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位年轻的名叫Sherry的女孩在后台写信给小河。她说自己在台湾最美的学校念了四年外国文学后,出国留学,之后在血汗工厂做过暑期工,在英文版中国邮报里实习过,在上海的外企里做过白领,但最后仍然觉得青春迷惘。
她在信里对小河说,其实我知道,不管是走学术,还是入职,还是去当记者,大概我都能拿个A,但是这些工作都不能让我保持持续的激情和热血。她还写道,我很羡慕那些在一件事情上坚持很久的人。你是怎么在写作这条路上走到现在的呢?
在看到魏小河的回复之前,我们先来谈一下魏小河本人。网络百度百科上甚至搜索不到一份完整的关于魏小河的介绍资料,简单的介绍也只是说他是90后作家,生于江西,现居深圳,喜欢阅读,业余写作,这些符号背后站着的是一个面目模糊的人。
我知道魏小河是通过他的个人公众号。他起初只是在这个很个人的平台上写作书评,推荐阅读过的好书,后来也发起读书会的邀约,在后台答复读者来信
小河的文字,不谄媚,不从众,不追热点,更没有爆文。这几年来,他一直在不温不火地向读者介绍新书,我去年最喜欢的两本书----梅·萨藤的《过去的痛》和约翰·威廉斯的《斯通纳》,皆是来自于他的推荐。
我一直以为他是像我一样的业余写作者,只不过比我勤奋专业而已。直到2016年的冬夜,在市立图书馆二十小时的图书室里拿到他的第一本书----《失眠书》,才知道他也曾在暗夜里走过漫漫长路。
像他在信里回复Sherry的那样,他亦在《失眠书》中坦陈人生。小河出生于江西北部的一个小镇,作为下岗工人的父母,为求得活路,在小河六岁那年便开始外出打工,之后一直在外婆家长大的小河是标准的留守儿童。
小河在信里说,12岁之前,他没有去过县城。15岁开始在县城里的高中住校,成绩不好。18岁高中毕业,考进省城里一个不入流的大专。他说,那个时候我才叫迷惘,未来在哪里,应该干什么,一点头绪都没有。我的很多初中、高中的同学,都进了工厂,成了农民工。
而我,只是坚持着一点点对文字和文学的热爱,游走在城市的边缘,成为游牧者。依靠文字里的一点点光和暖,坚持着不放弃,一直向前,走到了现在。
当你在台湾最美的校园里念书的时候,我还在两元店里看店打工。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够走到现在,也许,我没有其他选择,这是我仅有的路。
截止2017年9月底,魏小河已出版三本书,分别是《失眠书》、《独立日:用一间书房抵抗全世界》和《读在大好时光》。这个曾经无路可走的少年,已经用手中的笔,用双脚,为自己丈量出了一条坦途。
前天晚上《人民日报》夜读栏目发鸡汤,讲述了一个只有中专学历的乡村小学教师最后华丽转身为科研单位负责人的故事。作者在文中写道,这位在偏僻穷困的乡村任教的小学教师,在教书的同时,函授了大专,自考了本科,之后又考上了一所211高校的研究生,三年后,考上博士。
无人能够想象,这位风度翩翩前途远大的科研单位的青年领导骨干,学科的带头人,仅会只有那么微渺的一个起点。他的光芒和神采,让人误以为,他怎么可能经受过泥泞和挣扎,他本就应该住在天上。
这十月的南方金秋,白日满地,浓荫匍匐,花朵在着魔般地汹涌澎湃地盛开。周末与陈大人去山间走绿道,他边走边跟我讲胡适和胡适的同学朱子平的故事。
胡适与朱子平识于微时,后又同窗共读多年,毕业之后便分开了。再见面,已是十年后。胡适是留洋归国的大才子,朱子平则已是满头白发囿于家庭负累的庸常男人。生活拮据,为三餐奔波的朱子平以自己的人生实例向胡适发问,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也许就是因为有这样的因,胡适在其后的文章中,反复就“人生的意义”这个话题进行探讨。他甚至给过具体的“药方”以防学人们的迷失,比如时时寻找一两个值得研究的问题,发展一些非职业的兴趣,对自己抱有信心等。他还说,人生的意义需要自己创造,天下没有白费的努力,任何学问或专业的研究,进一寸都有进一寸的欢喜。
也许,在这热气腾腾的世间,真无几人能回答出“人生有何意义”这样高深的问题,但既然没有答案,与其苦苦追问,无尽思索,不如从做好手头的一件小事开始。树立目标,倾心追逐,热血砥砺,成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