窝倒是有不少,姑娘要找那些?”
玄冰摇摇头道:“你可听说附近有什么妖怪么?”
“妖怪,姑娘说的好笑,若是真有妖怪,我那里还敢到这里来打柴”
“那也是,可有些什么神仙传说的?”
“传说,倒是有一个,那还是听我爷爷说,这九凤山上,远古时候住着一只九头神鸟”。
玄冰眼睛一亮,“你说说看”
樵夫笑道:“古老相传,它住在九凤山又最高的山上,住的洞叫红鸾洞,只有那些法力无边的神仙才能找得到它,也有一些不怀好意的神仙,不是被啄死,就是被它吞下肚子里去啦,那洞府还有句话叫“九丈红尘洞,有进无人送”,要说故事,可是不少呢,姑娘莫不是真要找这传说中的东西?”。
玄冰也不好解释,只好说:“我从小对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感兴趣,辛苦大哥告诉我,这传说中红鸾洞在什么地方?”
“看姑娘不是一般的人物,但是在这大山里,就算没有妖魔,也是很危险的,姑娘又独身一人,我劝你还是不要冒险的好,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事。”
“多谢大哥好意,只要告诉我它的洞府所在,就感恩不尽了”
樵夫见玄冰太固执摇摇头,手指远方道:“好吧,你看到前面有一只最像鸟的山头没有?”
玄冰向前望去,左看看右看看,勉强看来,有座山头还真像一只展翅欲飞的大鸟。
“传说中,九头神鸟就住在那座山上。”
玄冰拿出银子辞谢,樵夫坚决推辞不要,笑道:“你好自为之吧”。担起木材,继续唱着山歌远去了,“真如神仙般自在的歌啊”,玄冰暗道。
玄冰来到像飞鸟似的山中,马上蒙了,转来转去又迷了方向怎么也寻不到樵夫所说的红鸾洞,后悔没向那樵夫仔细问个清楚,不过一想,他也未必知道,这愁啊,爬上了眉梢。
正这时,她看见有人在溪边钓鱼,马上又把愁眉摔到地上。
兴冲冲跑到跟前。
还没等她开口,那渔夫似乎听到背后有人,扭过头来,举起手慌忙向她摇晃,眼睛还眨巴眨巴,下颌的山羊胡一跳一跳,玄冰瞪大了眼睛不解其意。
就在这时,渔夫又慌忙回过身,急忙提起鱼竿,一条大鱼顺势跳出水面,在空中画了一个弧线,再次窜进水里,逃之夭夭了。
渔夫收回空鱼竿,沉着个脸,狠狠地瞪了玄冰一眼。
玄冰心道:“这干我什么事?不过他刚才的样子,怕是怨我惊了他的鱼”,看他一脸不高兴,只好尴尬地笑了笑。
渔夫一脸别来烦我的样子,自顾自己转头去钓鱼。玄冰没有办法,想答言又有些不好意思,前面实在是没路可走了,只好耐心等在旁边,看机会再问。
玄冰没钓过鱼,也没见过别人钓鱼,便好奇地顺着鱼竿看去,鱼竿是普通的绿竹杆,鱼线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一头系在鱼竿上,一头投进水中,但是玄冰找来找去却看不见有鱼漂,心中暗想,这老头,没有鱼漂,看得个什么劲,你怎么知道鱼上没上钩,真奇怪。
再仔细打量这一脸寒霜的渔夫,六十来岁的样子,白花花的胡须散满胸前,但那一双眼睛亮晶晶极其有神,让玄冰生出一种熟悉之感,但她在旧人堆里划拉半天也没有想出一样相貌的人来。此人聚精会神地盯着水面,眼睛居然一眨不眨,玄冰默默地记算时间,看他多长时间才会眨一下眼睛,,一刻钟,两刻钟,一个时辰,看得玄冰惊奇之极,更无聊至极。但老头仿佛早把她忘在一旁,一点也不理会她,足像神雕泥塑的一般,玄冰等得实在无聊,不自觉地神游万里去了。
忽听,老头大叫道:“乖乖,你上来吧”,生生把玄冰的万里神思一斩两断。
一尾大鱼跃出水面,在阳光照耀下银光闪闪,吧嗒吧嗒的鱼尾快速地打着水面,身体剧烈摇摆想要逃回水里去,老头咯咯地笑,好像母鸡下蛋似的,对着鱼说道:“乖乖,上了老夫的钩,就没那么容易回去喽”。
玄冰真替这条大鱼悲哀,可也不敢说什么。
老头把鱼竿暴力地向后一甩,大鱼从空中划个弧,掉到草丛里,犹自剧烈的挣扎。老头一把扣住嘴巴,摘下鱼钩,顺手它一丢,投入鱼篓里,玄冰近前看,鱼篓里已经有两尾相似的银色大鱼,哗啦哗啦甩动尾巴游来游去。
这时,老头突然乐呵呵笑道:“姑娘也来钓鱼”,态度骤然转变,让玄冰仿佛鱼刺卡到了喉咙里。
她清清嗓子道:“不是,不是,我想向老人家打听路”。
渔夫上下打量满面风尘的玄冰道:“原来是打听路,你怎么不早说呢,可是这荒山野岭的,那有什么路,你一个小姑娘形单影只,在山中行走,也不害怕,这要遇到什么歹人或豺狼虎豹,妖魔鬼怪,嘿嘿嘿”,随后,好似才看到玄冰身后的宝剑,恍然大悟道:“哎呦,原来姑娘是位侠士,看我这老眼昏花的,若非如此,没有此胆魄,怎么敢独闯九凤山”,随后又摇头叹道“现在的年轻人个个心高气傲,难怪,难怪。”
玄冰暗想,这老头怎么如此喋喋不休,难怪什么,明明话里有话,我管他想说什么,问了路,早点走吧,这老头实在古怪,便问道:“老人家,我向您打听个路”
老头拍拍脑袋道:“看我这张嘴,人老话啰嗦,姑娘勿怪,姑娘勿怪。”
玄冰赶忙截住话头道:“老人家可知道这山上有个红鸾洞?”
“什么?”老头突然瞪大了双眼,倒把玄冰吓了一跳,心说:“这老头什么毛病”
老头瞪着眼道:“姑娘要找红鸾洞?”
玄冰点点头
“你知道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你知道不知道哪里有多可怕?”
玄冰问:“怎么个可怕法?”
“那里可是住着一只成了精的妖怪,听说就是大罗神仙去了,连骨头都会被啃吃个干净,姑娘这样细皮嫩肉的,可正中它的口食,就此送了命,岂不可惜,实在是可惜啊可惜!”老头一脸悲叹之色,好似玄冰已经被那妖怪一口吃掉了。
玄冰无奈道:“既是成了精,都是开了灵智的,好歹能说个公道话,我跟它无怨无仇,又不与它争斗,它为何要伤我”。
老头的眼睛从宝剑上溜下来道:“你这话虽然说的有道理,但是谁跟你讲道理,况且,去红鸾洞的十成十是你这样的,你不是去打架,那你去做什么?”
玄冰道:“我向它借一样东西”
老头好奇道:“借东西?借什么?”
玄冰暗道:这老头话还真多,借什么用不着跟你说。便道:“去借一件宝物,借完了还要还给它的,老人家你告诉它住在哪里吧”。
老头道:“原来如此,宝物,宝物,人人都爱宝物,妖魔的宝物可真多,说是借,那是借,全都是巧取豪夺吧,宝物害死人呐,怪不得这东一波西一波的人都找它”。
“你见到有人找它?”
“可不是,我在此地钓了多少条鱼,就遇到多少个像你这个样子的,一样向我打听那妖魔的住处,结果呢,再没见过他们下山来,罪过罪过,都是我的错,不该给他们指路。
渔夫老头差一点就要捶胸顿足,可是话头一转,道:“可是我离不开这里的乖乖鱼啊,都是他们陷我于不义,死后阎王爷岂能饶得了我,该死,真该死”,老头又咬牙切齿。
玄冰无奈,心说:我跟他说个什么劲儿,别说妖魔,刀山火海我也要闯一闯,我倒看看这九头妖多大本事。耐着心,再次向他问那九头妖的住处。
老头摇摇头,似乎玄冰不听他言,还有点不高兴,手指前面那一片绿林,道:“算了,多你不多,少你不少。看见没有,穿过这片林子,前面是一片桃花林,再走二十里,拐十八个弯,就差不多了,不过我也是听说,具体在哪儿,你自己找吧,找不找得到就看姑娘你自己的了。”
玄冰长出一口气,顾不得是真是假,真不赖,好歹有个方向,再次道谢,急忙转身离开。
还没有进得树林,又听老头在后面喊:“姑娘一定要小心,有什么困难,还来找我”
玄冰听了,突然心中颇为感动,也大喊道:“谢谢老人家”,向他诚恳地挥挥手,飞快地钻进林子里。
穿过绿林,果然来到一片桃花林,小小的淡粉色的花苞簇簇,着急的花瓣已开,正是一片春光烂漫,玄冰放慢了脚步,被眼前美景吸引,心道,好美好美,有道是:“小桃灼灼柳鬖鬖,春色满江南,雨晴风暖烟淡,天气正醺酣。”若是我的屋子前能这么一片桃花林,该是多么好。正这时,一阵悠扬的琴声传来,玄冰奇道:什么人在这里弹琴,只听那琴声忽而如流水叮咚,忽而如天风入松。循声找去,琴声却飘忽不定,寻来寻去,逐渐渺不可闻,玄冰等了半晌再没有听到,只好继续前行。
弹琴人没有找到,她却看到了一座院子。
出桃花林不远,忽有一处人家,木头搭起的屋子,篱笆围成的院墙,院子颇大,一边堆满了木柴,中间放着一张木桌,几只凳子,还有一支小火炉,上面放着茶壶,正咕咚咕咚开着水,一位青袍书生正摇头晃脑地大声读书。
玄冰隔着篱笆打招呼,书生竟然充耳不闻,玄冰暗道:莫非是个聋子,遂推门而入,来到他面前,““喂~~”
这次把书生吓了一跳,慌忙站起来。但看面前站着位美貌的蓝衫女子,一张鹅圆的脸蛋,弯弯的眉毛,肤白胜雪,正笑眯眯地望着他,书生顿时红了脸,说起话来结巴结巴道:“你,你是”,还未说完似乎忽有所悟。”忙看了一眼手中的书自语道:“书中自黄金屋,书中自颜如玉,古人诚不欺我‘’。然后向玄冰作揖道:“不知仙子是哪里的神仙?”
玄冰乐的笑弯了腰,摇着手道:“我可不是神仙”。
“啊,那你是狐仙,”书生既不害怕,反而一脸的兴奋。
玄冰又好气又好笑,道:“我也不是鬼怪成精,你好好看看,我只是个过路人。”
书生恍然大悟,这才向玄冰赔罪,请玄冰坐下,拿来茶碗倒上水。
玄冰谢过,并没喝水,道:“这里就公子一人吗?”
“正是,这里只有小生一人,但不知姑娘芳名,叫小生风不是好了”。
“风不是!”,玄冰心道:看你文绉绉的模样,怎么起这么个粗鲁的名字,“我叫玄冰”。
“原来是玄冰姑娘,你是不是觉得我一个人住这里,有些奇怪”。
玄冰不想问别人的隐私,但也有这意思,就没有接话,只是笑了笑。
书生自顾自说道:“我家可不在这儿,这里清净,读书可以心无旁鹜,而且没有虎豹豺狼,你不信?是真的,这片山中连一只兔子也没有,你一路过来应该觉察到了吧,我们庄子里的猎人从不到这座山里来,因为来了什么也打不到……。”
书生只是一开始拘谨,打开了话匣,滔滔不绝有些收拾不住。
“是吗”,玄冰暗道:不过这和那渔夫说的可一点也不一样。
“姑娘喝点茶水吧,这是山上的泉水,自己做的桃花茶”。
“你自己担水,自己砍材,自己煮茶?”
风不是脸一红,道“那些是我一个家人做的,他现在回家取些东西,傍晚就会回来。”
玄冰害怕他自顾说个没完,便问道:“公子可知道附近有叫红鸾洞的地方?”
“红鸾洞”,风不是一脸的茫然,摇头说不知道。玄冰心中失望,忽的心中一动,道:“公子可是会弹琴”。
风不是道:“学过几年,但是琴艺不高,不过我屋里倒是有琴,姑娘你?”
“不,不,是我刚才路过,突然听到有人弹奏,琴声优美,技艺高超,好奇而已。”
没想到书生一听哈哈笑道:“这倒是问对人啦,我知道他是谁,你肯定是听到我表哥在弹,他最喜爱弹琴”。
“你表哥?”
“不过他是修道者,离我这里还有一些路程,姑娘想问些什么,倒不如问他。”
玄冰一听是修道人,马上心头一亮,点头称是,问他怎么去找。
风不是说着站起来道:“姑娘要找表哥,我便带你去便是。”
“这怎么好,你不是说还有月余,就是乡试?”
“不碍,不碍,不过半天的路程”
书生也不收拾书和桌子,这就要走。
玄冰奇道:“不收拾一下,你家人找你不见怎么办?”
书生不以为意道:“没关系,他们若是找不到我,自然明白我到表哥那里去了,这是经常发生的事”
玄冰总觉得怪怪的,但也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只好点头。
书生带着玄冰翻山越岭,路上非常活跃,不但把自己的祖宗十八代交待了一遍,还时不时地打听玄冰的家世来历,见他如此热情,纵然玄冰含糊其辞,也被他问去不少宗门里的事,这书生似乎有一种能力,无论你怎么把话题引出去,他总能让它回到原路上来,玄冰哼啊哈啊的应付,心里多少有些烦燥,盼着快点找到他口中神秘的表哥。
风不是一路走一路说,嘴上不停,腿上的功夫居然也不差,弯弯曲曲的山路走了近半个时辰,也不见他喘息劳累,这让玄冰更加好奇,对他细细观察,最后只好断定,这条山路一定被他走惯了的。
书生带着玄冰走到一座山壁,指着前面嚷道:“瞧,快到了”,然后他自己边大步流星,边大声嚷嚷道:“表哥,表哥,我给你带客人来。”
玄冰居然有点跟不上,等到无路可去时,眼见一座洞府石门大开,书生已经没了踪迹。玄冰颇感郁闷,这风不是真是个急性子,我是进还是不进呢,作为客人,又不知此地深浅,留在外面等信最好。
洞府门上有红色刻字,曰:“量天洞”,好大的口气!
门前有道山泉从山涧中流下,弯弯曲曲流向远方,玄冰坐在泉边一块方形青石上,洞府门前颇为干净整洁,环境相当幽静雅致。
正当她琢磨洞府的主人会是个什么样的人时,忽听有人清咳两声,连忙回望,只见量天洞走出一位白衣青年,也不过二十岁的年纪,方脸浓眉,俊朗洒脱,给人一种出尘之感,与风不是有六七份相似,来人微笑道:“在下风九,可是玄冰道友。”
玄冰见过礼,风九将玄冰让进洞府。
洞府内没有什么摆设,仅有石桌石椅,墙壁上挂着几个葫芦,另有三个木架,上面摆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他表弟风不是却不在里面。
风九道:“听表弟说,道友找在下,不知何事?”
玄冰左右看看,“是有些事情请教,不知道友表弟去了哪里,怎么不见他人?”
风九别有意味道:“道友真以为他好心带你来找我吗?”
玄冰一愣,这是什么话。
“这小子读书读痴了,总是找些借口跑到我这里来,又把我的书搜刮一遍”
“读书有什么不好?”
“道友那里知道,家里人都盼望他读书做官,显赫家世,可他偏偏爱看我的道书”。玄冰恍然大悟。
两人谈了一会儿闲言碎语,话锋一转,提到玄冰的目地。
“道友想找九头神鸟,这可有些难了,我虽然知道它的下落,但是它的行踪也飘忽不定,和它做了这么长的邻居,相见的次数也很有限。”
“听说此妖性情古怪,死在它口中的道友不计其数?”
“怎么难道道友是找它报仇的吗”
“当然不是,我与它无怨无仇,况且我听说找它的人,多数是想得到他头顶上的三根神羽,亦或者得到它的妖丹,既死在它的手中也没有什么可说的”
“道友的想法倒也不错,就是死了人的宗门可不这么想的,抢别人的东西他们觉得理所应当,杀了他们的人,那可是了不得,就此结下血海深仇,一批一批的前来报复,要说这神鸟残暴异常么,这么说来不是也是了”。
玄冰点头道:“若它真的性情嗜杀,恐怕道友也做不了它的邻居吧”。
风九眼光一闪,哈哈大笑,“道友所言极是,但不知姑娘找它所谓何事?”
玄冰道:“这便要从头说起了,大约两个月前,我路过江都县,发现那里处处荒芜,田里没有庄稼,山上没有绿草,土地开裂,水潭干涸,每过一个村子,十室九空,偶遇几人,个个枯廋如柴,有气无力,而且少见少年,多见老弱妇女。打听一番,才知江都县已经三年未下雨”。
“那一定是老天爷不保佑”。
“原来我也以为如此,但是结果却不是,江都县一直都是风调雨顺的富裕之地,直到三年前,才突然干旱无雨,溪水潭水湖水全部在几日之间消失怠尽,不到几个月时间,大地开裂,树木干枯,百姓无以为活,大部分年轻人不得不背井离乡,只留些老弱病残走不了的人等死。”
“这倒是蹊跷的很”
“不错,当地传闻,三年前似乎发生了一场大地震”
“似乎?”
“对,地震发生时,山摇地动,百姓惊慌失措,尚未明白怎么回事,地震又停止了,前后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大家跑出去查看,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犹如经历了一场梦。这样的事情前后一共发生三次,都是如此。但是不久,有人发现附近的山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深渊,那是从来没有的。我也上去探查过,果真如此!”
“有什么特别吗?”
“说是深渊,不如说是一条巨大的裂缝,市井中流言,深渊之内有一只蛤蟆,是它将四周的水汽吸干,还有人说,只要斩下那蛤蟆的头颅,才能让江都县恢复原状,但是要斩下它的头颅,非借来金丝楠不可”
“金丝楠可是九头神鸟的本命之物,流言,那里来的流言?。”
“这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在江都县时,偶遇一位和尚,他慈悲为怀,我曾与他一同下过深渊之内,果真有一只碧玉蛤蟆,但是无功而返,当时他也这样说,所以我来此地,希望有机会求得神鸟相助。”
风九轻笑一声,“那和尚如何不来”。
“本来也是要来的,当时他突然另有要事,不得已只好也委托了我。”
“你就这么相信他”
“我为什么不能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