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好久不读书了。
开始写点什么的时候切肤的难受——典故在嘴边不会用,有感吟诵的诗背不全,不再有不吐不快的下笔冲动,也不会有悲秋伤春的敏感情愫——往日珍宝一般揽入怀中的东西深藏记忆角落,久不打理蒙尘太久,朦朦胧胧看不真切,就像将要快要把自己弄丢的我。
古人劝诫:“一日不读书,尘生其中;两日不读书,言语乏味;三日不读书,面目可憎”
怕不是我已经面目可憎,不足为友了?愧煞。
早上看到春意浓了,想起了林徽因的句子,你是人间的四月天。诗句的那份华美和韵律隐约心头浮显,却是想不起其他句子——不得已只好去百度——
我说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笑音点亮了四面风;轻灵
在春的光艳中交舞着变。
你是四月早天里的云烟,
黄昏吹着风的软,星子
在无意中闪;细雨点洒在花前。
那轻,那娉婷,你是;鲜妍
百花的冠冕你戴着;你是
天真,庄严;你是夜夜的月圆。
雪化后那片鹅黄,你像;新鲜
初放芽的绿,你是;柔嫩,喜悦
水光浮动着你梦中期待的白莲。
你是一树一树的花开,是燕
在梁间呢喃,——你是爱,是暖,
是诗的一篇;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句句温柔,仿佛要融化在这四月的春意中。清晰轻灵,正儿八经饱含爱与希望。
有好事者非要说这是林徽因写给徐志摩的情诗,我却不以为然,徐志摩的性情,还当不得美人心中四月天的柔嫩和鲜妍。这是写给她儿子的——我女儿一岁多一点,刚刚能不利索地满地走来,能嗓音清亮地喊妈妈,能威风满满地呵斥靠近的小狗,能欢欣雀跃地拍着手要出去院子里,靠近温柔的春日暖阳,轻轻触碰一下早开的花新发的芽,又马上缩回手朝我们笑,口里咕哝着听不懂的音节脸上满是喜意,呵,你是感受到了树枝小花里蕴着的生命了吗?——有这样的我的女儿,我分外能领会“你是人间四月天!”
林徽因此女子非常人,后世评论有说好的有说不好的。不管如何,我对她是多了一份理解和欣赏的。——不仅仅是她的才气。——能为孩子写出这样的诗句,她必定是经历了做母亲所要承受的所有,亲自昼夜照料,对孩子成长的一点一滴都合身参与,然后在一个明媚的时节,和着春光,才这样子的喜悦赞美——这是对她付出的奖赏,那时刻,若在近旁,她必定美丽动人。
所以,至少要对一个这样的母亲足够尊敬。其次,她对配偶的选择——没有选浪漫不羁的诗人,而是选了踏实稳重的建筑师,这对一个本身也是诗人的女子来说,多么难能可贵的理性啊。她不是在给世人演绎故事,她只是在做好自己过好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