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沸腾》 第五章: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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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与目录

1、

    “加西亚回来了?感谢老天,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一进家门,加西亚就看见母亲克莱尔如释重负的样子,“我不放心,就打电话给了德洛丽丝,她说你早该到家了。”克莱尔手里拿着的手机放在胸口,“你需要和她通电话吗?”

    加西亚只能接过手机,他还没放到耳朵边,就听见了电话里德洛丽丝的责问:“怎么回事?你手机呢?为什么不接电话?”

    “上课之前开了静音,忘记调回来了。”

    “真是的,你在想什么?伯母都快急死了。”

    “我这不是没事吗?”

    “好了好了,记住我说的话,我还有事,先挂了。”

    简短的通话就这么结束了,加西亚还回手机。“抱歉,我下次会注意的。”

    “人没事就好。”克莱尔露出微笑。

    “父亲呢?”

    “去超市了。”克莱尔话说一半,指着加西亚身后,“你瞧,已经回来了。”

    “加西亚回来了?”史丹尼肩上扛着一袋大米走了进来,“我就说嘛,这么大的人了,会出什么事。”

    我已经遇见了不得了的事。加西亚在心里这么回答,但关于松本源和格雷斯的事,他并没打算告诉父母,这么做没有任何作用,还来招来他们的念叨和担心。

    “加西亚还是你儿子吗?哪有这样的爸爸。”

    “就是因为他是我儿子,所以我才认为他不会有事。”史丹尼说到这还不忘拉拢加西亚,“对吧,儿子?”

    “就你会说,去超市还顺利吧?”克莱尔没好气地说道。

    “别提了,超市人满为患,大家都在疯抢食品呢,就我这袋大米,都是跑了好几个地方才买到的。”

    “据说到处都有人闹事。”

    “市中心都发生数十起车祸了。”

    “看来整个城市都乱套了。”

    “是呀,我马上还要去医院一趟。”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次的传染病真的有那么严重吗?”克莱尔表情又开始担忧起来,“加西亚会不会……”

    “这都是机密,我不能乱说的。”史丹尼眉头紧皱,“你就别问这些没用的,加西亚的眼疾是一个月之前的事了,最终政府会控制住局面的。”

    “家里还有几只锡纸包装的火鸡,还有上次那一箱牛肉罐头,我们接下来估计只能指望这一袋米了。”克莱尔说着走进厨房,“伤脑筋,家里已经没蔬菜了。”

    2、

    得知自己没事,加西亚总算松了一口气,他还没从今天上午发生的事里缓过来,在门口停留了一会儿,他换上拖鞋,拿了三瓶矿泉水,大口地喝着回到二楼自己的房间,并打开电视,躺在了床上。

    各大电视台的新闻已经对疾病一事展开了报道。

    “下面我们有请马尔塞大学生物医学教授,国家疾病预防中心主任,克里先生来到电视机前。”

    “克里教授,您好。”

    “主持人好。”

    “关于本市目前的情况,您都了解了吧?”

    “是的,我们已经组织了专家会诊,一切都在掌握之中,请广大民众放心。”

    “那么,对于这次疾病,教授您认为会比三年前的突发性流感严重吗?”

    “唔——就我个人的看法,我认为这次疾病的严重程度远不如之前。”

    “哦?愿闻其详。”

    “首先就范围而言,这次疾病仅限于本市,而之前的流行性感冒却是在全国范围内爆发,其次关于传播途径,这次的疾病并不具备空气传播的能力,这意味着可以很好的控制患者数量,并限制在一定的范围内,甚至就致命程度,目前为止据我所知的,还没有一名患者出现死亡。”

    “网络上关于疾病的说法都是危言耸听吗?”

    “我觉得话不能这么说,即使疾病本身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我也希望大家不要放松警惕,但也不需要太过担忧。”

    “那么这次疾病的是怎样传染的呢?”

    “是体液传播,也就是说只要不接触患者,普通人是不可能患病的,这也是政府希望市民尽快回家的原因。我们有专业的医疗小队,会挨家挨户的针对每一个人进行采样体检,确保每一个患者都能及时发现并就医。”

    “其实大家最关心的,就普通市民而言,要怎么知道自己已经患病?这种病在病发之前会有哪些征兆呢?”

    “最明显的当然就是眼睛血红,其次,在发病之前,患者都会浑身燥热,皮肤泛红,最重要的一点,患者会感到极度口渴。”

    “口渴?”

    “没错,患者会大量饮水,却无法解渴,如果有上述情况的市民,请立刻前往当地医院就医。”

    正在喝水的加西亚被呛了一大口,他剧烈的咳嗽着,放下手中的水瓶,就在刚才一会不到的功夫,他面前已经多了三个空水瓶了。

    见鬼!加西亚踉跄地站起,撑着拐杖来到镜子前,仔细端详着自己的眼睛,那里仍然有几根猩红的血丝顽强的附着在眼白部分,他又喝了几口水,仍然感觉很渴。

    也许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加西亚再度回到房间。

    “政府为广大市民提供了免费的医疗服务,任何患者只要前往医院,都会得到最妥善的治疗,这些完全是免费的,不需要我们的纳税人再交一分钱。”

    主持人说到这里,电视机画面一切,屏幕上出现了医院里患者接受治疗的模样,医生来到病床前慰问患者,护士耐心的为患者服务。大厅里所有人都井然有序地排队挂号,一切都显得那么温馨。

    “绝对不要去医院。”

    加西亚又想起了德洛丽丝告诫自己的话。

    3、

    事情绝对比想象的要严重。加西亚脑子里出现了格雷斯那张扭曲的脸,就跟得了狂犬病一样,发疯似的想咬人,就连去要喝血这种事也是理直气壮地说出来。政府为什么要隐瞒实情?就连对待市长的儿子,在学校的时候都是直接开枪,那普通患者呢?这就是千万别去医院的原因吗?去了就等于死?

    传播途径是通过体液。加西亚对这点倒是比较确信,他甚至推断出所谓的体液应该就是血,松本源说过跟怪物战斗的人会成为怪物,还有必须穿上衣服才能战斗的说法,那件古怪的衣服给人唯一的感觉就是密封性良好,估计是为了隔绝血液接触人体才这么设计的。在学校里也是,西装男枪击格雷斯的谈话内容也说明了这点:你没被沾到吧?要是沾到可就麻烦了。

    这里的沾到应该也是指沾到血,换句话就是说,沾到血就会被传染。

    满脑子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事。加西亚又开始担忧起自己来,既然不能去医院,只能等下午父亲下班回来再说了。

    太累了,混乱的思绪中,加西亚睡着了。

    “砰、砰、砰……”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加西亚听到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加西亚?加西亚?……”是母亲克莱尔的声音,“你有在听吗?去帮我开一下门。”

    加西亚花了几秒钟从睡意中回归神来,克莱尔的声音是从厨房传过来的。

    “加西亚?有人在敲门,你能去开一下吗?我手上全是的……哦,该死。”

    “知道了。”加西亚答应了一声,从床上爬起来,伸了个懒腰,撑起拐杖,穿好左脚的鞋走下楼。

    “有人在家吗?克莱尔?”门外传来的声音有点耳熟。

    “是谁呀?”加西亚揉着眼睛,另一只手伸向门把。

    门外接着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是我呀,琼斯太太,你是加西亚吗?”

    不要随便给陌生人开门。德洛丽丝的话出现在脑海里,某种不知名的力量,让加西亚把开门的手缩了回来。

    “有什么事吗?”他说着,眼睛就凑上猫样看外面的情况。

    “家里的烤箱坏了,所以我希望借用一下你家的。”

    猫眼里什么也看不到,一片漆黑,加西亚感到奇怪,他擦擦猫眼,再看过去仍然看不到外面的情况,难道是猫眼坏了吗?可上午自己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呀,还是说……

    出于谨慎,加西亚用拐杖来到客厅,他轻轻地推开窗户,脑袋小心的探了出去。

    “加西亚,你还在吗?快开门呀。”

    琼斯太太的声音还是那么的温和,人畜无害,让人提不起丝毫的警惕,但加西亚马上就把脑袋缩了回来,虽然只是那么一瞬间,但他看得很清楚,琼斯太太两眼通红,皮肤在冒着蒸汽,她用手指堵住了猫眼,嘴里龇着牙,牙关死死的要住,唾液从嘴角一直在往下流,就是这样一副扭曲的表情,她说出的话却又是那么的平易近人。

    “加西亚?加西亚?你在干什么呢?”克莱尔埋怨地走到门前,“为什么不给琼斯太太开门?这孩子,到哪去了。”

    克莱尔这么说着,另一只手已经拧开了门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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