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哥哥要回来了,这让我无比期许。他说要到我家借住,这哪是借住,是来看我。

        他和我原本没有如此密切,他的工作出生入死,长长十天半个月杳无音信,回来也倒头就睡,几乎没有什么交流。

        后来,我被朋友秘密地PUA直至暴露,他暴躁、懊悔,对那人围追堵截、威胁恐吓、打击报复。回家看到我万念俱灰,形容枯槁。他和我说了有生以来说过的最长的一次话。

        他说,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哥哥,我没关心过你的生活,就在我眼皮底下这么多年我竟然没有一丝察觉。

        我的眼泪已经哭干,只呆呆地对他说,我知道你忙,这都没什么,只是我没有任何用处,对你也是,我有什么事都找你,但是我对你没有任何用处。

        他听了以后哽住,眉心皱在一起压得很低眼睛却死死盯着我,半晌都说不出话,我想他忍了半天,一定恨不得将那人碎尸万段,精神控制摧毁的是一个人所有的自尊和自信。

        后来他还是说话了,他说我的确有很多同事和兄弟。我平时和他们整天在一起,我看不见你,但是有一个时候我肯定能看见你,也只能看见你。就是我XXXXXX的时候,我被人XXXX就要窒息,我当时就看见你了,我就想,如果我死了,我妹妹怎么办,她在这个世界上她怎么办?我就挣命XXXXX,最后我活了,是因为你。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牵挂,能被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牵挂依靠是幸福,你就是我的幸福。

        这么多年,大大咧咧,哪里交流过这个。我那时脑袋已经冻住了,流干的眼泪又开始流,之后继续对此无动于衷。

        从那以后他回家的次数变多了,微信也变多了。后来我的世界一点点破冰。这段话也如同融化外层冰壳的古老植物,终于躺在我手中。我不是毫无用处,我是他的幸福。如果我不在了,会要他半条命。现在我和他变得越来越多话,总是需要说上很多很多,他回来的时候,偶尔还是倒头便睡,但我出门他一定从床上爬起来揉乱我的脑袋,像是什么仪式,在告诉我,他回来了,去哪啊,早点回家。

        这次,他又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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