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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来,写材料牢牢占据“四大憋屈”之一的位置:挖菜窖、蹲小号、戴绿帽、写材料。也有各种段子进一步极为生动形象地刻画着写材料人的屌丝形象:喝白水,尿黄尿,省媳妇,费灯泡。
熬了几天甚至更长时间的材料,领导念一遍就算了,别人听一听就散了,效果在哪里,意义在哪里?
有一段时间,经常告诫自己:只干工作,别谈意义。也曾感觉前途无亮、脸上无光,也曾感慨写材料人只是迎合、没有自我,都是在圆别人的想法,没有自己的主见;也曾自卑不过是为别人做嫁衣而已,到头来自己两手空空,没有一点自己的东西。有时自嘲“我写材料我可耻,我为祖国浪费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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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跳出这个行当,老前辈的经验是:要么“打头”,要么“打狼”(注:东北方言,“打头”就是站在最前沿;“打狼”就是掉队到最后)。要做到“打头”,你就要拼命努力;要“打狼”,只需要随随便便放弃。
作为一个还有点上进思想的社会主义新青年,肯定是想“打头”的,争取在单位的材料界有一席之地,于是各种努力……至今,在材料圈混迹多年,没写出什么名堂,但也具备了给孩子赚奶粉钱的本事。工作中爽与不爽时而交替,总体过得还算充实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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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天,一篇文章谈论到“不可替代”的笔杆子出路问题,让人眼睛一热,差点流泪,勾起了各种憋屈和苦水,一句话,真是太懂我们了。在我身边就有这样的例子:一个笔杆子就是太能写了,领导总是希望把他这届“保下来”,然后给他一个交代。但是不幸的是,领导换了三四届,他依然“岿然不动”。很多人也为此感到不公、惋惜。
这在更长时间以前看到这句话,就没有这篇文章了。今天禁不住要写下这篇文章,因为这两天对我来说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时光。在入住简书第二天,一篇文章被推荐到《首页投稿》;在某代写网站试探投了几篇以前写过的东西,今天突然收到邮件,说被下载一次,赚到了两文钱;老笔头公众号已经发我三篇写作类文章;公文写作之家公众号也刚刚转载了一篇。
是的,这是这几天内发生的事。
这点成绩对大V来说其实不值得一提,但是对我这样的小号或许有着非凡的意义,也让我的认识有了很大的转变。
有上面那些写稿、投稿的事情,其实也是基于“写材料再好也是没出息”这样一个基本判断、又不甘于这样沉沦下去之后、战战兢兢想改变现状的一个实际行动。当看到很多人用文字在表达自己、甚至养活自己的时候,窃窃地想:我能否也转变一下,挑战一下?
于是,自己开了一个公众号。其实这个公众号注册已经很长时间,也偶尔发了一些东西,主要就是关于公文写作的内容。但是过几天看看,觉得太幼稚,然后删掉。因为在网络上,公文体正式的有些另类,但又不会很活络的表达,很有挫败感。过几天忍不住又发几篇,再过几天又删掉。直到现在,依然是一边发,一边删,现在自己略感欣慰的是不用全删,可以有那么一两篇留下来自己欣赏一下。虽然现在关注的人没几个,也都是朋友,但是我也不想去所谓的推广。有三点考虑:一是现在里面内容太少太糟,别人关注后,进来看一眼就取关,有点打脸;二是写的方向也非大众话题,就不去凑那个阅读量;三是多少人关注也许并不重要,把自己的胡思乱想整理成文字,本身就是一种乐趣,也充满成就感。
于是,找一些好的平台去投稿。投稿的目的,想验证一下过去写的一些东西,和现在的一些想法,对不对,灵不灵。熟人之间是很难听到真话的,当面不夸你几句下次见面都不好意思一起玩耍,背后说你啥也死活不能让你知道。最好的验证是呈现给陌生的人,看接不接受,什么反应。接受的可以坚持,不接受的要去修正。当然,也想去蹭一点粉丝,或者万一一篇爆文火了呢?睡不着觉的时候,经常这么想,有时想着想着还真实现了,因为已经在开始做梦了。
身边也有很多这样的朋友。比如Y兄,自己没事就写点东西,几年下来在国家级刊物上小有斩获;比如R兄,把自己的体会心得整理出来,和基层同仁分享交流,在工资日降的日子里,自己给自己发了个年终奖。他们都过得有滋有味。
这让我体会到一个道理,那就是:只要你想出发,没有人阻止你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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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经历,也让我居然对那篇文章的观点不敢苟同了。细细看来,那篇文章中所谓的“悲哀”,主要是大笔杆子没有得到提拔,没有得到与付出相应的回报。就这一点,我感觉值得商榷:
1. 被提拔才是进步吗?提拔就是重用吗?是的,但不是唯一。很多岗位都要有人去干,在一个岗位上干了很多年,就很没出息?在机关这样的想法有一定市场,但是去看看基层吧。有多少工种多少人一辈子就干一样活,整天还要被监督、被检查。他们是不是很没出息呢?机关的工作条件,大都说都要比基层好。但是,时间长了、适应了,习惯了,同样会厌倦了是吗?我们说好的情怀呢?说好的梦想呢?说好的信仰呢?说好的工匠精神呢?当我们在天天教育别人的时候,我们其实也该认真反思。这些话有点高冷,但是事实也是蛮冷酷的。
2. 提拔之后就好吗?白岩松说过一句话,认为很有道理,也道出了现实,就是:很多人才被以提拔的方式毁掉了。就是因为没有别的激励方式,把提拔当成了激励和奖赏。材料高手成为出色领导者有之,而且领导一旦懂材料,往往比不懂材料的更全面、更有优势,但是一些走上领导岗位上材料高手干得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出色也是事实。
3. 我们初心是什么?如果说写材料就是要当官,此段请直接略过。相信很多人写材料,初衷无非是当成一种职业。要通过这种职业付出,来赚工资,养家糊口;要通过这种平台,来实现自身价值。在没成为不可替代的绝世高手前,特别是仍在菜鸟阶段苦苦挣扎的材料狗来说,领导一句表扬,可能就美得屁颠屁颠的。按这个道理,写得越好,应该成就感越强,那为什么越到巅峰越觉悲哀呢?两个字:欲望。
4. 你真的想离开吗?这个问题曾问过自己。几年前有一次离开这个材料行当的机会。当时是要去生产部门,整天都是具体业务。虽然最终没有走成,但是切切实实体会到了要离开的那种心情:感觉自己到了另外一个世界,这个世界很现实、很繁忙、很陌生、很干涸,原来材料这个行当也许是自己真正喜欢的。那时特别怀念写材料的日子,可以随时看书,随时学习。有人说过,写材料是最好的学习。此言不虚。推测一下,那些高手的悲哀,有没有攀比、心理不平衡的成分呢?会不会把别人的“得”看做自己的“失”了呢?
5. 我们想要什么?很多人追求在某一个行业做的足够好。是的,我也有这样的野心。但是一些人走到巅峰,更多的时候不是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而是这山望着那山高,啥时成为“万户侯”。我们到底想要什么?有时是不具象的,而是“下一个”——无论是什么,即将得到而没有得到的,才是我们最想要。但是,有时合适自己的,却才是最好的。
6. 我们很弱势吗?聊到这个话题,我的答案是肯定不强势。但是对于已经成为高手的人来说,为了出路而忧心忡忡,确实不是什么强势的气象,倒是品到了一丝丝可怜兮兮的味道。这对于正在成长中的材料狗们来说,身心都会受到影响。曾和朋友探讨过一个极端的问题,就是到底需不需要写材料这个职业?一番论证下来,理论上可以取消,但是现实情况是没有写材料的,很多工作就不那么顺利了,机关要办事办文,办文的人还是那句话:好人不想干,赖人干不了。重点看后半句!如果这样,既然无法逃离,那就血战到底。
我们还不是高手,无法体会高手的寂寞与哀愁。
我们能做的是努力、努力、努力,先练成高手。
人生有无限种可能性,何必被一条路死死困住。
材料狗们,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