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始于人之初也。余属能至世与否,命运之左右,人生至顺艰,其皆依于此也。
争者,人皆疲之而厌也,欲其迅止。然竞争者,天道而不可违也,众生纵脱此争,亦必落彼竞也。争之终极,飘飘然若游丝不可持,若星辰不可至焉。然则何时可憩邪?其必曰:“唯至极峰然后可已矣。寄情山水之间,与人无争者,非不争也,乃其立于极峰之巅而微能与之争者也。
静以修身,俭以养德,此乃武侯之憩也。才华横溢,登峰造极;十年二八,即为神州青龙。然奈何卧于陋庐之中?乃未有与其竞者耳,唯憩而待之。若无魏延之误,后主假其龙威,杀吴吞魏,一统中华,自不必言;兴复汉室,还于旧都,定可计日而待矣。而后,武侯定归于南阳草庐之中,躬耕于方田之上,侣鱼雀而友花木,静待可与之争者。憩,必先至极也。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道明五柳先生之闲适。庶儒皆言其恶官场之腐而情寄山水,吾独窥其德操之高而无人可及其半也。是时官场腐若混沌,败入烂絮,贪官污吏,数目之极而草芥不可比;清廉之士,似青龙鲜可寻。若先生者,皆易之而谪居僻处。先生视之,如视阿鼻地狱。此景改其色,伤其肤,甚欲蚀其心。然先生宁溘死而不愿与之同也,遂退而守其心,捍其德操而至极也。无人可争,方可憩矣。
争,天道也,亦人成其道而必经之径也。然无人生为争也。时而争,时而憩,智者也。憩非已,乃若鲲鹏备而发于不可测之时也。
争至极峰之巅,乃可憩于山水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