迤逦风雨路作者宫玉杰儿第二十三章欧阳长齐串错门儿了

      媳妇说妥了,两家就开始相处了,先要互相串个门儿,首先我们要先请媳妇吃饭,我和婆婆做了四个菜,有小鸡炖蘑菇,排骨炖土豆,猪肉炖粉条,还拌了个凉菜,主食是买的面包,我和婆婆一边做饭,我婆婆一边说我:“人家司徒贾巧儿是第一次来咱们家串门儿,咱们俩都得上桌子陪她吃饭,咱们主要是陪她,只要她吃,咱们可不能真吃啊,你只吃点凉菜,别的什么都不能动。都要留着,以后来客人了再吃,凉菜也要一小口一小口的只吃几口,你就不能都吃没了。你记住没有。”我说:“记住了,妈你说剩下的菜能留住吗?凉菜呢?一天两天的就干吧一层了,下边不干吧的留着,再说咸盐一煞就出汤了,也不好吃了,冬天时间长了也能酸了最后还得倒掉,不是白瞎了吗?那几个菜时间长了也留不住,不吃也不行啊,认着倒掉也不吃,为什么?”我婆婆听我这么说就生气了,瞪着眼睛喊着说:“我说你咋净事儿呢?我能让它瞎了倒掉吗?我是想给欧阳长齐和欧阳长禄他俩吃,就不想让你吃,我才这么说的,你叫啥劲啊?不让你吃你就别吃,你咋说也是不给你吃,你就眯着吧,他俩在生产干活儿的时候,夏天铲大地,秋天割大地,冬天刨大粪,容易么?啥活不使劲儿干能行,多吃点好东西不应该呀,你还问起我来了,我就让你留着,不行你吃,我看你能咋地,还反了你不成,你一天在家呆着啥用都没有,有我在,好吃的东西你就别寻思吃一口”。我看我婆婆这个样子就不说什么了,心里就是不痛快也没表现出来,我在她的眼里是一分钱都不值,所以她才对我这样毫不掩饰的这么说话,我也不理她就一个劲的迁就她,这才使越来越嚣张,甚至我不理她,她都要找茬打我两下才出气呢。那生产队的活儿我也不是没干过,我去生产队干活儿时,不是照样打扫剩饭么?我婆婆也没说,干活可累了,也该吃点儿好的呀,她说一会儿一气儿玩儿似的,我干活她就说玩儿似的。                    今天来的这个司徒贾巧儿。就是我们新说的媳妇,她只有爸爸,从小就没有妈妈,她妈在她六岁时,得了肺结核死了,司徒贾巧儿还有两个哥哥,大哥哥叫司徒贾仁,二哥叫司徒贾义,还有一个姐姐叫司徒贾美,比司徒贾巧儿大两岁,早在两年前就结婚了,她家就在东边小七号住。他们司徒贾家是个大户,老一辈子就哥儿七个,老大年轻轻的就得了不治之症,老早的就死了,扔下了老婆孩子,因为死的早,就没有人提起他叫什么,我们这些岁数小的。就更不知道司徒贾龙的爸爸叫什么,只知道他扔下一个儿子叫司徒贾龙,他们母子是受尽了司徒贾巧儿妈的气儿,老二就是司徒贾巧儿的父亲,叫司徒贾舍,是司徒家的当家人。老三叫司徒贾全,说了个会跳大神的媳妇,这个媳妇有类风湿,两只手都变形了,啥也不能干,饭班她都不排,因为她能挣钱,她就特别豪横,她就和司徒贾巧儿妈一起,一抬一吭的欺负老四媳妇,成天的鵮她,后来老四就搬到长春去了。老四叫司徒贾会。老五叫司徒贾金,再一起过没分家时就有了四个孩子了。司徒贾金的媳妇也受司徒贾巧儿妈的气,老六叫司徒贾企,他是在外地念书,直接在外地参加工作,在外地安家说的媳妇。老七叫司徒贾合儿,二十多岁了才订婚,说了一个乱搞两性关系的荡妇,因为不节制,多次流产,她才十八岁,妇科炎症就很严重,不能生育了。这个媳妇因为是新来的,岁数又小刚刚十八岁,什么也不懂,司徒贾巧儿她妈更是不放过她了,于是她就跟四嫂大嫂一样儿。都受司徒贾巧儿妈的气。司徒贾巧儿还有个奶奶,有个姑姑,司徒贾巧儿姑姑后来结婚去了长春,再就很少回来了。      到了贾家分家时,司徒贾巧儿奶奶眼睛瞎了,司徒贾巧儿妈妈说什么也不要婆婆,她说:“瞎哄哄的一个老瞎婆子,老棺材瓤子,啥也不能干,我才不要她呢,让小七儿媳妇要她呗,她岁数最小,她不要谁要哇?到啥时候都是三人行,小的受苦。”于是司徒贾贾巧儿的奶奶,就跟了七儿子司徒贾合儿媳妇一起过去了。                                        他们司徒贾家父辈是人字头,连姓带名儿是四个字,到了司徒贾巧儿这辈儿本该叫三个字了,可是他们还是叫了四个字的名字,不过这回可不是人字头,只要看到四个字的司徒家人,不是人字头的,就都是司徒贾巧儿这辈儿的,这次是乱叫的,不是排上叫的。                      司徒贾巧儿来了,我和我婆婆把她像迎接老祖宗一样的接进了屋。因为早都做好饭啦,所以司徒贾巧儿,一进屋我们就马上张罗放桌子吃饭。饭桌上只有我和我婆婆司徒贾巧儿三个人吃饭。我和我婆婆都不吃,都是一个劲儿的让司徒贾巧儿,越让她吃她越不吃。越让越出假,谁也不肯吃?司徒贾巧儿第一次来我家,特别不自在,免强吃了几口菜,就说吃饱了下去了,司徒贾巧儿不吃,我婆婆也马上放下筷子也不吃了。我一个面包刚吃三口,我要接着吃,我婆婆等司徒贾巧儿走了,说不定怎么数落我呢,我要不吃放下,就得等到吃下一顿饭时,我才能捞着在吃饭,我婆婆绝对不会让我中间再吃一顿饭的,我就得挨饿一天。我就想把我咬了的这块面包吃完,我正在想怎么办呢,就看见我婆婆站在厨房门外,从玻璃窗上往屋里看我呢。我看见她没说话,只是瞪着眼睛用手指了一下我,我再一口都没敢吃,马上就下桌子。开始收拾,我婆婆还是生气了,我装作没看见,我半飽都没吃上,半块面包都没吃了,还装作什么事也没有。一样跟他们坐在炕上唠嗑。这时周埋汰也来了,我婆婆对周埋汰和司徒家巧儿说:“欧阳长禄都说了,你三嫂就像个猪似的,那面包一刀不切,就囫囵着熥上了。你们说这么大的干粮谁能吃呀,司徒贾巧儿一口都没吃,你说她做的这是啥饭哪,别说是没过门儿的媳妇,就是我这半大老婆子,也不乐意吃她做的这个饭哪?我有多讲究哇,我可不像她那么狼胡。”本来这个饭是我和我婆婆俩一起做的,她也没想起来切开,也是到吃的时候才想起来应该切开,她就派我的不是,还把欧阳长禄抬出来压我,拿他做借口磕碜我。我婆婆就是在显摆,她是一个地道的人,是一个干活有模有样儿的,都是我不好。不随她这个地道人的心。周埋汰,和司徒贾巧儿谁也没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笑。我婆婆很得意,有人看她好了,她说的话有人注意听了,我却非常不自在,也很憋气呢。            欧阳长禄根本就没回来,他也没看见我们咋做的饭,更没看见我们咋熥的面包。他啥时候说我像个猪了。我婆婆反复说了三遍,她打着她三儿子的旗号羞辱我,那她家说个儿媳妇儿是个猪,她家也好不到哪去,谁好人家要猪当媳妇。我婆婆在羞辱我的同时,也贬低了自己,我不想让司徒贾巧儿过早的知道我婆婆是什么样的人,没人时我都过分的忍让,现在有没过门儿的儿媳妇在场,我更不能说啥了,就可我一个人造吧,可着我委屈,媳妇都说妥了,离娶也不远了,我已经有盼头儿了,我就要冲破这黎明前的黑暗,盼到天明了。我婆婆不管怎么说话,我都笑呵呵的听着,她真的以为我傻里傻气的,好歹不知呢。不管她怎么审,怎么骂,我都不反抗,真是好捏呀。                我们几个在炕上唠一会儿嗑。司徒贾巧儿就走了,欧阳长禄和欧阳长齐。都下午两点半了才回来。不知为什么,他们今天回来这么晚,我婆婆直接把饭坐在锅里,又烧了一把火。等他们哥儿俩回来了,不用烧火,饭菜直接就是热烀的。欧阳长齐见着好吃的,狼吞虎咽的就吃开了。我看他们吃上了,就问我婆婆说:“妈,这些菜用不用留点儿,晚上再给他俩吃一顿儿”。我婆婆说:“不留,就让他俩吃足了,可着他俩吃,我也没吃,不管你没吃,他俩要吃不完我还得吃呢。我是老人,你是媳妇,当媳妇的好吃不是样儿,不论到什么时候,有一口东西你都不能吃,知道吗?”我说:“妈,我知道,你放心吧,我除了打扫剩饭,什么也不吃。你记不记得我刚结婚那年,欧阳长禄出民工,带回来四个馒头,拿回来就被欧阳长齐看见了,他谁也不问,就自己一个人吃包了,我们还不好吗?我们可不像他那样呀,见着吃的谁也没有,妈都不让,没命的吃”。我婆婆听我这么说,就像她不认识我似的,瞪着眼睛瞅了一会儿。哼了一声说:“小四儿啥样儿都应该,他是老爷们儿,是男的,你是老娘们儿,老娘们儿好吃可不是样儿,你就该这样,不论到什么时候都不能把好吃的东西你先吃,你别忘了你是媳妇儿就行了。”我嘴上答应着,心里骂道,你个老不死的,等你娶完了小四儿媳妇儿,我一分钟都不呆在你身边,我立即分出去自己过,到那时就不是你让走不让走的事了。你等着。”我婆婆生出来的儿子,我姑婆婆教育出来的侄子。吃东西怎么会管别人呢?在这个家里长大的人,只能是自私自利的,牲口霸道的,啥也不懂得弱智的人就是原始人。                                  司徒家巧儿来我家串了一次门儿,回去以后逢人便讲,说我婆婆和我两个人都侍候不好一个孩子,孩子又瘦又小,还埋汰。有一次在生产队挑豆种,生产队的炕上坐了二十多个妇女干活儿,这个司徒贾巧儿,可得着说话的机会了,对满屋子挑豆种的人说:”哎,你们知道么?那公孙玉文又愚囊又埋汰又傻又笨,她婆婆倒是不傻,也是埋汰得吓人,她俩都不能把孩子侍候干净,那孩子才埋汰呢,又瘦又小又干巴的,一点儿都不水灵,干干巴巴的小,她们咋寻思侍候了。让我说她们比死人能强点儿啊,还不赶死人呢,死人不吃饭啊,她们都白吃小米籽子了。”司徒贾巧儿说完嘎嘎笑,一边笑还一边拍巴掌,惹得满屋子的人都瞅她。他们司徒贾家其他人有几个也跟着笑个没完,也凑一堆儿帮着说,这二十多人里头,有一个跟司徒贾巧儿一般大的小姑娘,月经不调,被我给治好了,而且没要一分钱。这个小姑娘特别的感激我。在生产队里不论是谁说我不好,她都特别生气。又帮不上我,就偷偷的跑到我家来,把她听到的都告诉我。还气愤地骂几句。就这样啊,我虽然呆在家里,生产这里司徒贾巧儿她们都说我什么,我也都知道,司徒贾巧儿她们干活的情况我也知道。我还知道司徒贾巧儿干活儿可慢了。就是嘴损,说起话来尖声尖气的。欺负起人来,一个顶十个,司徒贾巧儿总和妇女队长在一起欺负人,其实司徒贾巧儿就是倚仗着他们家族大,姐和妹就有有七八个,嫂子有五六个。还有三四个弟媳妇,加起来总干活的人就有十七八个,这是常年干活儿的,还有农忙时来干几天的,多的时候三十多个人左右。还有一些表亲,亲家他们这些人在整个六队,占百分之八十左右。仔细算来,整个第六生产队都成了司徒贾巧儿的天下。就因为这个优势,司徒贾巧儿就忘乎所以了,每天都能趾高气扬的从早上吵吵到晚上,看谁不顺眼,不管惹没惹着她,她都会又损又骂又讽刺的呲个够,简单一点儿说吧,这第六生产队就是她司徒贾巧儿的天下,不管她怎么豪横,她讲究我的话,都如期的到了我的耳朵。我又跟我婆婆说了,我婆婆听完司徒贾巧儿讲究我的坏话,就跟我发起了火,她气呼呼的说:“司徒贾巧儿说你孩子侍候的不好,太埋汰,那可是说你呢,她可没说我,你的孩子不是我生的,当然她是在说你了,你连个孩子都侍候不好?让我也借光挨笑话,你还舔个屄脸屄屄呢,像你这样的还不如死了算了,司徒贾巧儿能笑话人,她也是能行啊,你不笑话人,你也是啥也不是啊,你就该让她笑话让她说,你又傻又笨的,还想谁都说你好呀,别寻思别做美梦了吧。”我婆婆这是什么话,难道她真的想让我死了不成?                      司徒贾巧儿上我家来过了,就该欧阳长齐上她家去了。我们给欧阳成齐准备了四盒儿礼儿,四盒儿礼儿就是有罐头、水果、点心和糖等四样东西,够四样就行。欧阳长齐就带着四盒儿礼儿去他老丈人家串门儿去了,到他家时,司徒贾巧儿二嫂王彩凤儿一个人在家呢,她看欧阳长齐来了,就说:“我奶在七叔家呢,就是司徒贾合儿家,在前院,你就去他家吧。”欧阳长齐就该说:“我今天是看岳父的,专门儿上你家的,谁家也不去,哪天我再去看奶奶。”他就啥也没说,拿起东西就上前院儿老叔丈人家去了。不一会儿周埋汰就知道了,赶紧上我家来了,他看到我婆婆就急吵吵地说“:大婶子可不好了,小四儿串门子串差了,本来是上司徒贾巧儿家去的,他却跑到叔丈人家去了。”我婆婆一听马上就大发雷霆说:“这个小死鬼儿,他咋这么傻,笨死了,串个门子都能串错。这可怎么好啊?他能不能整黄了哇?”气的我婆婆可地直走,周埋汰说:“可能不要紧的,这要整时间长了,回数多了,就不好说了,就这一回,我看不怕的吧?听听信儿吧。”正说呢,欧阳长齐回来了,我婆婆可一下子等到小四儿回来了。看见他的影儿就喊上了,还没等欧阳长齐进屋呢,开枪就骂:“你要死呀你,串个门子你都串错,这事儿非得让你整黄了不可,这么好的媳妇,你若是整黄了,看我不整死你。像你这样的可咋整?你咋不去老丈人家,倒去了叔丈人家呢?”这欧阳长齐被我婆婆骂的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瞪着眼睛问:“咋地啦,有事儿了?”我婆婆说:“你看老丈人怎么跑到叔丈人家去了?”欧阳长齐这才对他妈说:“是我二嫂说我奶在我老叔家,是她让我去老叔家的。”我婆婆说:“她让你去你就去,你不知道你看谁去了么?你连一个门子你都会串错,你咋能跟公孙玉文一个样儿呢,又傻又笨的,她遇着好人家了,啥样都能要,那司徒贾巧儿能行么,人家可是刚强,要脸有志气,她若不要你,我看你可咋整,你上哪还能说着这样的,这辈子你也别寻思了。”我婆婆还生气呢,欧阳长齐也真怕黄了,就不敢说话了。就这样,串门之事不了了之了。                              欧阳长齐串错门儿这件事儿,司徒贾巧儿,并不在意,王彩凤的为人,司徒贾巧儿在清楚不过了。王彩凤儿不想招待欧阳长齐,就一句话把他支走了,司徒贾巧儿,不乐意王彩凤儿,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把这些不满埋藏在心里,表面上是风平浪静就过去了。这周埋汰就是好整事儿,他跑我家来跟我婆婆这顿邪乎,害得我婆婆又吵又闹的生了半天气,小四儿挨了一顿骂,我可没咋地,我听东院三舅姥说:“那司徒贾巧儿是打仗的祖师爷,打起仗来就像吃馅饼一样,嗓子眼儿里就像伸出个小巴掌,她跟她姐一个货色,姐俩都能打仗。”我跟司徒贾巧儿一天没处过,就特别的反感,她若是黄了我倒觉得是件好事儿,我还偷着乐呢。这个事儿要黄了,这一次可与我一分钱关系都没有,她杨淑桃想赖我都赖不上。这事儿就是事与愿违,它就没黄了,又平安无事了。能给欧阳长齐说司徒贾巧儿,是我人生道路上的又一个灾难,她和我婆婆是狼狈为奸,一丘之貉,我婆婆本来就是一个刁钻野蛮之人。在与司徒贾巧儿互相勾结,哪还有我的好啊。我就是能分家单过,离得再远,一家人也免不了经常接触,经常打交道,也会生一些闲气的。离得近就更糟了,总之,说司徒贾巧儿就是不好,就是我的厄运。                                        春天到了,再有个把月就要种地了,再没种地之前,我家得苫房子,房子上的草,有的地方很薄,怕到雨天漏雨,就得在雨季到来之前先苫一下,正好种地之前苫房子。欧阳长禄到老屯买了四车大苇子,我就每天都投草,投草就是把叉子齿儿朝上绑好,固定好,倒立着把草从叉子齿儿上划过,把短的和横着的草都刮下来,就不要了。这四车草都是我投的,投了两周将近半个月,司徒贾巧儿的大哥从我们门前过时就说:“你这是投草的工作呀,都赶上上班儿了,天天投,都投了一春了,找几个人一天投完了得了。我说那不行,草都投瞎了,糟践了绝对不行。        到了苫房这天,来了二十多人帮工,做饭的也来了六七个人,她们给我做了五锅大馒头,我婆婆做了一个菜,是酸菜炖粉条儿,她舍不得放油做菜,做的特别不好吃,一盘菜盛到桌子上,盛多少几乎是端下来多少,这些人只吃一口,第二口都不吃,我做了三个菜,一个凉菜,一个干豆腐炒白菜片儿,一个炖大豆腐,这些干活的人把我做的三个菜全都吃光了。吃完饭收拾碗筷时,我婆婆就喊我说:“你不会做菜,跟你二姑学学,人家做菜是真好吃,她多会做,咱们买房子时就是你二姑做的饭。她给做了十个菜,才使了一大肚瓶子豆油,你做了三个菜就使了一大肚瓶子豆油,你就是笨,是败家子儿,跟你二姑好好学学”。我听我婆婆这么说,我就跟我婆婆解释说:“妈,我不用学,我会做,你算算,我二姑做了十个菜,每个菜只有两盘儿,一个糖醋苹果不用油,一个小鸡儿炖蘑菇是在我二姑家做的,没用咱们家的油,我二姑只在咱们家只做了八个菜,用了一大肚瓶子的豆油。我还买了五斤猪肉呢,她也都使上了。她做的菜每个菜才两盘儿,我做的菜只有三样,每样菜都是一大盆儿,只一个炖豆腐吧,就是一水稍,一板儿豆腐。这些菜我只用了半瓶子油,还没有一点儿肉,他们都能吃了,还吃那么香。你在看吃饭这些人,都是干活儿的人,饭量都大。再说了,今天吃饭的人是四桌,还有这些做饭的没算的,加在一起得有五桌儿。这吃饭的人也是写文书时的二倍半。写文书时来的都是闲人不干活的人。今天苫房来的都是庄稼人,是出力的人,我半瓶子油做这些菜,跟我二姑比是一样多的东西吗?是一样的东西,我做的不如她做的,那是我笨,这是我不会做吗?妈,你做的酸菜咋端上去的,咋端下来的。”我婆婆早就不耐烦了,因为我是心平气和的笑着跟她说的,我婆婆没办法当着这些帮工的面儿跟我发火儿。当她听我提到她时,嗷的一声就喊上了说:“我就说让你跟你二姑学学,你就说了这么多,你还让不让我说话了?你是自己觉得不错,人家咋地也比你强,人家做菜咸淡儿找的还准呢,火头儿也相当。哪样都比你强,你就是嘴强,你还嘴硬是不是?你还说我做的酸菜不好吃,我都这么大的岁数了,能给你做就不错啦,你不知足你还说三道四的,你还是不是个人?那酸菜没人吃,那是你们盛菜太慢,这些人都吃饱了,她们才盛上去,当然是剩下了。那能怨我做菜不好吃吗?我说让你跟你二姑学学。你就没完没了的愤愤嘈嘈的,屄嚓个没完,我不管咋地,我都是妈?狗尿台不济,长到金銮殿上了,嗯,你想看不起我?你是不是想不服我呀?想压制我呀?寻思的美下辈子的吧。我看我婆婆又要耍闹作人,我就赶紧上猪圈喂猪去了。她在屋跟那几个做饭的,爱咋说就咋说去吧,我不听,心不烦。      要秋收时,我婆婆让我去街里买两条裤子的布料儿自己做,我婆婆让我买朝鲜尼,朝鲜尼,幅面宽,十二尺就够做两条裤子。买回来之后,我婆婆说给小四儿做一条,还有一条给你做,欧阳长禄就没有,给欧阳长禄做,你就没有,你俩商量着看给谁做。我明知道我婆婆就是不想给我做,她偏不说出来,就想让我自己说不要,要这样明明是她对我不好,却变成了我自己不需要。既看不出她对我不好,又达到了她省钱的目的。这个事若是放在我刚结婚时,我啥都不会想就得满口答应,给欧阳长禄做裤子吧,现在不行了,我跟他们也学坏了,不要这条裤子,我也不直说。我婆婆可真是用尽心机呀!我就不想让我婆婆得逞,我婆婆她就问我,到底给谁做裤子,我就是不说。正在这时候,东院三舅姥来了。问怎么回事儿,我婆婆就说:“这不是吗,他们三个人只有两条裤子的布料儿,给小四儿一条,还有一条你说给他俩谁做正好儿?我问了好几遍了,这个死蛮鬼,就是不说不要,我这还在问呢。”三舅姥说:“小四儿你就别要了,你没说媳妇儿时,可着你穿好的,图希说媳妇好说,现在你说上媳妇了。能差着你没穿这条朝鲜尼的裤子就黄了嘛,少穿这条裤子不要紧的。给你三哥三嫂穿吧,你三哥三嫂在你们家还不该买条裤子穿吗?”欧阳长齐听三舅姥这么说,点点头没说什么。三舅姥又对我婆婆说:“你大嫂啊,给他俩做条裤子也是应该的,孩子们听话,你该多省心啊,摊着这样的孩子,别说这一条裤子,就是再买几条也值了,就让那公孙玉文也穿一条,你说呢?”我婆婆听她这么说又看欧阳长齐也点头了,拉拉着脸说:“就依你吧,给他俩一人一条,这两条裤子就都给他们吧。”说完,我婆婆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小声嘟嘟说:”这么大一会儿她就来了,我知道她能这么说,我也不问她呀,整的我把一条裤子给她了,我咋这么不乐意呢。死懒蛋子,便宜她了,两条裤子,是五元钱啊。”我没敢瞅我婆婆,也没敢说话。就这样,在我结婚两年时,他们家还给我做了一条朝鲜尼的裤子。还是邻居说合着给的。这朝鲜没穿的人不知道,像蒜皮儿那么薄哆里哆嗦的,又透风又透土,咋叠都叠不上,不出裤线,抽抽巴巴的,净褶,就这么一条裤子,四毛钱一尺,十二尺,我俩才花四元八毛钱,就把我婆婆气得一天没说话,一个劲儿的瞪我,不管她啥样,我就是装作看不出来。              我早知道嫁欧阳长禄家会这样,我真不如不嫁,在娘家呆着有多好。自从来到他们家,我每天面对着这几个原始人,我都无法适从,不止他们这几个人。还有山西的欧阳淑珍,我从结婚到现在二年多了。欧阳淑珍一直在跟我较劲,时不时的就来一封信。对我说三道四的,尽是无理挑衅谩骂羞辱,再加上我婆婆蛮横欺压,真的使我心力憔悴,我表面上逆来顺受,风平浪静,可是在我的心里却烙下了不可磨灭的烙印,一道道的伤痕,早已永远地铭刻在我的心里,永远挥之不去,无时无刻的在刺痛着我,现在我唯一的盼头就是分家,就是等到欧阳长齐结婚以后,我马上就分出去,一时都不等。                              收拾完秋,我家有一只小母鸡下了一个蛋,我婆婆拿着这个鸡蛋,三步并做两步地窜窜到我跟前说:“你看,这是我养的小鸡儿下的蛋,它都下了一年鸡蛋了,这不是还没过年呢,它就又开张下蛋了,你就是不能跟我比,你能养出这个小鸡儿来吗?你那两下子吧,你过日子远去了,你就是不行,你承不承认啊。”我瞪着眼睛瞅着我婆婆。看着她那大蛮脸,心想这小鸡儿不是我喂的吗?怎么成了你养的了,你咋这么能吹呢,我喂的小鸡儿也不应该你吹呀。那小鸡儿年前下蛋,一点儿都不奇怪,年前打春,就年前下蛋的多了去了。就这点不是个事的事儿,我婆婆就大惊小怪的吹嘘起来,小鸡儿还不是她养的,我就是没回答她。村里人都瞧不起我婆婆。就连她的儿子都没有一个能瞧得起她的。我婆婆的四个儿子,老二在外边不常见面,我不知道啥样?老大因为她跟大媳妇打仗,扇了两个嘴巴子,说她的话就更难听了。老三就是欧阳长禄,也没瞧得起她妈,说话就翻儿,因为我刚结婚,头一次怀孕流产时,他就骂了他妈,说他妈滚犊子。老四跟他妈三天不打仗,五天早早的。我自从结婚二年多,一次都没听到过欧阳长齐好好的叫一声妈,偶尔也叫一声妈,也是死牙赖口的,没好出儿,没好声儿,从来就没看好他妈?从家里到社会,没有一个人尊敬我婆婆的,在人生的道路上我婆婆是失败的。尽管她在我跟前又吹又显的。自以为自己是个能人好人。跟这个没来的司徒贾巧儿。我婆婆什么都不敢说,真惨。我婆婆杨淑桃,她可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哇。                        九月二十以后就秋收完了,欧阳长禄回了一趟老屯。跟他原来的队长要了四草包葵花籽。我看到这些葵花籽,我就跟欧阳长禄说:“这些瓜子儿吃了就白瞎了,咱们拿它串门儿吧,给这些亲戚邻居家都送点儿去。每家送五斤,你看咋样?”欧阳长禄说:“行,你就掂掇着给吧。”我看他同意了,我就又问我婆婆说:“妈,咱们来这儿就得跟这里的亲属,邻居们相处了,咱们把这些瓜子儿,给帮过咱们的亲戚朋友都送点儿去,好不好?自己吃了还太多。都给他们点儿,你说行不行?”我婆婆她没说不行,就拿小盆儿舀了一下子递给我说:“给你,你爱给谁给谁。”我也没看我婆婆是否生气。拿起来就走了。到当垓碰到了周埋汰,我就问他:“哎,大姐夫,你看我拿这些瓜子儿有多少啊?有没有五斤重?”周埋汰看了一下说:“顶多有二斤,也就一斤多吧。”我听他这么说,赶紧返回身来,想换个大一点儿的兜儿再装点儿。我回到屋一看,我婆婆正生气呢,跟欧阳长禄骂我呢,说我嘴好心不好,她正说呢,我屋来了。她看我屋来了,马上就冲我来了,使劲儿喊:“你说给多少,给多少算多,来不来你就说了算了,给这个给那个的,给谁都是你的亲戚,你的亲戚往哪儿摆?你算哪根儿葱?初一十五都过去了,你算老几?就这点儿破瓜子儿,把你支得不知咋地了,你汉子整点儿瓜子儿回来,你就颠儿呵起来了。我告诉你,你少嘚瑟少做主,这个家还没临到你说了算呢。”我看我婆婆这个样子,我就谁也不张罗给了,都留着我婆婆自己吃吧,这是我婆婆可随心了。这四草包瓜子儿,她都打算自己吃,可真不少啊。                          我们每天吃完晚饭都炒一锅瓜子儿,现在是刚入冬,夜长睡觉晚,就一边儿嗑瓜子儿一边儿唠嗑,从晚上五点多钟一直到晚上九点多钟,有四个多钟头是这样过的,周埋汰家知道我家有瓜子儿,一到晚上吃完饭,就得过来串门子,也就是上我家来吃瓜子儿。周埋汰一家五口儿,大儿子叫周吉吉,大女儿叫周蓉蓉,二女儿叫周玲玲,还有一个老婆叫傻大姐。这个傻大姐是个弱智的人,是我叔伯大姨的继女。她们每天都上我家来呆这一晚上,我们炒的这一畚簸儿瓜籽儿,被周埋汰他们这些人都磕了,不磕完是不走,他们抓一把瓜籽儿,只磕几个就揣兜儿里,再去抓,他们每次都是抓一把磕少半把,装回家去,接着再磕。最先发现他们往兜里装瓜籽儿的是我婆婆,我婆婆不满意,就让我说,你就说:”你们没吃完咋就往兜里装呢?在我家天天吃就够呛了,还要装回去接着吃,你们真是欺负人,拿我们熊,再别这样行不行?”这一次我没说,我婆婆急了说:”你为啥不说,你都要熊死了,这要司徒贾巧儿,不用我让说,她自己早都先说话了,你还是不是个活人呐,你爹白给你揍个嘴,是话不能说,啊!我这辈子摊着你这样的废物,我可真是白活了,人活在世上,有钱什么都能买到,就是买不到后悔药,这可怎么好啊?”我婆婆越说越生气。我看她好像要哭了似的,不管她咋说我就是不理她,把我婆婆气的直拎的,我才不说呢,这瓜子儿只有我吃的最少。                                    吃完饭儿他们都闲着,瓜子儿炒上来之后,他们都是不停的磕,我在厨房里锅上锅下的收拾完了,还得喂猪喂鸡,这些活儿干完了,在洗衣服,等我啥活儿都干利索了,进屋来一看,瓜子儿早都剩不多了。还有很多时候一点儿都不剩了,就这一点儿我也吃不着,我一进屋就得把孩子赶紧抱过来。周埋汰都拿去我都不说,我婆婆怕得罪人,她给我装枪,我婆婆就是又骂又吵的我就是不管。后来我婆婆想出一个招儿,不管炒多少瓜籽儿,她都拿出一大半儿留起来,不往屋里拿,就说是给我留的。我婆婆就是嘴甜,她说:”媳妇干活呢,我不给她留,她一点儿都吃不着,多给她留一些。我婆婆打着给我留的旗号,就是给欧阳长齐留的,我婆婆不给我吃,我瞅都不瞅,就这样这四草包瓜籽儿,不到两个月,就都吃没了。这些人天天吃,有多少能扛吃啊。                        我要把这些瓜子送礼给人,我婆婆不同意,我就再也没张罗给人送瓜籽儿。我们来到诸城子,必须要跟这些亲属邻居有来有往的打交道,我婆婆不让就算了。难怪我婆婆在老屯没有朋友没有邻居,她大儿子结婚时,置办了酒席,吃饭的人多,随礼的人少,谁家随五毛钱就来一家子人吃饭,丈夫死了十五年,这么多年,头一次操办婚事,我婆婆只收了一百一十元礼钱。第二次娶我时更少,只接了九十元钱。我婆婆焖了三大锅饭,都吃光了,都是因为吃饭的人太多,礼钱都没接回来。                    我们搬家时那么多人送行,都是看她三儿子欧阳长禄的面儿来的。都不是我婆婆交下的,我婆婆的身后干净的一个人都没有。她跟她大儿子打仗时那么多人,全是看热闹的,取笑话的。我结婚时间那么短,我怎么会知道我婆婆的为人?现在想起来我婆婆的善良朴实,都是装给我们看的。我们全都被她骗了。我婆婆瞪着眼睛跟我说:”我告诉你,我早就这样,你是不知道,我现在呀,该啥样就啥样,我想说啥就说啥。我是老人,我说话可得随便儿的说,我就想翻打吊锤,说了不算算了不说,你有啥招儿,你要这样可不行,我绝不饶你,我不让你给人瓜籽儿,你就不能给,你就没招儿吧,你就不敢惹我吧。”我瞪着眼睛看着我婆婆,我什么也没说,偷偷地就撇了一下嘴,我也是没看好她,就不理她了。                        欧阳长齐定妥婚以后,就给他老姑去了一封信,告诉他老姑他订婚了。欧阳长齐跟他老姑介绍说,他媳妇可好了,大高个儿俩大便干净利索,可能干活儿了。这欧阳长齐就像没见过女人一样,只要是个女的,他就像猪八戒似的都能说好。他媳妇儿大高个儿。其实司徒贾巧儿只比我高了两公分左右。她怎么也算不上大高个儿,只是个上中等个儿。司徒贾巧儿长得应该是说很丑,窄窄的细长脸儿,两只眼睛算不上是大眼睛,只能算是中等眼睛,有点儿小双眼皮儿不明显,小鼻子小嘴儿,尖尖的小嘴,嘴唇往外撅往上翘儿,说起话来尖声尖气的,还特别刺耳。司徒贾巧儿确实有两条辫子。可不是两个大辫子,只有二尺多长儿,上粗下细还很黄,欧阳长齐还说她俩大便,那俩大便就是不正常了,是畸形儿,是有病。他说司徒贾巧儿干净利索。这一点他说对了。司徒贾巧儿确实比我利索,干家务活儿很快,爱洗衣服,不懒水。她干地里活儿,就不行了,两只手瞎忙活不出活儿,会被我拉很远很远的。                                  司徒贾巧儿的大哥,叫司徒贾仁。司徒贾巧儿的二哥叫司徒贾义。他们俩的外号叫贾大坏水儿,贾二坏水儿,都是坏出名的,他们办事儿是非利不取,只许占便宜不许吃亏。只要占不着便宜,就是吃亏。就怀恨在心,总找机会报复。司徒贾巧儿的姐姐叫司徒贾美,外号儿叫巧嘴儿莺歌儿。司徒贾巧儿也有一个外号叫巧嘴儿八哥儿。其实她们姐俩不是嘴巧会说,而是哪有事哪到,嘴尖舌快的好说。她们俩在生产队看谁不顺眼,就找谁的茬干仗,仗打多了,人们就给她俩起了一个外号儿叫打仗的祖师爷,她俩打起仗来就像吃馅儿饼,人们说她俩一打仗嗓子眼里就像伸出一个小巴掌。说司徒贾巧儿姐俩这个话,东院三舅姥早就跟我说过,我就没问是啥意思到现在,这话也我不知道是啥意思。我觉得这是说她们就是地癞子就是泼妇,打起仗來就像疯子一样颠屁股挠炕席。又喊又叫的歇斯底里。发起疯来没挡,所以呀,她们俩是打仗出了名的。他们司徒贾家是大户,在生产队长年干活的姑娘媳妇就有二十多个,还有不常干活儿的十多个,再加上姻亲表亲的就更多了,占生产队人口总数的百分之七八十之多不少啊。她们姐俩要是打起仗来吃了亏,就会有人上来拉偏仗,就这样,只要是她俩打仗,吃亏的总是外人,时间长了,就有很多人敢怒不敢言,只要司徒家巧儿姐俩欺负到跟前,有很多时候都是忍气吞声的,认着被她俩欺负,也不说什么。就这样,整个六队就把司徒贾巧儿姐俩惯得上了天,司徒贾巧儿姐俩就在生产队腰别个扁担横冲直撞,谁也不在话下,谁都任她们欺负。妇女队长史秀翠是司徒贾巧儿的表姑。司徒贾巧儿干活儿,总是跟史秀翠一伙儿,排垄铲地也是垄挨垄,史秀翠当队长,不论大事小事。只要有司徒贾巧儿在,都是司徒贾巧儿帮着她大表姑说话,司徒贾巧儿就是史秀翠的一杆枪,是史秀翠的一张嘴。                                            我婆婆上生产队干活,因为干的慢,到了地头儿没歇着就往回赶。司徒贾巧儿看见了就说:”你干啥?你咋先往回赶呢?你忙啥,有劲儿待会儿再使,也不知道你是吃几碗干饭的。队长不干你就领着干啥?你抢花头棺材呀,你着急脱生投胎呀,真不知道愁,这被屯子的人就是能嘚瑟,山狼水贼,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出来的人,就是差劲,就是虎逼车车的,不知道好歹,不知道进退,你敢在我们这地方儿,随便儿的嘚瑟,真是胆大呀,我看你就是欠收拾。我们坐地户儿,都没抢先干活儿,你们外来的嘚瑟啥。
”我婆婆被她喊了这一堆,心里很不痛快,但因为自己是外来的人,人孤姓孤的也没敢出声,我婆婆助工回到家里,就跟我吵了起来。气呼呼的说:”你把我们整这儿来受气来了。这是啥鸡巴地方,一个小骚货也敢欺负我,跟我大呼小叫的瞎吵吵,我干活慢,怕落后儿,到头儿没歇着就往回拐,她就没好气儿地数叨,骂吵我,我这还啥气都得受啊,我这是咋地了,跑到你们这不得好,若不是你,我能受这个气么?你说咋整吧。”我看我婆婆很生气,我就说:”妈,谁气你了?”我婆婆说:”你别管我叫妈,我借你的光受的气,你还管我叫妈干啥。还有谁,司徒贾巧儿呗?”我一听,差点儿没笑出声来,原来是我婆婆的最可心的没过门儿的儿媳妇呀。我心里想,这个司徒贾巧儿可真好。我就想司徒贾巧儿拿我婆婆不当人该多好,她就真的拿我婆婆不当人,真是想啥来啥。我心里乐,嘴上却说:”妈,你别生气了,她就是嘴快叫唤几句,又不疼不痒的,一低头就过去了。””啊!你说的轻巧,感是你没受气了,还一低头就过去了,我能像你那样千层厚皮脸么,谁欺负都行,我可是英耀受别人的气,就是不行。看她在欺负我的,欺负我也不能跟她一般见识,她可是个能行的人呢。”我婆婆说着说着,又来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我看她这样子更来气了,再也不理她了。我婆婆被司徒贾巧气的把我吵了一顿,没过两天就忘了。她又去生产队干活时,还是看好司徒贾巧儿,跟队长一伙儿,这样的人是不会吃亏的。在这几十个人当中,能霸道抢上占便宜的只有司徒贾巧儿。这些在我婆婆眼里都是优点,恨不得把司徒贾巧儿现在就娶来,司徒贾巧儿那么欺负我婆婆,她都不放在心上。她一直在夸司徒贾巧儿好,白天夸黑天夸,睡梦里都在夸,不管跟谁说话,是三句话不来,就必须说到司徒贾巧儿身上,不管人家乐不乐意听,我婆婆总是夸个没完,就像中了魔一样,我婆婆本来不和我说话闲聊的,自从说妥了司徒贾巧儿以后,把我婆婆乐得总找茬跟我闲聊,主要话题就是司徒贾巧儿如何如何好,我婆婆可真是夸不完夸不够。她总说:”人家司徒贾巧儿,在生产队干活儿,总跟队长在一起。不管啥事儿她都不会吃亏的,她干活儿不吃亏,挣钱还自己要。来咱们家也是她有钱,不像你一个钱都没有。说你那时候,寻思你爸当老师挣现钱,你能不错有钱花呢,没成想你更穷,说着你我们可吃了大亏了,人还不行还没钱。你看司徒贾巧儿又有能耐,又有钱,又干净利索,她不管干净自己,还给她嫂子洗衣服,抱孩子,她二嫂王彩凤的孩子。就是给她司徒贾巧儿生的,白天黑夜的不离身,白天抱着黑天搂着,不管抱孩子还做饭。只要队里一没活儿。司徒贾巧儿就一抱一抱地往外拽王彩凤的脏衣服,一洗就是一天,有时候都得洗个三天两天的,那王彩凤儿才埋汰呢,所有的衣服被褥,全都攒在一起,就等着司徒贾巧儿不干活儿时,给她洗。锅碗瓢盆儿,都是一摸胶粘,黑乎乎的,就像她的东西沾了一层膏药一样,黑黑的不见原来的颜色,司徒贾巧儿每次都得给她擦洗一天,尥蹶子干一天,衣服洗完了,厨房擦完了,再收拾屋子,擦玻璃擦门擦炕席,就连当院子她都收拾得干干净净的,这些活儿都干利索之后,又抱着孩子串门子。”我婆婆说到这儿,就又拍巴掌又哈哈大笑的说:”那司徒贾巧儿咋那么干净,懂事儿,通情达礼,我一想到她,我就乐死了,你知道吗?”我看我婆婆手舞足蹈得意忘形的样子,就知道那司徒贾巧儿,在我婆婆眼里,简直就是天下第一举世无双了,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跟她相比的。我婆婆这么看好她,我一点儿都不嫉妒,因为很快就会把她娶来,到那时我婆婆在夸个没够,那就是司徒贾巧儿真的好,确实比我强,我就不该嫉妒她,她们要处不好。哑巴吃黄连的是我婆婆,没有高山不显洼地,等她知道我好了,再相处就容易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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