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天气

2016年11月,雨滴滴答答的折腾了大半个月,街上行人匆忙,看不清往来的过路面孔。

我在裹上最厚的一件棉袄的这天接到你的电话,准确说来是未接来电,但看到手机上显示的11个数字,我确定是你,心底翻江倒海混战三万六千个回合后,我按了回拨见,上帝保佑,正在通话中,上帝保佑。

记得我们确定关系的那一天,你约我在步行街的奶茶店,我听着你絮絮叨叨的说着话,暗暗的咬紧了吸管,然后,终于,做我女朋友好吗。上帝保佑。

晚上十点十一分,收到短信。我要结婚了,希望你能来,请柬我交给了阿Z,他知道地址。楼下饭菜的香气混着雨声,风吹一吹它便摇一摇,胃都饿的难受了。

我们生活的城市在中部偏南,原本该是四季分明的好地方,但近些年夏冬越来越长,春秋走的猝不及防,即便如此仍然不能否认她是个好地方。为什么要用她,我想只是因为我像爱母亲一样爱着她的每一寸苍老。

她时时让我感觉疼痛,在雨夜隔着玻璃看不清灯光和行人,在冬日厚厚的围巾都挡不住寒风凛冽,在夏日空调的冷气让我皮肤干的出现纹路,在夏日你在我身边牵着我的手,我知道我们处于热恋,我知道我们这段恋情走势良好,可是在我措手不及时,总是会有这样的莫名其妙的痛感让我想紧紧的拥抱你。

在这个诺大的城市里,只有你是我能紧紧相拥,肆无忌惮不管不顾的拥抱你,所以我心疼这个城市的苍凉,也心疼你。

我们开始有了争吵,最严重的一次,我撕了写给你的日记本,我想着就这样吧,就这样吧,为什么要彼此折磨呢。这样的爱明明不是我要的爱,爱哪能有脸红脖子粗的争吵,爱该是对你说一句重话都能颤巍巍咬牙欲坠才是,但事实是我用说我爱你的语调说你简直是个贱人。天呐,我到底做了什么。

这不是我要的爱,这怎么会是我要的爱呢,可是这不是我要的爱,爱里的那个你确是我想要的那个人。你在520那天打来电话,你用我们像初相识一般的语气说我爱你,我在你的语气里竟听出了羞涩,你看,你那么好,我竟然想着放弃你,我简直罪无可恕。我哭了,我被心底的罪恶感逼得只能哭泣,听你在电话那边声音都慌乱了,我哭的更厉害了,我亲爱的,错的怎么会是你,是我用背叛了我们,是我想要放弃你选择爱情,是我用贱人般的眼泪获取你的爱情。也许我才是那个贱人。

后来我们和好如初,至少看起来是,阿Z他们笑话我们说都老夫老妻还腻歪的没有节操,我们一起笑对他们所有调侃或者嘲笑,我漠视掉心底暗暗涌起的杀机,我不去看你眼神里越来越浓郁的忧愁,我忽视你越来越短的电话越来越少的短信,我像一个自闭症孩子一样不管不顾,我只要得到你,你是我放弃了爱换来的,这样才是平衡。

或许是我们忍耐的时间太长,看到你和我闺蜜在人潮拥挤的大街上,我和你吵了最严重的一架,这次我说了分手。然后在一个阳光绚烂的周末,我们像虔诚的信徒一样完成彼此清空的仪式,从长长短短的物件到大大小小的误会,你请她在帮我选生日礼物。老天开眼。

人的记忆实在是奇妙,我们分手越久,我越是能记起以前忽略的点点滴滴,在KTV,我躺在你腿上睡觉,你和朋友说声音小一点。在溜马路碰到你的家人,你牵紧了我的手说这是我女朋友。在你家吃饭,你把我喜欢的菜放到我眼前。在冬日你在被子里捂着我的脚,抓我的痒痒。我难过的无处可逃。

婚礼的这天天气晴朗,我和阿Z走在路上,影子都淹没在人潮里。作为亲友团,我做了致辞:

今天是一个好日子,可是再好的日子都比不上卓先生的好,作为朋友他......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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