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登北高峰,习惯地在半山腰上歇一会儿。那个算命的人还在,河南的,看上去年纪比我长十多岁的样子。他老家虽与我不在同一个地区,也可称为老乡。天气晴好,看他穿得不很多,担心这背阴地里冷,忙问,你冷不?他认出了我,拿过一个凳子要我坐。今年事多,好长时间没上来了,单记得有一年快过年时候,也是在这个地方同他聊起家里情况。他家里上有老下有小,显然以此为生,日子能够想像。说到动情处,几乎见他湿了两眼。我当时忽然想起一句诗:惨惨柴门风雪夜,此时有子不如无。算命,不是什么好营生,近乎于雕虫小技。无非是先说不好,再找出破解法子,讨人一阵不安与欣喜。常与人算命,却苦了漂泊光景。
十多年了,我不论春夏秋冬,常常登临。因此常见他,端身正做,顺带着卖一些水。有时下雨有时天热。眼下,又快过年了。就问,回家不?他说不一定,等于没有回答一样。找他算命的人,我也没遇着几个,我是不信这一套的,但对他总有一种他乡故知的感觉,也许我离开故乡太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