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听过一首歌,一下子不记得名字了,就算老来多健忘,懒得想。
自己又浮出了…心语心愿。没褪去婴儿肥的张柏芝和年轻的任贤齐。那个时候任贤齐还没老,人称小齐。第一句歌词,心痛到无法呼吸…每次旋律响起,文科生的我,会跟着歌里mv主角的伤感,添一层薄云似的感伤,不过撩一撩也就散了,跟爽肤水抹在脸上总会蒸发一样,简易而不留痕迹,并不能一直杵在那张皮上润着。
但当此时此刻,思念那个离去的亲人的时候,我终于特别清晰,丝丝入扣到令人发指地领悟到,原来人家歌词是写实的。没掺假。心痛到一定程度真的可以让人呼吸困难。像患了严重的急性风湿一样绞着酸痛。眼泪掉下来打在蚕丝被上居然是有是声音的。像雨滴打在荷叶上的嘀嗒声。真的,高仿。在关了灯后的黑暗小屋里静悄悄地发出有存在感的声响。跟不上节奏的长大,真大爷的是一件残酷的事情。会硬压着不去想,却又忍不住会去想以前的一些画面,感受那么真切谙熟,却早已经,早已经每时每刻分分秒秒地,给你给我给她给我们回不去了。时间没脸没皮,死拖硬拽,生拉硬扯,摧枯拉朽。时间什么时候有脸有皮了。它软硬不吃。在你无限悲痛的时候,你觉得它甚至曾经都鲜有温柔,包括以前经历的那些美乐滋啥的,都像是一场蓄意已久的阴谋,为的是你在失去的时候在怀念的时候,能痛得更真切,伤得更像模像样,有滋有味。我假装跟往常一样淘宝,频繁地打开收藏夹和购物车,跟往常一样在天猫超市凑单捡漏,跟往常一样在百度里刷屏,跟往常一样点开一些爱剪辑的小视频,跟往常一样不去关心粮食和蔬菜。直到我觉得时间到了,我该休息了。我躺下来,假装我能淡定地睡着,和每天重复地一样,想一些走运而又求之不得的有的没的小家子气气的事情。我就这么安静地不动声色地装着。直到那些酸楚终于像水龙头坏了,那些水压像得势般受到召唤想要一窝蜂往外挤,迫不及待想要在我那已经逼近饱和的心里,找到条缝继而撕裂条口子飞溅出来。我想使劲拎紧,给它在水龙头的螺丝打滑和最紧之间小心地寻找最佳的平衡点。可最终就是徒劳的。可能是我太贪心,因为我的目的就是拧死那些忧伤,不放它出来。可最终物极必反,像连绵的雨水终究会渗透了一把纸质的伞,我发现我根本挡不住那些幸灾乐祸挤出来来摇头晃脑的心酸,它们抱散团出来。不讲文明不讲规矩无组织无纪律地簇拥又四散,簇拥又四散,你除了缴械由着,别无他法。
你还能喊社会我忧伤,排队一个一个来咋的?
不管了,允许自己哭一会儿吧。我管你住的出租屋是不是素来只隔风雨,不隔音。
有句话说,悲伤是灵魂的砂纸,擦几下又不会死掉。只是,谁曾想,擦得连呼吸都带伤。
只是从此以后,生怕弄丢你留给我的任何东西,却再也不敢翻开你的照片,怕看到你还活着的时候,慈眉善目而又饱经风雨看着这悲欢人世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