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君从江南来,我道君自天上堕入凡尘独徘徊——记润玉(43-1)

        第43集:甘愿为情画地成牢,宁可与爱割席断义

        Bilibili-【润玉本纪】【求传得本纪系列】半生你我——润玉虐身虐心台词大戏【罗云熙】

        我隔镜细观我,半生快活,半生坎坷萧索。恩爱两不疑,最惹天妒,狠将风月催命如纸薄。

  我隔阴阳观你相,半生鲜活,半生消弭解脱。莫困顿情诺,美玉糟粕,徒我跪神佛对影血泪成酌。

  于千万人观你我,皆惑情诺,两难圆滑洒脱。芸芸蜉蝣世,你最似我,如知伊如对镜如溺者逢舟。

        应向哪方哭你?教万林婆娑,教金乌跌落,须臾间天地落魄。于何处葬你?千年不腐,唯心上隅,求造化从轻发落。       

  应向八方哭你,逼岁月回头,再饮杯浊酒,混杂热泪滚入喉。将来路走马过,直到初见,再少年时,春日惊鸿一回眸。却恨神佛,已不渡我。

                                                                                                  ——《半生你我》Assen捷

        对镜自观,多少思索,想我一生,半生快活,半世落寞,抑或坎坷。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世间又有几人?形影不离,耳鬓厮磨,就连苍天,亦会嗔妒,狠将风花雪月,催化作命如纸薄。

        阴阳乾坤,你相涌现,随你一生,半生鲜活,半世消弭,无奈解脱。一生一世一双人,昔年誓言,言犹在耳;半醉半醒半浮生,卿已归去,莫再执着。当时美玉,今日糟粕,徒留一个我,向着满殿神佛,对影独酌,血泪成河。

        世间万人,众生你我,皆惑于情,亦惑于诺,圆滑处世,洒脱待人,均为两难,不知作何选择。你可知我为何倾慕于你?只不过是,芸芸众生,寄蜉蝣于天地,你最似我。你可知我如何看待于你?如同女郎对镜理红妆,恰似溺者厚水逢轻舟。

        卿已归去,我应向何方哭你?徒劳万林婆娑,寂灭尔尔,徒教金乌跌落,幽暗昏惑,须臾之间,天地落魄。卿已归去,我应往何处葬你?音容笑貌,千年不腐,惟在心头,万年难改,只求造化,从轻发落于我。

        卿已归去,我应向八方哭你。岁月依稀,独斟浊酒,混杂热泪,滚烫入喉。只求重逢之日,你我打马走过,恍若少年初见时。记得那年春日,惊鸿一面,你一回眸,从此千年万年,再难回首。我为上神,渡遍天下人,却恨再无神佛,渡我苦海回身。兰因絮果,再无你我。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润玉派出了魇兽,将他篡改过的梦珠展现给觅儿看。在这个所见梦中,锦觅见到旭凤因为水神爹爹阻挠自己与锦觅长相厮守,而刺杀于他。为了验证此梦的真伪,锦觅听从润玉之前的引导,来到披香殿寻找梦箓,看魇兽是否去过栖梧宫,这一切当然是润玉早就布好的陷阱,只等着觅儿自己撞进来。从此以后,觅儿认定了旭凤就是自己的杀父仇人,与他再无可能。

        与此同时,润玉对邝露说道,你看,商星像不像一只蝎子,而参宿,犹似一个张弓搭箭的猎手,猎物与猎手注定天生为敌,或偶有交集,但终究天涯永隔,两不相见。

        润玉说这句话的本意,是想告诉邝露,锦觅(商星)与旭凤(参宿)是动如参商。锦觅就像一只蝎子,蝎子蜇人是它的本能,谁靠近它,便会伤害谁;而旭凤擅长使凤翎箭,就像是一个张弓搭箭的猎手。锦觅虽然心系于他,心间中了旭凤爱情之箭,但猎物与猎手注定天生为敌。锦觅这只蝎子,就是旭凤最大的软肋,也是他最大的劫数,旭凤甚至会死在他对锦觅百折不回的爱情里。锦觅与旭凤,就算是偶有交集,但终究天涯永隔,再难相见。

        作家却在暗示,锦觅(商星)与润玉(参宿)才是动如参商的那一对。锦觅对润玉而言,就像一只蝎子,因为润玉对锦觅的爱而不得,使得润玉的心因为蝎子的毒针而千疮百孔;润玉为了得到对他而言爱而不得的心上人,他就像是一个张弓搭箭的猎手,他太想以筹谋得到锦觅的心了,就像猎手太想以弓箭射中猎物,可是,猎物与猎手天生为敌,润玉为得到锦觅所作出的种种谋划,反而成为了锦觅最后离开润玉的理由。就算锦觅与润玉之间,曾经偶有交集,但终究天涯永隔,再难相见。

        布星值夜结束后,润玉与邝露回到了璇玑宫,正好撞上了带着鲤儿离开的彦佑。彦佑告诉鲤儿,哥哥带你回泥潭去,叫你尽情地打滚,放飞天性去。

        彦佑之所以带鲤儿离开,根本的理由不过是因为他看清了润玉想要夺位的本心,而彦佑一不认同润玉为了夺位无所不为的举动,二担心年幼无知的鲤儿受润玉的拖累,万一将来润玉夺位失败,那鲤儿极有可能万劫不复。彦佑十分珍视干娘留给自己的这个小兄弟,他不能只管自己独善其身,还要为鲤儿着想才是。

        彦佑此时的想法,和当初水神担心锦觅因为与润玉有婚约在身,再受一门心思只想夺得天帝之位的润玉的连累是一模一样。彦佑和水神一样,是那种不汲汲于权势、超脱于世俗的人,他们既不想沾润玉的光,也不想受润玉的连累,这样的想法本身是无可厚非的。

        在这个世界上,人与人之间结交,本来就分两种,一为用心结交,二为以利相交。用心结交,成其久远,就像邝露与润玉;以利相交,利散则败,就像太巳仙人与润玉。更何况,就算是想要以利益来拉拢盟友,也必须以相似的价值观为前提。润玉之所以能拉拢隐雀、太巳仙人为己所用,根本原因是他们是相似的人,最起码在对权势的态度上,他们暂时是相似的人。而彦佑与润玉随着簌离的过世,渐行渐远,根本原因也不过是他们三观不合。不要妄图以利益来消弭三观的隔膜,这是不可能的。人与人之间的差别,有时候比人与狗之间的差别还要大,毕竟,人可以很容易地和一只狗建立起感情,而与同类之间,可能是终生都是相龃龉的存在。

        彦佑与润玉,三观不合,他们又失去了当初形成同盟的基础——簌离,自然后来渐行渐远。有人说,彦佑因为多次得润玉救助性命,就应该为润玉舍生忘死,甘于为润玉所驱使,这只能是一厢情愿的想法。凭什么彦佑就一定要成为润玉的助力?彦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有自己价值判断,他是应该回报润玉对自己的救命之恩,但是也要用他所认同的方式。润玉并不应该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在任何人身上,不管是锦觅,还是彦佑。彦佑曾经救助润玉的性命(天后的琉璃净火),曾经帮助润玉疗伤(润玉为锦觅挨了天后一记琉璃净火以后),曾经在锦觅面前维护润玉(彦佑为润玉辩解,说他亲眼见到娘亲死在天后手里,希望锦觅能体谅润玉对旭凤的态度),他虽然反感润玉对天帝之位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但也不曾阻挠润玉为了天帝之位所做的事,也不曾直接告诉锦觅他知道的润玉的一切,这已经是够难得的了。而且我相信,在故事的结尾,成为天帝陛下的润玉听从锦觅的嘱托,变回曾经的小鱼仙倌,彦佑与润玉的关系会更加亲善的。

        外出归来的润玉,见到彦佑正要带走鲤儿,觉得很奇怪,于是与彦佑有了一番针锋相对的对话。

        润玉:这是准备去哪儿啊?

        彦佑:自然是回他该回的地方了。

        润玉:该去的地方?这里就是他的家。

        彦佑:这里规矩森严,尔虞我诈,只会抹杀儿童的天性。

        其一,彦佑说的是,鲤儿是回他该回的地方,而润玉反问的是,该去的地方?一个说回,一个说去,他们站的角度完全不同。彦佑把泥潭当做鲤儿的家,而润玉把璇玑宫当做鲤儿的家,把鲤儿当自己的亲人。

        其二,彦佑提出的鲤儿离开的理由是,这里规矩森严,尔虞我诈,只会抹杀儿童的天性,这句话说实在的,很伤润玉的心。首先,润玉从前就算是恪守天界繁复的规矩礼仪,也不曾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润玉的本心也不是沽名钓誉、争权夺利之徒,故而,润玉在为母复仇的过程中,也非常纠结,看不起自己。其次,彦佑说的,这里会抹杀儿童的天性,润玉小时候因为受到荼姚别有用心的对待,不能保持像旭凤那样的赤子之心,他本来就很难过,同时,润玉知道,锦觅为什么喜欢旭凤,其实,锦觅喜欢旭凤的理由,与润玉喜欢锦觅的理由一模一样,他们都天真无邪,非常可爱,能给别人带来无与伦比的欢笑。现如今,润玉因为客观条件不得不抛弃的赤子之心,竟然成为了锦觅不爱自己、鲤儿离开自己的理由,他自然非常难过。

        润玉不愿与彦佑再多费口舌,他对鲤儿说,鲤儿,过来。这里,是不是特别像天魔大战前,润玉对锦觅说的话呢?

        其实,润玉很少有这样颐指气使的口吻,要求自己爱的人回到自己身边,而且,他就算是一种祈使语气,也是软趴趴地祈使语气,绝没有什么震慑力,与当初旭凤对锦觅咬牙切齿地说“大殿可是有婚约在身,切莫被你这个小仙带坏了名声,我们栖梧宫担待不起,过来”时完全不同。这与他从小形成的温良恭俭让的品性有关,现在的润玉虽然看起来和从前大不相同了,但本性未改。

        就在鲤儿想要回到润玉身边的时候,彦佑及时拉住了鲤儿,邝露忍不住开始维护润玉了。邝露知道,润玉非常看重生母留给自己的这个小兄弟,他甚至对鲤儿有一种长兄如父的感情在,邝露那么为润玉打算,自然要想方设法把鲤儿留在润玉的身边了。

        邝露说,殿下,彦佑君,鲤儿何去何从,还是让他自己决定吧。

        邝露安守自己作为润玉下属的本分,尊称润玉为殿下,尊称润玉的兄弟彦佑为彦佑君,并提出了一个看起来是折中实际上偏向于润玉的方案——还是让鲤儿自己选择吧。

        从邝露这番话里,可以基本揣测,邝露在润玉身边待的时间长了,也变得极为聪明,之前,我们已经见识过邝露怼旭凤的仙侍了听怼到哑口无言的事实,现在,邝露看到鲤儿想回到润玉身边,而彦佑不准,便立刻说道,还是让鲤儿自己决定他跟着谁吧,我们谁也不能代替鲤儿做决定。

        润玉登基后,面对太巳仙人提出的要让邝露离开自己的想法,润玉也是这样,他奉行两面都不得罪的策略,一方面说要给邝露寻一门最好的亲事,迎合太巳仙人的心意,另一方面,又说要让邝露自己决定嫁给谁,要不要离开自己。润玉虽然没有提前和邝露通过气,但他当然明白邝露的心意,邝露陪伴自己一路走来,非但自己离不开她,她也离不开自己,润玉这么说,不过是假托邝露的心意,拒绝太巳仙人的建议,留邝露在自己身边而已。

        果然,邝露的推断完全正确,鲤儿立刻说,我想跟着润玉哥哥。润玉立刻露出了孩子一样的笑容,笑到露出了牙,自从他生母过世,决意复仇以来,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笑过了。

        鲤儿扑到了润玉的怀里,搂了搂润玉的腰身。哎,玉鹅的那嬛嬛一袅楚宫腰啊,被鲤儿这么一搂,就再也遮不住了,玉鹅啊玉鹅,你这是要逼死我这个永远减不了肥的老巫婆了。

        彦佑也没急,他调笑道,小小年纪就嫌贫爱富,你要是想回去,随时叫我。

        当然,这嫌贫爱富只是一句戏言罢了。彦佑知道,鲤儿不是为了权势而跟在润玉身边,而是为了与娘亲、与润玉的感情罢了。他那么小,哪里懂得什么尔虞我诈、波诡云谲?他只是想和自己的亲人在一起。

        润玉说道,彦佑,其实我也一直把你当兄弟,你若真想走我也不留你,但若你想来,随时来,这璇玑宫的大门,随时向你敞开。

        润玉试图以兄弟之间的感情来挽留彦佑,他并不是想要利用彦佑,也不是想要违背彦佑的意愿硬要他去做什么事。他怕自己与生母留给自己的兄弟之间有什么隔膜。为了表明他不是想利用彦佑的态度,他主动说,你若真想走我也不留你,同时,他也试图以真情来软化彦佑对自己的防备——但若你想来,随时来,璇玑宫的大门,随时向你敞开。

        润玉那么聪明,他自然明白,彦佑是为了什么要带鲤儿离开自己,在润玉的本心里,他就算夺位失败,也不想连累彦佑与鲤儿,毕竟润玉是真的把他俩当兄弟。润玉早就不把自己当天帝之子了,他只把自己当做龙鱼族遗孤、簌离的儿子,所以对自己过世的生母留给自己的这两个兄弟十分珍视,把他们当作是生母留在世间的痕迹,当作是生母留给自己最珍贵的遗产——润玉内心非常向往得到爱,除了锦觅给他的爱,当然也有兄弟之间的关爱。

        彦佑吊儿郎当地说道,我还没有火神的能耐呢,哪里能够胜任大殿兄弟这个身份,敬谢不敏,敬谢不敏。说完,拂袖而去。

        彦佑对润玉说,我可不敢做你的兄弟,你的兄弟只有火神,他是天潢贵胄,修为精深,我一被驱逐出天界的小蛇,哪里有资格做你的兄弟?敬谢不敏。彦佑不想像火神那样被润玉算计,所以毅然决然地离开了润玉。

        当初,彦佑之所以想要让簌离认回润玉,不过是想要让润玉来劝导干娘,不要再去刺杀旭凤了,不要为了报仇而连累无辜,最后再把自己逼到万劫不复的地步。现在,彦佑之所以离开润玉,也不过是因为他认识到,润玉已经变成了第二个簌离,为了报仇无所不用其极而已。但是他也明白,自己无法阻止润玉,他觉得润玉算尽天下人心,非常可怕,他只想独善其身而已。

        虽然润玉为彦佑的离去很难过,但他还是蹲了下来,对鲤儿说,谢谢你能留下来陪着哥哥。

        润玉在看着鲤儿的时候,眼神清澈,就像看着自己的生母。他非常感激,鲤儿还愿意留在自己的身边,陪伴自己,这让他觉得,他还是有亲人的,还是有人喜欢自己,不厌弃自己的。

        鲤儿说,娘亲走的那一日,把我藏在云梦泽的泥潭里,她跟我说,要是她回不来了,以后都要听大哥哥的话,这些鲤儿都记得。

        润玉垂下眼睑,他再次感受到了娘亲为自己的打算。娘亲在赴死前,真的是什么都替自己想到了。簌离希望鲤儿可以代替自己来陪伴亲子,让自己的儿子不要那么孤零零的。簌离虽然死去了,但是她对润玉的爱并没有死去。

        润玉也说道,娘亲也跟哥哥说,这一生都要好好照顾你,哥哥也不会忘记。以后,就只有我们两个人相依为命了。

        簌离应该是在给润玉的夜明珠里,告诉他要他好好照顾鲤儿的话的。鲤儿是簌离从小当自己失散的儿子养起来的,在鲤儿的身上,簌离寄托了自己对儿子的感情,自然也希望鲤儿能有人照顾,自然也希望鲤儿能与自己的亲生儿子交好,互相扶持渡过这一生。所以,簌离把鲤儿托付给了润玉。

        润玉知道,他与彦佑之间的兄弟之情,已经再难回到从前了,但他还有鲤儿这个兄弟,他只能尽可能地与鲤儿培养感情,他把鲤儿当做自己相依为命的亲人,就像当初娘亲那样。

        鲤儿不禁问道,那我以后还能见到彦佑哥哥吗?还能去泥潭打滚吗?润玉立刻笑到,当然可以了。

        润玉那么爱护鲤儿,当然希望满足幼年的鲤儿小小的心愿。虽然,彦佑不肯认他这个兄弟,但他也不会去切断鲤儿与彦佑之间的兄弟之情。至于鲤儿想要去泥潭打滚的心愿,润玉觉得这也不是什么问题。因为润玉也明白,天界的尔虞我诈、波诡云谲会让鲤儿失去儿童的天性,润玉是那种一力承担的人,他就像保护幼年的自己一样,保护幼年的鲤儿,希望鲤儿能按照鲤儿自己希望的样子好好生活下去。其实,鲤儿喜欢的样子,正好也是润玉喜欢的样子。

        润玉安抚好鲤儿以后,他忍不住垂下眼眸,对邝露小仙女说道,彦佑走了,我真的变了很多吗?润玉又说,我这一生,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为何天后、旭凤,他们就可以肆无忌惮,而我,却连报仇都要被人诟病,被亲者疏远。

        其一,因为彦佑的离开,让润玉开始反思自己的变化,他开始意识到自己的变化,他开始厌弃自己。玉鹅厌弃自己的态度,从此刻开始慢慢积累,一直到电视剧结束。天帝在润玉与锦觅大婚之前,赐了化水为茶的茶杯给他,他也忍不住以自己的本心,去揣摩天帝为什么偏爱旭凤,因为就连天帝,都会嫉妒胸怀坦荡、正直磊落、不需任何阴谋诡计便轻松赢得众仙交口称赞的旭凤。润玉为何会这么揣摩天帝的心意?不过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和天帝相像,而润玉自己就是这么嫉妒旭凤的,他看不起耍阴谋诡计的自己。

        其二,润玉忍不住为自己不值,为自己感到委屈。为什么我生来就是这样的人?他们上位者,就可以肆无忌惮了吗?天后在笠泽血染千里,旭凤在锦觅未与我退婚的时候就亲近于她,凭什么我被逼到绝路,要来复仇了,还被人骂作腹黑无比,连我那么看重的兄弟,都要因此疏远我。

        在电视剧更新的时候,因为从30集左右开始,润玉的戏份越来越多,尤其是旭凤被杀后,连续4.5集都没大有戏份,得罪了力捧男女主角的粉丝,还曾经被全网黑,什么难听的传言都有了,简直是屠龙十日。润玉的这番话,仿佛也印证了这场网络暴力——为什么男主角就可以肆无忌惮,得到观众的偏爱,而我只不过是复仇而已,只不过是按照作家写好的注水的剧本演戏而已,就要这样被千夫所指,恶名加身。

        人生毕竟不是电视剧,一个人活得好不好,出不出色,与他是不是电视剧的主角毫无关系。因为我们每个人都是自己人生的主角,因为我们每个人都是平等的。作为一个成熟的观众,是可以因为自己的喜好而去偏爱某一个角色,但是不要忘记,角色与角色之间是平等的,就像人与人之间是平等的。真的没有必要因为别人与自己的价值观不同,就去打压别人。现代社会,应该有更多的包容性。李诞曾说过,“我觉得人类历史的经验是,非要在人间建设天堂,结果建出地狱来。”有的人竟然以为,统一思想是建设天堂的基础,要是别人不符合社会主流思想,就是三观不正,这简直是封建大一统思想之残留,叫我嗤之以鼻。

        从文学作品本身的角度来看,我一向讨厌“文以载道”的创作理念,而在广电总局的干预下,能搬得上电视屏幕的文学作品,大多有道可载了。所以,我在看国产剧的时候,尤其注重剔除其中故意讨好广电总局的价值观,更以批判的心态来看整部剧,不可因为偏爱一个角色就被这个角色牵着鼻子走,认同他所有的想法。

        邝露及时答道,白衣沾上几个泥点,就显得比黑衣脏,人言一向可畏,殿下又何须理会呢?

        邝露可真是个小仙女,她还是润玉的知音呢,只要润玉愿意把自己的想法告诉邝露,邝露总是能说出这样的精彩之言。的确,我们很容易赞赏一个坏人做了几件好事,却很难原谅一个好人做了几件坏事。就像穗禾,她假扮成旭凤杀了水神,嫁祸旭凤,直接导致了旭凤被锦觅所杀,竟然还有那么多人因为穗禾想要复活旭凤的努力而赞赏于她。而润玉,不过是因势利导而已,就被那么多男主粉丝骂作腹黑无比,气量狭小。

      邝露还说, 人言可畏,人言可畏,但是我们只要问心无愧就好了,何须理会他人的想法?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说实在的,我非常赞赏邝露面对人言时的这种态度,人活在世界上,不过是为了活得舒服、洒脱,没有必须做的事,也没有必须要应酬的人,只要对得起自己就好了。也许有人说,你怎么这么自私?为什么不为别人着想?而我却认为,只要在保证自己的自由的同时,不要伤害别人的自由,就算与社会格格不入,那又有什么妨害?推崇个人价值,本来就是现代社会之所以成为现代社会的理由与表现。一个人同性恋也好,不肯结婚生育也好,像《月亮与六便士》里的主人公抛弃妻子只为追逐绘画这一梦想也好,都应该受到尊重。因为,只有一个人他自己,是自己人生的主人。

        润玉说道,你说得对,峣峣者易折,皎皎者易污,既然走上这条路,不管别人怎么看,我是再无回头之身了。润玉眼神坚定,毫不动摇。

        “峣峣者易折,皎皎者易污”这句话,应该是出自《后汉书·黄琼传》:“峣峣者易缺,皦皦(皎皎的异体字)者易污。阳春之曲,和者必寡,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讲的是一个人越是品性刚烈,越容易横遭物议,越是品性高洁,越容易受到污染。阳春白雪,高山流水,曲高而和寡;一个人盛名在外,往往是浪得虚名,实则不然。

        说实在的,我比较推崇“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这样的人生态度,屈原的皓皓之白,是值得赞赏,但是要是我来选,还是要做随风摇曳、落拓澹泊之渔父,莞尔而笑,鼓枻而去。玉鹅啊玉鹅,你选择不再沉默,选择反抗强权,本身就比我这种人更高一层,我只能钦佩,不敢轻视。

        只不过,若是你一味的刚强,一味地坚定,那极有可能无法回头,无可挽回。就像金庸先生在《书剑恩仇录》的结尾借乾隆赠予陈家洛的那块玉佩说的那样:“强极则辱,情深不寿;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一个人若是太过聪慧,则容易早夭;一个人若是对另一个人有太炽烈的感情,那这份感情也不会持久的。做人,还是要遵循中庸之道,不偏不倚,折中调和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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