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是温和的,我不愿在这样的清晨里匆匆而行,生怕错过了错过了路边的花开,枝头新叶的招呼,错过了那天边最初的朝霞.幸而孩童的路途短暂,行不匆匆,乐得悠闲.我招猫逗狗地向着求学的方向走,走啊走啊走……
从悠闲到匆匆,似眼前片刻罢了。
我骤然睁开双眼,胃里翻腾地翻着酸水,头靠着车窗看着这满满当当的少年少女们,欢声笑语。这是一次短暂的假期,短暂的让我不愿多加思考去处,只是期望早日到家可以好好的睡上一觉。那一刻的追求莫过如此罢了。
此时我突然发现我的路途好像不知从何时起,变得漫长而无趣。这长途的汽车浮光掠影,将窗外的风景抛诸身后。我睁着迷蒙的双眼,看着窗边垂挂的珠水,似缠连了半生的花开,不愿滴落。
窗外的风景一闪而过,刹那间,我还是分辨出了那一寸粉白的光景。那是春天独有的色彩,嫩绿的枝丫伴着粉白形成一幅卷轴。那时我才发现我好像越来越匆忙了,不再有一寸余光分给这花开得灿烂的世界了。那个眼里人间欢喜的孩子再也不见了,只剩下一个疲惫不堪的皮囊,灵魂蜷缩在角落里支撑不起这膨胀的皮囊。
我企图掰扯出一份欢喜去揉入这个春天,这个洒满阳光的春天。
可是归途漫漫,无数的欢喜都在密闭的车厢中磨灭殆尽,疲惫充斥着整个皮囊,让灵魂无处安放。
我那时在想,少年人的归途真是漫长啊,没有鸟语花香,没有春日朝阳,没有朝霞彩照…有的仅仅是那逼仄昏暗的车厢,是那让人头晕目眩的尾气,还有一个了无生趣的皮囊。
欢喜消失殆尽,拖着疲惫的身躯到家时,倒头就睡似乎成了我的定律。那时母亲总是悄悄地关上我的房门,给我一个安静的环境,好生休整一番。
纵使世界广阔无际,可我以为那时的路途已是遥远,已是漫漫长路了。人都是心知肚明,明知不是,却依旧在片刻中抱怨那片刻的漫漫人生。
现今,路途算不得上遥远,成年的游子却疲于归途,不愿踏上这条温暖的路途。反而露了一番少时的欣喜给了人间,春花烂漫,雨敲窗前,娇姿媚态的人间。
我想我不是不想踏上这漫慢的长路,只是不想我这欢喜如少时一般,被这无聊的路途消磨殆尽。留在家乡的灵魂是美好的,但是踏上归途的皮囊是苦闷的。
我是一个爱惜皮囊的人,不愿让自己有那么几日的疲惫,我贪心的只想留住浮于皮囊的欢喜,将灵魂抛诸脑后,让它一人去惦念归途的欢喜。
母亲总说,回来吧,哪怕一日也好,再不回来,以后更远岂不是更不想回了。我知道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道理,我不该为这半日的浮闲少了自己灵魂的欢喜。
但是一想到归途上,车厢的“五味杂陈”便是扑面而来,我甚是不喜,心里难受的紧。
归途漫漫,我总想着安逸,不愿与归途交错。也不想和年少的自己交错。我眷恋归途,我不愿归去,只是步履匆匆,与归途还是错过。
我想有一天我还是会与归途重合,永远的沉醉在那漫漫长路中,期待不会消磨殆尽,寸寸光阴都是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